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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颜萍眼见局势不妙,轻轻挽起易逐云的臂弯,柔声道:“云郎,师父历经此番劫难,幸得保全性命,咱们应当齐心协力,共谋复仇大计才是。”

言下之意,自是希望易逐云莫要与裘千尺一般见识。毕竟裘千尺长年累月受此非人之苦,心中怨气积郁,也是情有可原。

那裘千尺见易逐云武艺超群,也暗自盘算,欲借他逃出这石窟,并报那血海深仇,虽然心中不喜,但也只得暂时隐忍。

这正是易逐云心中所忧,他深知裘千尺一旦脱困,必生事端,上一代的恩怨必将牵连至下一代,可这女子偏偏又是燕儿幼时的授业恩师,着实令人为难。

一时之间,他也想不出什么万全之策,只得说道:“咱们先去找些树皮,寻些藤蔓,编织成绳,以便从这石窟中脱身。”

裘千尺心中大喜,道:“萍儿,你们饿了么?我这藏有枣子。”

说着,便挣扎着爬起身来,似跑似爬地向洞中而去。

易逐云无甚胃口,低声对完颜萍吩咐了几句,便去剥树皮、编绳子了。

不多时,裘千尺捧来一捧风干的枣子,这石窟地下潮湿异常,但洞中却有多处通风之处,故而相对干燥。

完颜萍扶她坐下,取过几枚枣子,在衣襟上擦拭干净后,递给她。

裘千尺难得露出笑容,道:“萍儿,你这夫君师承何人?为师行走江湖多年,竟看不出他武功的路数。”

完颜萍道:“师父,云郎乃是古墓派弟子,古墓派向来鲜少涉足江湖,师父不知也是常理。”

裘千尺道:“我看这小子对你倒是挺好,不过我看他并非那专情之人……”

话未说完,便听易逐云的声音远远传来:“裘前辈,背后说人坏话可不好,你自己的婚姻都一团糟,我与燕儿感情深厚,你可莫要误导了燕儿。”

裘千尺望去,只见他正在那树上上下跳跃,匕首在树皮间游走,削出一条条树皮,高声道:“你若对燕儿一心一意,还怕旁人说么?”

易逐云回道:“我与燕儿之事,便是天王老子也管不得。你凭什么指手画脚?你在感情上便是失败者,你想掌控一切,最终却什么都抓不住。若你不知悔改,即便出去,你女儿也会被你逼得无路可走。”

那裘千尺听了,心中恨得咬牙切齿,她自是意识不到自身问题,只恨当初一时不察,未能彻底掌控公孙止,以至遭到暗算。

完颜萍也是无奈,道:“师父,云郎性情直率,您莫要与他计较,他对我从无隐瞒,更不会负我。”

说着,将那些枣子一一擦拭干净,自己也吃了几颗。

裘千尺问及王府情况,完颜萍据实以告,家国覆灭,王府早已不复存在,如今只能流落江湖。

二人谈及往事,不胜唏嘘。

完颜萍见她情绪稍稳,低声说道:“师父,云郎说君子报仇,十年未晚。眼下咱们只有三人,而公孙止武功高强,绝情谷中弟子众多,咱们难以成功。所以出去后,想让师父先去古墓派玉女峰调养身体,师父意下如何?”

裘千尺听罢,也觉有理,她如今行动不便,自非公孙止之敌,如何报仇?

但心中又思念女儿,十几年来都不知女儿如今模样,思念及此,便心痛难当,泪眼婆娑。

完颜萍见她被说动,又道:“云郎会寻机潜入,帮师父给绿萼师妹传信,待时机成熟,再安排师父母女团聚。”

裘千尺听了,陷入沉思,也觉易逐云考虑周全,不再那般厌恶。说道:“萍儿,到时你去铁掌峰找你二师伯,让他来与我相见。有你二师伯在,还怕报不了仇吗?公孙止这恶贼,且让他再活几日。”

完颜萍点点头,又道:

“那蒙古人已灭我大金,如今大宋也是危在旦夕,天下大乱。

“云郎一心抗蒙,他希望师父到了玉女峰后,能挑选些有天赋的弟子栽培,日后让这些弟子行走江湖,行侠仗义,保家卫国。

“一来可为师父扬名,让师父成为一代宗师;二来更多人为师父养老;三来也可为绿萼师妹培养一批亲信,护她周全。”

裘千尺心想:“这小子心怀鬼胎,无非想借老身之手壮大自身,觊觎那绝情丹罢了。”

但此刻有求于人,只得隐忍不发。

她心中被仇恨填满,却也在不经意间,种下了一粒名为“希望”的种子。

完颜萍浑然不觉她心思,轻声道:“师父,您且在此稍作歇息,我去助云郎结绳,咱们尽早脱困。”

裘千尺沉吟间,微微颔首。

完颜萍起身,见地上已剥下不少树皮,便蹲下身,以匕首细细切割,再将之相互缠绕。

不多时,易逐云抱着一大捆树皮归来,两人相视而笑,携手忙碌,乐在其中。

易逐云低声道:“她意下如何?”

完颜萍笑着摇头。

易逐云心道:“这老妇狡猾多诈,杀之不得,救之亦麻烦重重,更何况还与萍儿有所牵绊。”

他扬声问道:“裘前辈,王府失窃的究竟是什么?”

片刻后,裘千尺爬至二人身旁,道:“失了两柄藏剑,具体模样,老身亦不详。”

易逐云心想:“君子剑与淑女剑,莫非是公孙止所盗?难怪藏于壁画之后,阴差阳错被萍儿所得……”

此念一起,顿觉颇有道理。

待绳子结成七八丈长,易逐云环视石窟四壁,寻得一处,试着攀援而上,直至八九十丈高处,自觉无需绳子也能出去,遂返身而下,于绳子两端缚上木棍,打圈斜挎,再次攀上。

一出石窟,只觉心旷神怡,向西望去,夕阳已落下一半,红艳如火。

此处乃是一处绝峰,可远眺数里之外的绝情谷石屋,他心念一动:“芙妹现今如何?不知何时拜堂成亲?”

裘千尺与完颜萍在石窟内见他攀上绝壁,却迟迟未见返回。

两人面面相觑。

裘千尺道:“只怕他不会回来了,这世间男子,都是薄情寡义之辈。”

完颜萍道:“师父,云郎定会下来的,想必是遇到了什么难处。先前在鳄鱼潭中……他为了驱赶鳄鱼,啸声想必已惊动了谷中弟子……”

说到此处,想起那荒唐亲昵之事,不禁垂首,脸颊泛红。

裘千尺也希望如此,然等候多时,仍不见人影与绳子垂下。

她按捺不住,开始唠叨起来:“我就说,我一眼便看出他不是善茬,这小贼,与公孙止那恶徒乃是一丘之貉……”

完颜萍只是微笑,心中却愈发担忧易逐云的安危,道:“师父,云郎定有缘故,您放心,他定会回来救您。”

裘千尺瞧她神色,见她眉开颜舒,问道:“你与他已拜堂成亲了?”

完颜萍点头。她本想以轻功攀上绝壁,虽无把握出去,但攀上数十丈呼救应无问题,但裘千尺情绪激动,她只得温言相劝。

两人就这么等着,直至天色全黑,伸手不见五指。

完颜萍忐忑不安,料定易逐云定是遇到了麻烦。

这时,她每为易逐云辩解,裘千尺便破口大骂,污言秽语不绝于耳。

完颜萍劝解无果,也渐生厌烦,更何况骂的是自己夫君,心想师父这脾气,确非一般男子所能忍受,云郎所言不虚,她这脾气与遭受的苦难相配至极。

但又不敢骂回去,只得说道:“师父宽心,待天明,徒儿重新结绳,定将师父救出。”

又安抚几句,起身寻来干草干柴,于石洞入口处钻木取火,燃起一小堆篝火。

随后又以剑割草,在篝火旁铺好。

两人坐于篝火旁,火光映照下,裘千尺的面容更显狰狞可怖。

完颜萍低头不语,心中有些胆寒。

裘千尺见她对自己关怀备至,不离不弃,也渐渐止住了骂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