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下午,薇莉泽沦并没有选择离开,她似乎允许了我的任性。
也可能是她自己也清楚的知道,现在做出举动是完全不明确的,所以在得到我的提醒后,才选择了待在城堡。
夜里,我躺在床上,月光愈发的亮,城堡开门的声音在我的耳边响起。
没等我反应过来,一个身穿骑士服的高挑身影,在古树边路过,金色的长发在黑灰色的夜里格外的明显。
“薇莉泽沦?她还是要去?”
我没敢迟疑,立马穿上衣服,就追了出去。
黑灰色的夜,格外的高,格外的冷。
“好冷。”
我呼出一口白色的雾气,看着黑色的道路延伸向无边际的街道。
无数孤高的堡垒在这里屹立着,漆黑的天空下,这里像是由巨石组成的王国。
“你来了?”
角落里一个低沉的男人说。
“受到沼泽党的邀请,我阿卡波·薇莉泽沦必然到。”
“嗯。”
那男人站起身来,一双蓝色的眼睛抬眸,看向我所在的角落。
“这是……虫子吗?瑞康国王还是……把你当做了工具。”
男人说,一只手伸向了自己的腰后。
薇莉泽沦皱着眉头看着男人,她歪了歪脑袋,表示着自己的不满。
“我比你们更了解她。”
她冷声说 。
“随便你,现在我要把那虫子抓出来。”
他说着,向我所在的方向走来,他的脚步很轻,可每一步都是那么的踏实,稳重。
在这个静寂到不像话的石之巨城,我唯一能听到的是石子与鞋底摩擦在一起的声音。
“滚出吧!瑞康国王的走狗!”
男人四处张望着,可他的余光一直没有挪开我所在的地方。
他在试探我。
“该死。”
我倒吸了一口冷气,身体里某种情绪开始沸腾。
一股子死亡的气息在这一刻蔓延开来,我开始后悔自己为什么要跟出来,明明只要待在城堡里,就什么事情都不会发生。
“回来,既然是瑞康国王的人,那么我有理由保护他的人身安全,更何况沼泽会好久以前就已经不再烂杀了。”
薇莉泽沦冷声说着,我感受到回眸的目光,那双浅蓝色的眸子里,是温柔。
“哼,她把你当做了工具,你却还在为她着想。”
男人冷哼一声,把摸向后腰的手收了回来。
“走吧,不只是你要见我才对吧?”
“当然。”
……
阿卡波·薇莉泽沦爵士的城堡内,我躲在自己的房间,感受着跳动的心脏,我清晰的意识到刚刚发生的一切都不是梦。
我急促的呼吸不断。
我逃了回来,狼狈不堪。
……
古城堡垒。
在英格拉姆的历史中,这里一直都是王族的领地,当年平民王把这里送给了老财团,并告诉所有的英格拉姆后世的王,这里永远不属于王族。
随后在英格拉姆的历史当中,这里就是老财团的封属地。在英格拉姆,老财团算是第六公爵,寓意着英格拉姆永不落下的太阳。
“既然你已经知道了结果,那么在接下来的国庆会上,我们会给你一个体面的走法。”
老财团的主席,威廉·安格·纳维斯,说。
“嗯,老财团的决定,和沼泽会的决定,国主党的决定……还有,瑞康国王的决定,我当然不会反抗。”
薇莉泽沦淡淡的说着,她站在黑漆的城堡内,在她的面前是坐着的老财团一伙人与沼泽会的一群人。
他们是英格拉姆权力的巅峰。
就连瑞康国王也没办法战胜的存在。
她的身形挺拔,可身体却止不住的颤抖,她努力了这么久,为什么到头来却什么也得不到呢?
她不知道为什么会是这种结果,她只是接受了他们所有人最好的安排。
可结果却如此的荒诞。
“薇莉泽沦,我知道你在隐秘岛有着自己的底蕴,可是现在的英格拉姆根本不是你该待的地方。
你一直都是瑞康国王的人,就算你走了,也是一样。”
威廉·安格·纳维斯,这位已经70多岁的老人说着,他的目光浑浊,身形佝偻,可他光是坐在那里,就如同一只年迈的雄狮带领着无数只健硕的成年雄狮。
它们各个都是翘楚,只要老狮王的一声令下,那么它的敌人唯一的结果就是被撕的粉碎。
那只苍老的手微微抬起,“薇莉泽沦,你该有自己的觉悟,瑞康给你做好了离开的准备,未来的英格拉姆不需要诸国畏惧的风与骑士。”
“嗯。”
“希望你们可以说话算话,否则,就算是违抗父命,我会从隐秘岛的角落,来到英格拉姆。”
薇莉泽沦低着头说,她总是这样,一但事情牵扯到她关心人,那么她唯一的答案就只有认同。
只要她能好好的,那么我无所谓。
“薇莉泽沦……我希望你可以懂事一点。”
父亲对她说。
“薇莉泽沦……我也是,我希望你可以理解你父亲的苦楚。”
母亲对她说。
“母亲,父亲……我会的。”
薇莉泽沦抬起头看向,那位老财团的主席,年老体衰的老人。
“我……”
会议结束,薇莉泽沦选择接受了自己的命运。
她走在回去的路上,英格拉姆冬日里的冷风,吹她的遍体生寒,她裹紧自己身上的骑士服,这衣服并不单薄,可寒意还是不解。
回到自己的堡垒,她推开大门,院子里的在夏天疯长的杂草此刻已经变得枯黄,来年春天这里有许多美丽的花朵,可惜那时候的她已经看不到了。
黑色的堡垒里,是上个世纪的风格,狭隘的城堡恐惧,过低的天花板,永远都是黑色。
莫名其妙的委屈遍布她的脑海,她好想哭泣,她想要找到瑞康,想在她的怀里哭泣。
可是现在的瑞康已经不是她所认识的那个人了。
她的泪水在眼眶里不停的转,冰冷而失去知觉。
“我……”
她好难过,好伤心。
薇莉泽沦回到自己房间,脱下衣服,躺在自己的床上,偌大的单人床,躺在上面很冷,很凉。
她的手脚早被冷风吹的失去知觉,连带着她的那颗心也一起。
她鬼使神差的来到那位贱奴的房间门口,她好冷。
她没穿上那身标志的黑色骑士服,那一头金色的长发,在古堡里随意的散落。
推开那扇红木门,一个男人躺在床上。
她向对方伸出手,手指尖触碰在男人的脸颊。
滚烫的触感在她的指尖燃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