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耶律燕笑道:“师父那边倒是摆平了,不过却被师姐给截了胡,你去不去瞧瞧?”

完颜萍心头一酸,凄然说道:

“罢了,我还是去歇息了。”

起身拔下簪子,捋了捋秀发,便趴在榻上低声哭泣。

耶律燕嬉笑道:“哎呀,师妹莫要伤心,这又不是头一遭了。”

转身离去,蹑手蹑脚地来到师姐房门前,只听得房中传来阵阵亲昵之声,喘息声也愈发急促。

洪凌波喘息着说道:“师弟,不可如此,定会被师父看出来的?”

易逐云笑道:“怕什么,夫妻之间行周公之礼乃是天经地义,我既已娶了你,怎能让你总守空房?”

过得片刻,洪凌波低语道:“师姐我仍是清白之躯,还望师弟怜惜些。”

紧接着,便是两人热烈的缠绵之声。

耶律燕低啐一口,腰间拔出匕首,轻轻插入门缝,一下便将门闩挑开,闪身进入房中。

只见易逐云与师姐在榻上紧紧相拥,热吻不断。两人见耶律燕突然闯入,均是吃惊,急忙停止亲昵之举。又见耶律燕手持匕首,更是惊讶不已。

耶律燕故意板着脸,娇斥道:

“你们做得好事!做得好事!”

向易逐云说道:

“臭流氓,贼骗子,你说得好好的,却先来这里偷上了,我要把师父叫来亲眼瞧瞧。”

易逐云心中略有愧疚,但想从师姐口中得知程英和郭芙的下落,便打算先稳住师姐,因此才先来了这里。

洪凌波被吓得花容失色,推开易逐云,赤脚跳下榻来,拉着耶律燕低声说道:“师妹,小声些,别让师父知道了。”

耶律燕冷哼一声,忽见一道身影一闪而过,她被紧紧抱住,手中匕首也被夺去。

她低喝道:“贼骗子,快放开我……”

嘴巴又被易逐云亲住。

她连忙推开他,说道:

“哼,忘了之前你是怎么打我的了?”

易逐云笑道:“燕儿,我看你是想翻天了,再不乖我可要揍你了。”

他左手揽住洪凌波,将两人扔到榻上,扑上去按住,取出两块红布,将两人眼睛蒙住。

一番嬉笑打闹之后,耶律燕说道:“贼流氓,你那天打我哪里,今天就得亲我哪里,不然我不饶你。”

易逐云笑道:“你可千万别饶我,待会儿别求饶就好。”

忽听得李莫愁呼唤洪凌波,一连唤了几声。三人连忙停止亲昵之举。

耶律燕掐了易逐云一下,说道:

“你没点师父的穴道?”

易逐云低声说道:“为了大家的安全嘛。”

洪凌波低声说道:“师弟,你快些出去。”

她跳下床来,连忙整理头发和衣服。刚要出门,李莫愁却已到了门外叫道:

“凌波,你怎么回事?”

“叫了几声也不回?”

推门进来,已没了早上那番疲态。

洪凌波吓了一跳,扭头看去,没见易逐云的身影,只有耶律燕坐在榻上,衣衫不整。

李莫愁扫视了一眼,见洪凌波脸红含春,耶律燕又是那副模样,微微蹙眉,也不动声色,淡淡说道:“小贼,别躲了,趁我还没发火,赶快滚出来。”

洪凌波战战兢兢,一句话也不敢说。

过得片刻,易逐云仍是没有现身。

李莫愁在屋子里到处寻找,各个角落都没放过,但并未找到,又到榻边坐下。

耶律燕笑道:“师父,师兄没在这里。”

李莫愁哼了一声,说道:

“我还不了解他那性子?”

耶律燕伸出右手中指和无名指,两个手指交替高速颤抖,说道:“这是相公教我们的法子,让我们自己……我和师姐今夜没忍住,就互相……师父,相公真没在这里。”

李莫愁看了一眼,轻啐道:

“这贼子,端的没个正形。”

又闪身至门外,抬头望向阁楼屋脊,见有人影横卧在上面,又转回屋内,于榻边坐下,招手唤来洪凌波,令她同坐,笑道:

“都是女儿家,不必害羞?只是云儿若真要与你等共寝,却不可瞒我。”

又站起身来,

“凌波,你随我来,我有话对你说。”

洪凌波只得亦步亦趋,跟了出去。

耶律燕见二人离去,起身出门张望,未见人影,又回到榻上,掀开被褥,只见易逐云身躯竟缩小了许多,心中一惊,忙探鼻息,又查脉搏,皆无反应,仿佛死去一般,更是惊恐万分。

但想他武功高强,怎会如此轻易被捂死?又见他身躯逐渐恢复常态,才算心安,低声嗔道:

“你吓死我了。”

两行热泪夺眶而出。

易逐云伸手拭去她的泪痕,笑道:“这是相公我的秘法,千万别告诉莫愁。”

轻轻吻了她一下。

耶律燕在他唇边轻啄一口,道:“还有个身着大红嫁衣的,等你许久,都哭了呢,此刻枕头怕是已然湿透。”

易逐云知她所言乃完颜萍,心头一酸,从床上拿过靴子套上,将她横抱而起,夺门而出,却见门口黑影转过身来,正是李莫愁。

李莫愁逮个正着,醋意大发,妒火中烧,低喝道:“贼子,我就知道你没那么老实,还不快放下!”

耶律燕紧张万分,将头埋在他臂弯里。

易逐云见燕儿光着脚丫,并未放下,笑道:“莫愁,燕儿也是我娘子,我不能总让她独守空闺。”

李莫愁怒不可遏,喝道:

“你们竟敢联手骗我!”

纵身扑来,伸手便抓。

易逐云连忙后跃,躲过一抓。耶律燕趁机从他怀中跳下,光着脚丫跑回房间,只剩二人对峙,气氛紧张至极。

易逐云叹了口气,道:“你究竟想怎样?”

李莫愁冷笑道:“我想怎样?难道不是你该想怎样?”

易逐云道:“我想怎样你还不清楚?我想与他们共度良宵啊。唉……罢了,我还是去睡吧。”

飞身跃上厢房屋檐,又跳至屋脊,直奔阁楼房顶。到了阁楼屋脊上,将铺盖展开,躺下便睡,连练功的心情都没了。

他扭头望向下方,见李莫愁进入完颜萍房间,心中微感紧张,生怕她做出什么冲动之举。

看了许久,见屋内灯火熄灭,并无异样,方始放心。遂坐起身来,清空思绪,准备练功。

忽听得前方有动静,睁开眼来,只见两个黑影跃入前院,直奔主楼而来。

他渐次跃下,已至地面,直奔主楼而去。穿堂过厅,只见主楼大门已被点燃。

他大步上前,一掌将燃烧的大门击飞至前院。未见人影,却嗅到一丝血腥味。点亮油灯,只见地上躺着两具尸体,皆是黑衣黑巾装扮,鲜血淋漓。

他扒开其中一具尸体的黑巾,竟是于道显;再扒开另一具,竟是吕静莲。这二人分别是刘处玄和孙不二的徒弟,怎会来此烧房?

他略一思索,觉得应是赵志敬从中作梗。再看二尸的死状和中剑位置,与孙不二和刘处玄如出一辙。在这短短时间内,竟能如此迅速潜入并刺死这二人,可见对方剑法身法都很不错。

他吹哨几声,大步而出,跃上院墙,在四周搜索,无功而返。

那吕静莲与于道显的尸身已被扔出院外,耶律燕与完颜萍正忙着清除血迹。完颜萍身着一袭大红嫁衣,他见了心中甚感歉疚。

李莫愁立于一侧,见他归来,便道:“这些狗道士,先前已饶过他们,竟如此不识好歹,胆敢来放火烧屋。依我看,不如将那几个老道士尽数宰了!”

易逐云眉头紧锁,沉吟道:“此事怕是有人暗中设计,故意挑拨,让我们与全真教相争。那孙不二与刘处玄的死状,与这两个如出一辙。我猜是赵志敬所为,但又想不出他的动机,毕竟那几个老道绝非我们敌手。”

蹲下身子,与两位娘子一同清理血迹。

李莫愁道:“那些鞑子高手,无一擅长用剑。知晓我们住在此处的,也就……那波斯妖女了。”

几人各有猜测,但都拿捏不准,各自散去歇息。

次日清晨,一家人围坐一堂,享用早餐。吃到半途,完颜萍忽道:

“师父,清明将至,我想去祭拜双亲。”

易逐云见她目光躲闪,心想:“她可是生我气了?还是莫愁昨夜与她说了什么?”又想:“蒙古灭金之惨状,完颜一族尽遭屠戮,你又如何去祭拜呢……”于是说道:

“不可,你一人前去太过危险。”

完颜萍柔声道:“师兄放心,我会易容改装,不致引人注目,况且我也不会与人争斗。”

李莫愁微笑点头,道:“也好,孝乃人之根本。萍儿如今武功已不弱,为师同意了。”

完颜萍道:“多谢师父体谅,徒儿定会尽快归来。”

易逐云只觉内外交困,一股闷气无处发泄,一拍桌子,喝道:“我不同意!”

众人皆是一惊,他又道:“即便要去祭拜,也须带上夫君才是。”

完颜萍道:“师兄厚爱,我如何配得上?还望师兄赐下休书一封,放我归去。我真心祝愿师兄与师父白头偕老。”

李莫愁立马接上,向易逐云道:“云儿,你不是说自由最为重要么?萍儿既然渴望自由,你便不宜再束缚于她,否则将来她年纪大了,也不好寻个好人家。”

易逐云微怒,道:“此事与你何干?要你多嘴作甚?”

李莫愁大怒,拍桌喝道:“怎地?你还有理了?”

易逐云怒道:“家是讲爱的地方,不是讲理的地方!总之我自有道理,你只要别瞎折腾,大家都能和和美美,你还有脸跟我讲理!”

这番“小仙男”言论,直让几位娘子瞠目结舌。

李莫愁眼神示意洪凌波,道:

“带瑾儿去书房。”

洪凌波抱起瑾儿,朝易逐云使了个眼色,快步离去。

耶律燕也道:“师兄,那休书也给我写一份吧,我也想要自由。”

易逐云起身寻来纸笔,迅速写下两张休书,签字盖印,分别递给完颜萍与耶律燕。

二人接过休书,快步离去。

易逐云笑道:“你呢?你要不要自由?”

李莫愁从怀中掏出一纸递给他,他接过一看,竟是洪凌波也在那离婚文书上签了字。

李莫愁道:“这是凌波自愿签下的。还有你方才所写的那两份休书,也并非我逼迫于你,你可莫要怨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