姜沐夏的脸一红,忙站起了身,口中嗫嚅不清,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说了些什么。
她脚步匆匆向着小轿走去,经过唐仲白身边时,一缕轻风吹来,从他身上飘来一丝丝檀香味道。
嗯,她眉头一皱,怎么还有一丝她从未闻到过的气味,很好闻,姜沐夏一愣,这是什么味道?
在她一愣神的瞬间,唐仲白已经伸出手来把她拉入到了自己怀中,双臂一揽紧紧抱住了她。
她分明感受自己一头撞进了一副坚实的胸膛之中,那种男子的厚重气息扑面而来,让她心中一动。
她心头感叹,这个人最近在忙什么?身体练得如此强壮。
“怎么了?看我看得如此着迷?”唐仲白的声音略显嘶哑低沉,充满了魅惑。
听得姜沐夏心头小鹿乱撞,她强压下心头激动情绪,柔声问他,“你怎么了?是衙里出什么事了吗?”
“乖,别动。没有出事,一切都好。让我抱一会儿,一会儿就好。”
回到清风别院,周早三人已经开工,姜沐桃把饭菜端上桌,三人吃完了饭,抓紧时间休息。
天色渐暗之时,从清风别院出来一辆马车。马车慢慢行驶,车后几个孩子小跑着跟着。另一边,姜沐夏和唐仲白带着胡大新重新回到柳村柳林河边,找了一处隐秘之处,静等着柳有学。
皎洁的月光透过林子照得河两岸亮如白昼。
夜间无风,林子里安静的只能听到河水流动的声音。
唐仲白与姜沐夏坐在一棵粗壮的树上,相对无言,姜沐夏刚要说话,唐仲白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抬手指了指河对面。
姜沐夏顺着他的手指看过去,这才发现从柳村方向远远的一道火光向这边走来。
她眼睛倏得一亮,心中还是有一丝担心,这个人会是柳有学吗?
她做好攻击的准备,就等着来人做出下一步的举动,好把人当场拿下。
火光越来越近,姜沐夏目光紧紧盯着,她眸子一缩,冷哼一声,柳有学你还真不让人失望,果然是你。
她冲唐仲白点了点头,表示前来之人正是他们要等的人。
柳有学只身一人举着火把鬼鬼祟祟来到河边,环视四周后,发现无人。从袖袋里掏出一个白瓷瓶子,他打量了一下后,脸上现出阴恻恻的笑,“谁让你们跟我们抢的,既然你们非要,我就成全你们。”
他拔掉瓶塞,往河水里倒的那一霎那间,躲在河对岸柳树背后的胡大新一个箭步冲过去,一把抢下他手里的瓶子,一股脑的倒在了三丈外的柳树下。
一切发生的太快,柳有学还没有反应过来,等他回过神时,发现自己身边站着三个人。
他定睛一瞧,发现一个是白天里见过的姜沐夏,另两人身着黑衣,他从未见过。
他想跑发现已经没有了退路,他想起白日里姜沐夏灵动的身手,快准狠,自己定是打不过她的,更何况她身边又出现了两个看着身手不错男人。
他直沉腿肚子直抖,清楚明白今日这一劫是无论如何都逃不过去了。
柳有学“扑腾”一声跪倒在地,冲着三人连连磕头,“姜姑娘,我错了,你饶过我这一次,我做牛做马的报答你……”
姜沐夏冷冷看着他,退到一边,靠在一棵树旁,缓缓开口道:“唐决曹,是放是罚,由你来定守。”
柳有学身子猛得一怔,他做梦也没有想到,姜沐夏会把唐仲白请过来。
他听说过这个人的行事做风十分果断且六亲不认,只要犯了事,休想从他手逃脱。
他扭转了方向对着唐仲白“哐哐哐”地对着他磕起了头,口中一再求饶,“我错了,我鬼迷心窍,一时迷了心,还请唐决曹饶我一回。”
胡大新把空瓶子扔到他面前,厉声呵斥道:“说,瓶子里装得什么东西,后果会如何?”
柳有学吞吞吐吐地回道:“里面就是浓盐水,其实放到河水里一冲,什么都不会发生。”
“呸,你骗鬼呢?”胡大新手持朴刀架在了他脖子,骂道:“就为了你瓶中所说的盐水,你会在黑夜里特意跑到这里?说实话,不然,我要了你的狗命。”
姜沐夏走到倒了瓶中之物的那棵树下,弯下腰仔细嗅了嗅,一股刺鼻的臭味直冲天灵盖,熏得她差点吐出来。
“不是盐水。”
架在柳有学脖子上的刀紧了紧,胡大新眸子一沉,呵斥道:“事到如今,你还不说实话。看来,这条狗命是真不想要了。”
“我……,我不敢……我不敢说,会没命的……”柳有学已经瘫倒在地,心中后悔不已,恼恨自己不该因一己之私,闯下如此大错。
事到如今了,说与不说,都是死路一条。
可,他还没有活够,他想活着。
柳有学脑子快速转动,想为自己找一条活路,一个可以脱身之法。
“你手中的药是从哪里来的?你可以放心说,我可保你一条命。”唐仲白目中探索之意尽显,一个平头百姓,怎么可能弄到如此毒性复杂的药物。
“真的?”
“当然。”唐仲白挥了挥手,示意胡大新把刀拿开。
他走到柳有学面前,开口道:“你不敢说,想来给你药物之人,本事通天。可他们本就是躲在黑暗见不得光之人,你只有选择一条光明大道,才能保证你长长久久的平安。你是聪明之人,我相信你会做出正确的选择。”
柳有学暗暗呼出一口气,瞥了唐仲白一眼后开口道:“是……是天玑神女给……”
天玑神女?姜沐夏听到这个名字,觉得非常耳熟,猛然间她想到在姥姥家她听到过与这个名字相似的一个道观。
她眉头一皱,快步走到柳有学面前,“你说得这个天玑神女是否出自兴安镇路村天玑朝观?”
柳有学震惊地盯着她,脱口而出道:“你怎么知道?”
姜沐夏再次问道:“她为何要给你药?是你求来的?还是她主动给你的?”
“这……。”
胡大新看到他又犹豫着不愿说出实情,气恼的把刀又架到了他脖子上,“快说。”
柳有学浑身一哆嗦,脸色惨白,鼓足了一口气说道:“我说,我说,是她主动给我的,她让我把药下到甘泉村的泉眼里。”
“什么?”三人大惊失色惊呼出口。
他们都知道,徐达酒坊酿酒用的水就来自于甘泉村泉眼,这眼泉眼还用于整个甘泉村村民日常用水。
何仇何怨,竟想出如此歹毒的下作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