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没有再说起相亲的事情,我们的生活又恢复了平静。
就在我以为事情就那么过去的时候,那个小张出现在了公司门口。
看着他站在那里,我以为是巧合,或许他是在等人。
我没想打招呼,准备从他面前经过的时候,他看见了我。
“小雪。”
听见他这么叫我,感觉很别扭。“你叫我?”
“是啊,听你小姨说你这里上班,我正好在附近办事情,就看看能不能遇到你,看来咱们还是很有缘份的。”
如果专门等在这是是有缘,那么我们的缘分还真是不浅。
我没准备和他聊下去,拒绝意味明显的说道:“那你先忙,我还有事,先走了。”
“你是要去接孩子吗?我和你一起去,我们可以一起吃个饭。”他跟着我的脚步走着。
我的脚步没有停下来,只是侧着身子对他说:“不用了张先生,我想我已经说的很清楚了,我们不可能的。你真的不用在我身上浪费时间。”
“相亲不成,交个朋友总可以吧。”他还是不放弃的说道。
“不好意思,我不喜欢交朋友。”我刚说完就听到对面传来很熟悉的声音。
“哎吆喂,我说这是谁呢?在公司门口拉拉扯扯的,也不知道害臊。”没想到李凡和他的母亲会出现在这里。
“这不是上次见过的那个人啊,这么快又换了一个,你还真是手段高啊。”李凡母亲还准备说下去,身边的李凡拉了拉她的胳膊。
“你拉我干什么,她敢做还怕我说嘛,也就是你老实好欺负,说不定早就给你戴了多少顶绿帽子了。”她甩开李凡的胳膊,双眼瞪着我趾高气昂的说着。
看着他们这个样子,我真的不想说什么,这种事是越解释越显得理亏,尤其是对他们,解释也没有用。
他们碰巧出现在这里应该也不是偶然,说不定又想到了什么戏码,也不知道这次是想要干什么。
我没有理他们,转过头对跟在我身后的小张同志说道:“你也看到了,我不是什么好人,你不要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了,小心他们去找你。”
小张同志看着李凡母亲撒泼打滚的样子,也知道不是省油的灯,如果去他们学校门口演这么一出,一定会影响他的声誉。
估计他是想通了这点,头也不回的就走了。我松了口气,看也没看李凡他们,就径直走了出去。
李凡母亲又来拉我,我侧着身子躲了过去,看着李凡那畏畏缩缩的样子,我也觉得挺好笑。
“你想干什么?”我看着李凡直接问他。
“我…我…”也许是我的眼神过于犀利,李凡结结巴巴的话也说不完整。
李凡母亲看儿子不争气,恨铁不成钢的跺了跺脚,走到我面前,故意把头抬得老高:“你那房子不是卖了吗,是在婚内卖的,我们可是打听了,那可有我儿子的一半,你这叫转移财产,我们可以去告你。”
看着李凡母亲张牙舞爪的样子,真想不通她以前装着和蔼可亲的样子是怎么做到的。
以前还能勉强保持体面,在某些时候还能装装样子,现在是完全撕破了脸。
他们的行为又一次刷新了我的三观,我卖了婚前的房子给儿子买了学区房,他们一分钱不出想要分房子,现在又惦记着那套卖房子的钱。
真的是觉得我可以任他们随意拿捏,人性就是这样贪得无厌,你忍让一次,他们就想得到更多,真的是人心不足蛇吞象。
我都气笑了,忍住笑意,对着李凡平静的说道:“我说过,你可以去法院起诉,我等着。”
“你别以为我们不敢,我告诉你,你还是乖乖给我们就好,闹到法院里小心你工作不保。”
我向前一步,李凡赶紧躲到他母亲身后,我又向前一步走到了李凡母亲面前:“你要闹我奉陪,就不知道到时候会影响谁的工作,我的工作随时可以换不怕丢。你还是先问问你儿子,看他怕不怕丢脸。”
“你再来闹一次,我就去李凡单位好好把这些年的事情摆在明面上说说,我反正也不是个好人,我不怕别人说。”
说完看了眼她身后的李凡,“还有,不懂法不丢人,先去找个律师咨询咨询,我可以告你母亲诽谤你信不信。”
“你敢?”李凡提高了声音说。
“你看我敢不敢。”没再看他们,我看了看时间,赶紧往学校赶。
到了学校,门口已经没几个人了,给老师打了电话,老师带着孩子从学校里走出来。
“不好意思,金老师,有点事情耽搁了,也没来得及给您打电话。让您等这么久,真不好意思。”
“没事的,小宝妈妈。以后有什么事你给我打电话,我带他在办公室做作业。”
金老师是个很29岁的年轻人,师大研究生毕业了就到这里当了老师,正是有着拼搏心和职责情怀的年纪,平时对学生也比较有热心,也很耐心。
和老师寒暄了几句,就带着儿子走路回家。
“妈妈,你怎么这么晚来接我啊,学校里就剩我一个学生了。”儿子有些小生气的问我。
“因为妈妈下班后遇到一些事情,所以耽误了一会。下次一定注意。”我语气认真的说着。
“好的,我知道了,下次要注意。我在办公室已经把作业做完了,这样你回去就能陪我玩儿了。”小孩子的情绪来的快去的也快,此时已经很开心的说着他的计划。
“好呀,我们玩儿钢铁侠大战。”想到他的奇葩奶奶和奇葩爹,真不知道以后他会被怎么折腾。
婚姻是一个牢笼,大人也许可以轻易的离开,但孩子却永远被困在这个笼子中。
即使他不愿意,也没办法选择自己的父母,没办法选择自己的出身,没办法选择自己将要面对什么或不想面对什么。
而我能为他做的就是尽量温暖他的内心,丰富他的生活,做他坚实的后盾,让他有勇气去面对生活,有能力去战胜挫折。
希望不要再发生太多事才好,让我们有时间储存幸福的味道。
第二天,我到了公司,刚坐到工位上准备写文案,就看到经理冷着脸走了过来。
…“谭雪,你来一下我的办公室。”
“好的。”
进了办公室后,经理瞪了我一眼,把一封信摔在我面前。
“这是今天快递到我手里的,你自己家里的问题自己解决好,不要把问题带到公司来。我不管这信里写的是真是假,你这几天不要来了,去把问题解决了再说。我不想再收到这样的东西,而且也别来公司闹。这里是公司,开门做生意的。”
浑浑噩噩的走出办公室,我来到座位上,看了看手里的信,拉开包,放了进去。
走出公司的时候还是觉得不可思议,看来这场戏得演出个结果才能罢休。
我走到公园里,坐在长椅上,把那封信拿了出来,署名居然用的是真名,他们也真是吃准了我会吃这个哑巴亏受他们威胁。
一次次的忍让只会换来一次次的得寸进尺,这种恶性循环的结果就会一直延续下去,必须要彻底了结了他们的念想才行。
打车回了家,整理了相关的资料,我到了最近的警察局报案。
一系列的流程走完了,已经到了中午。走出警察局的时候,看到了一个熟识的朋友。
“你怎么啦?来这里有事儿?”是我的小学同学刘鹏,听以前的同学说起过他做了律师。
“恩,遇到点事情,已经办完了。你来这里是?”
“我来送个文件,你等等我,咱们一起吃饭。”他说着走进了警局。
我在门口等着,看着手里的受理通知书,都觉得没有真实感。本来是一段将就的婚姻,以为没有感情的纠葛就可以好聚好散,没想到最后会发展成对簿公堂。
刘鹏出来后,走到了一个白色的路虎旁边,拉开车门:“上车,咱们先去吃饭,边吃边聊。”
居然又到了上次我带田洋去的那个餐馆,中午人不是很多,我们找了个靠窗的位置。
“好多年不见了,你还是老样子。”他边倒水边说道。
“没变吗?皱纹都好多了。”以前我的朋友也不多,刘鹏是我的同桌,关系也算是最好的。
只是后来都离开了这里,没再联系。没想到这么多年没见,还能一眼就认出来彼此。
以前他追我们学校的校花,我没少帮他送情书。以前风风火火的少年,现在沉稳了不少。
“能一眼就认出来,说明你的皱纹还没有完全覆盖你的容颜”他打趣的说着。
听着他的玩笑话,我心里的阴郁也散了不少。
“说说怎么回事?哥们好歹也是个正经律师,说不定能帮你。”他一脸认真的说道。
和他说明了前因后果,他的笑容僵在了那里,“这种事倒是不少见,不过也真是一对奇葩的母子。他们讨不到什么便宜,只不过想借着舆论压你。你做的对,这种人就是应该用法律制裁她,才能让他们知道进退。别担心,这官司我帮你打,友情价。”
“好啊,我也不想和他们扯皮,太费人了。”
“就你那性子,你就是任人拿捏的份,要不他们敢这么做。交给我,你就等着好消息。还好你要告他们,要不我还得敲你。”他伸手来敲我的头,我躲了过去。
“有长进,知道躲了。”他默默的往我碗里夹菜。
他的动作让我想起一些年少的事情,以前他总是让我给他去送情书,我不愿意,他就威逼利诱,我也不反驳,最后被他的情敌堵在墙角,还是他救的我。
看在我替他躺枪的份上,他总是很照顾我,遇到有人欺负我,他也会替我出头。他是我记忆里为数不多还算美好的回忆。
留了电话他就匆匆走了,说下午还要开庭,电话联络。
下午接孩子的时候,我就接到了李凡的电话,“你什么意思,你还真去告我妈啊,她一个老人家你至于吗?闹到警察局,对你有什么好处。我妈年纪大了,经不起这么折腾,你赶紧撤了案子,我们不和你一般见识。”电话一接起来,他就劈头盖脸的一顿埋怨。
“我说过了,你们要闹,我奉陪到底。”说完我不听他电话里的粗言秽语,直接挂了电话。
后来李凡又来过几次,他以为我只是吓唬他们,开始的时候还不以为意。最后看出来我是真的要告他母亲,他才好言好语的求情加耍赖。
他母亲来了一次,哭天喊地的说我铁石心肠故意害她,他们甚至找去了儿子的学校里。
他们堵在学校门口,没有看到儿子,他们也进不去,守了两天没见到人也就没再去了。
不想再和他们拉扯,我带着孩子住在了酒店里,事情都交给了刘鹏在处理。
白天,我就带着儿子到处玩儿,晚上就直接回酒店里。儿子问我为什么要住酒店,我告诉他房子水管坏了,需要修理。
中间刘鹏来过几次,他说李凡他们在警察局里有提到我卖房子的事情,作为律师他已经给他们普及了婚姻法。
关于信里说到的我出轨的问题,他们最后自己承认了是老太太胡言乱语,希望能得到从轻处理。
考虑到李凡母亲的年纪,并没有走到最后的法律程序。
事情的最后以道歉结束,有了这一次的教训,他们也不敢再兴风作浪了。
我回到家里,刘鹏来过一次,笑着打趣我:“还说你变了,你这性子还是硬不起来。以后有事记得找我,我给你撑着。”
他走后,母亲仿佛又看到了希望,追着我问刘鹏的事情,问他结婚了没有等等一系列问题。
为了打消她的念头,我很耐心的告诉她:“他老婆是市检察院的检察官,他的儿子已经15岁了,他们感情很好,是大学同学。”
母亲听后撇了撇嘴,她还是认不清现实,总觉得什么时候都有转机。就像李凡,不到最后一刻,她都觉得他会变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