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沐夏眼中血红一片,她大吼一声,“啊……,拿命来。”
手中鞭子出手,一个黑衣人应声倒下。她从地上抄起钢刀,拦在了青红前面,暂时挡下了危险。
“敢动我的人,死……”一声撕心裂肺的嘶吼响彻在风雪之中。
姜沐夏气血上头,一鞭一刀,大杀四杀,无人可近她身,打得黑衣人只有招架之力,毫无还手之力。
黑衣人只觉眼前的女子恍若疯妇,完全没了战下去的必要,这疯妇已经杀了他们五人。
剩下的四人节节败退,寻找机会脱身。
姜沐夏一连番的激战,大风大雪刮着,寒气穿透她的身体,她浑身冻得僵硬,力气越来越小。
四人对视,团团将人围了起来。
“以为你有多大能耐呢,不过如此。兄弟们,她缷了力,杀了她好向顾主禀报。”
“你们三个足够,我去解决车上那个。”
一个黑衣人朝马车走去,张氏何时见过这种场景,早已吓昏了过去。青红气息微弱,已经没了下刀的必要。
黑衣人挑开棉被,淫笑一声,“娘子长得不错,可惜喽!”
他举着刀向挥向张氏,姜沐夏双脚如千斤重,两只手拼尽全力挥动,却一步也走不得。
她一脸悲色,泪水大颗大颗滴在雪地上,如滴入大海毫无变化。大朵大朵的雪花扑在她的脸上,她的眼睛渐渐模糊。
突然后背一痛,后背被人砍了一刀,撕裂痛让她浑身颤抖。接着她双腿被人踢了一脚,她扑倒在地。倒下之时,她看到一把闪着寒光的钢刀朝她面门砍来。
她再也没有力气了,闭上眼睛等待死亡。
脑中闪过唐仲白的身影,她勾唇一笑,他一定会帮自己照顾好父母的。
疼痛感并没有袭来,耳边传来几声惨叫。她再睁开眼时,只见四个黑衣人捂着脸在地上蹦跶。雪地上有被滴下来的血染红的朵朵血红花朵。
她扭头望去,打街角跑来两人,直奔她们而来,她笑了,他怎么每次都在她生死一线才出现。
还好,她们的命保住了。
她挣扎着起身,拖着两条麻木的腿往马车跑去,身下一条点点血路,让人触目惊心。
“唐四,快去查看马车。”
原来睡醒的唐仲白发现屋中无人,问了姜嬷嬷才知,她们主仆二人去了唐家二房的宅子。
听闻唐静无故而亡,他暗觉不妙,便带着唐四往城西北赶去。
赶了一半的路,还未到转角,就听到这边空地的打斗声。
唐仲白暗叫不好,两人冲出街角,及时出了手,才保住了姜沐夏和张氏的命。
唐四一剑结果了马车前的黑衣人,“娘子,大娘子只是昏倒了。”
“青红呢?她怎么样?”她推开唐四,青红身上的衣裙被血水浸透,手摸上去,沾染一片血色。
姜沐夏将手放到她的脖颈处,还有细微的跳动。
“她还活着,唐四,快请郎中,快救她。”
姜沐夏自己都不知道,她的眼泪直往下淌,瞬间打湿了衣襟。
唐四站着不动,他不敢说,她已经没救了,不如让她安静离去。
可这话,他说不出呀。与这个沉默寡言的小姑娘相处了几个月,早已将她当成妹妹看待。如今人死在他面前,他心里也不好受。
唐仲白已经解决了另外三人,他大步上前掐住张氏的人中,将人掐醒。
“大嫂,已经没事了,你现在能自己下地走吗?”
张氏愣怔地点头,她低头看着成为血葫芦的青红,不禁捂住嘴哭出了声。
这个孩子是为了救她而死的,她欠她一条命啊。
“唐四,你先到城南请胡太医,我不管是绑还是扛,必须将人给我带到玉昭院。”
“是。”唐车得命快快离去。
“沐夏,听我说。你扶着大嫂,我背上青红,咱们得快些回家,她还有一线希望。”
“好。”
张氏从车上跳下来,她腿软脚麻,差点摔倒。姜沐夏扶住她,唐仲白将青红背后身上,三人快步朝唐府奔去。
张氏怕耽误了青红的救治,强撑着一股气,两妯娌相互搀扶着深一脚浅一脚,踉踉跄跄才能跟上。
好在离家不远,唐仲白直冲玉昭院,张氏坐在门口的台阶上一步也走不动了。
门房老林见到浑身是血的三个主子,二公子身上还背着一个血葫芦。他慌得瘸着一条腿,一瘸一拐叫人去了。
姜嬷嬷声音颤抖着叫着她,“二娘子,您这是哪里受伤了?”
“我没事,你们把大嫂护送回院里。她被吓到了,麻烦嬷嬷帮着熬碗安神汤。”
说完,她小跑着回院子去了。
唐仲白将人放到青红她们住的耳房,屋里的炉子还有点点火星,他往里添好炭。姜沐夏就进来了。
“青红,醒醒,你不要睡。咱们的好日子才开始,我还没有给你找到好人家呢,你不能离开我。醒醒……”
握紧她冰冷的左手,双手护在掌心为她捂热。她声音哽咽,一遍一遍呼唤着她。她再去拉青红的右手,入目血红肉茬子往外翻动,她一声尖叫,险些昏死过去。
唐仲白闻声跑过去,也吓了一跳,慌忙取来白药,整瓶倒在伤口上,撕了块儿雪白的里衣帮她包好。
青红生生被人砍掉一只手。她发现之时,齐腕而断的切口还在往外淌血。
姜沐夏一时接受不了,一边哭一边骂自己,不该将她带出去,为什么护不住她。
唐仲白脸色阴沉的厉害,他陪在她身边,一步也不敢离开。
胡太医是被唐四扛到家里的,到了院中才将人放下。胡太医是个瘦瘦的白须老头,个头不高,被颠得扶着墙一阵干呕。
唐四很有眼色地递去一杯清水,老头接过漱了口水,指着唐四就要大骂。
“老人家,您先别骂我了行吗?里面的人快没气了,就等着你救命呢。把人救活,您就是打我一顿,奴才也认了,行吗?”
唐四不由分说,拉着老头进了耳房。
房屋里一股浓重的血腥味,让老头皱了皱眉。
唐仲白将人引到床前。
“怎么伤成这样?你们打得?”
“不是,杀手砍得。”
老头不语,这种事情他见过太多,京中人员复杂,利益关系牵连甚广,就知哪一日就会遭到他人的报复,血溅当场。
青红的伤都是皮外伤,大大小小的伤口无数。
姜沐夏看他伸出的手不知放在何处,忙道:“医者,不必在意男女。只要能救她性命,求您动手。”
“唉,拿剪刀来。”
姜嬷嬷端来了一碗人参熬得水,给她灌了下去。
等胡太医为她清理好伤口,刘缨扶着老太太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