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沐夏长吁了一口气,眸光幽深若有所思后再次开口,“我终于明白了。杏花姐曾经为何会问我那句话了?”
“什么话?”
“她问我,男人都喜欢长得好看的姑娘?当时我还纳闷,她又不通人事,为何会问出这种问题?原来那个时候,她就对赵秋宝生出了情感。”想到了姜杏花说出的这句话,结合当时她温柔带笑的表情,姜沐夏确定了这个生来有缺陷的姑娘,原来是会对喜欢的男孩子动真情实感的。
想来,那个时候,她同赵秋宝的关系已经非常亲密了,早有了肌肤之亲了……
“我不相信,我姐怎么可能……”几人分析了半天,最终得出一个这样让人不能接受的结果,姜枣花头摇得如同拨浪鼓,无论如何都无法接受。
三人相视一眼后,躲开了姜枣花的目光。
只有这样的判断才符合姜杏花当时同赵秋宝发生了关系,而没有任何不适的表现。
或许在她的下意识,她同样是在保护她爱的那个男孩。
尹玉生站直了身子,沉声问道:“接下来你们打算怎么办,要我去张婶家旁敲侧击一下,探知一下她的反应吗?”
姜沐夏没法替姜枣花做决定,她眸光一转,把视线放到了姜枣花身上。
姜枣花趴在李吉如怀里,双肩抽动,她还是没有办法接受。
李吉如轻轻拍着她的后背,温声劝着她,“其实,这个结果并非坏事。杏花姐至少同心意之人有过一段刻骨铭心,虽然结果不好,她们两个在下面如常人一样相遇,我们要为她高兴不是吗?”
姜沐夏心中叹息,如果早早发现,就算她们都是痴傻之人,也是可以通婚的。邻村便有这样的先例,人家在家人的照看下,也能过下去。
可是,一切都太晚了。
“我,我想要一个清晰明白的事实,我要给姐姐一个交待。”姜枣花从夫君怀里抬起头,目光坚定地看向尹玉生和姜沐夏,“不让任何人负责,只是搞清姐姐同那个人到底是怎样的情感。”
姜沐夏和尹玉生对视后,点头,她们同样想知道赵秋宝是对杏花姐生出了情感,还是受他人怂恿,故意为之。
“嗯,这样吧!”姜沐夏敛眸思索了一下后,转身对姜枣花说道:“你先回家,仔细找一下杏花姐生前用的东西,里面是否有不属于她的异常物品。”
李吉如替她应下,携着她返回了娘家。
这边尹玉生同姜沐夏大步流星走向后街,路过方桂枝家门口,正好同她撞了个面对面。
姜沐夏连个眼皮都懒得给她,旁若无人的从她身边一闪而过。
方桂枝看到她同尹玉生并肩而行,愣怔后,在她们背后吐了一口口水,压低了声音骂了一句,“呸,勾勾搭搭,臭不要脸。”
张家大门敞开,院里“叮叮当当”响个不停,不知在做什么。
两人一前一后进了院子,这才发现,两口子正在和泥,厢房门口还堆着土坯砖块儿。
“叔,你们在修房子呀?”姜沐夏笑道。
眼前的张叔,正是年前跟着父亲在渡口做工的其中一位。
张婶见到姜沐夏,连忙跑到水盆跟前把手洗干净擦干后,眉开眼笑着拉住姜沐夏,“好孩子,你可来了。早就想去看看你们,年头那会儿,去了食肆找你们,没找到人。今个总算把你盼到家里了,孩儿他爹,别干了,去把家里的大公鸡杀两只,一只给沐夏炖上,一只让她带回县里给玉舟兄弟尝尝鲜。”
姜沐夏一听,慌忙拉了她,连声制止张叔。
“你们可别,不然我以后可不敢来了。”旱情越来越严重了,两只鸡够他们一家吃好几天了,她可不能在最困难的时候给别人添麻烦。
“说什么呢?”张婶四处张望无人后,贴着她压低声音说道:“我得感谢你爹,早早让你张叔备下了足够吃两年粮食,今年就算是大旱,家里也饿不着。你说,在这样的恩情下,两只鸡算个屁……”
姜沐夏哑然失笑,她还知道张婶性子如此豪爽,也就不再拦着,任由张叔抓鸡去了。
既如此,那么接下来的话,便容易出口了。
她刚要给尹玉生递眼色,示意他出声发问。不想,张叔在后院大声唤他上前帮助。
张婶笑呵呵地招呼他,让他到后院帮忙去了。
接下来的话,她不知如何开口,毕竟她同赵秋宝连面都没见过,无端出口,怕是会引起张婶的怀疑。
张婶拉着她往屋里走去,“家里乱得很,趁着农闲,你叔非要在屋里把火墙砌上,还是得了你的济,以后冬日便不会冷了。”
姜沐夏心思都在如何问出赵秋宝在家里的情况,一不留神撞到靠在门口的桌子上,一个物件从桌子上掉落下来。
张婶弯腰拾了起来,姜沐夏目光放到她手中的物品上,是一个红黑交错的泥偶。
样子不大,鸟儿展翅高飞的样子,她认识这个东西,姥姥送给她们姐弟一人一个。
是路村每年过年才售卖的吉祥物,前后各有一个孔洞,一个在嘴巴上,一个在肚皮下,从嘴巴那里一吹,会发出稍闷但非常悦耳的声音。
张婶拿着泥偶出神,用手擦干净上面的尘土,叹口气说道:“这件小玩意,还是秋宝的。说起来来,我跟你娘娘家同是路村的。不过在村里她比我长一辈,嫁进这个村子也比我早两年,得亏她,我才能在村里早早适应。你娘比我有福气,娘家全侄子有出息,生的孩子个顶个的好。我娘家总共才一个兄弟,生了两个儿子,一个小时候得了场病人还傻了,真是做孽呀!”
姜沐夏暗想,原来赵秋宝是得了病才变傻的,那么三月有可能不会延续他的样子,也是痴傻之人。
“张婶不必难过,各人有各人的造化。强求不来的,过年去路村,听说秋宝他……”
张婶把泥偶重新放到桌子上,转身把姜沐夏让给了里屋。
一边接住了她的话,“这孩子实在可怜,本来她娘跟天玑朝观打过招呼,年后天玑神女出面施法,可以让他丢掉的魂魄回来。可惜了,年初一夜里他就得了急症,人没了。”
姜沐夏皱眉,又是这个天玑神女,难道是她觉出赵秋宝的病无法治愈,便提前动手,要了他的命?
还是赵秋宝本就有隐疾,想到此,她便出口问张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