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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是因为知晓了‘命数’,才会迫不及待的找你,‘百炼童子功’是将每一分的生机都淬炼成罡,虽然会因此战斗力强大无比,却因为失了‘灵魄’,这一辈子都很可能无法更进一步。”

“四十年前,老夫就已经达到了神意境,在众多宗师武者中,也是少有敌手,可为了迈这一步,足足空耗了四十年,这便是‘百炼童子功’的缺陷所至。”

杨毅不由脸皮一红,他原以为闻清之所以急于补全功法,是要享受人伦之乐,没想到闻清之是个“武痴”,他只想在武学上百尺竿头更进一步,为得是进入那只在传闻之中的“不死神仙境”。

到得闻府门前,马车停下,闻清之下车,杨毅也下去瞧了一眼,只见这是位于西北城角的一处胡同里,府门不大,甚至不如“自在居”那样的落魄王府,若不是高门之上一个“闻府”的门匾挂在那里,有谁知道这是堂堂“威国将军·大乾武神”的住所。

杨毅辞别闻清之,乘坐马车便又返回裴府,而这个时候裴庆的书房内,却坐着一名“不速之客”。

“萧老侯爷,不知深夜造访有何要事?裴某近日心烦意乱,未能远迎,原谅则个。”

萧放按理说是裴庆的岳祖父,但两人在爵位官级上又有差距,只能是各论各的。

“哎,这事情……不知如何开口,还是娴儿来与你说吧。”

“见过表姐夫!”

林娴俏生生的与裴庆见礼,然后奉了一杯茶放在裴庆手边。

对于“林娴”,裴庆也是十分看中的,在勋贵之后中,真正擅长军伍作战之事的人才越来越少,大多都是酒囊饭袋,然而这把握着整个王朝约为六成的兵马的庞大利益集团,总要后继有人才行,光是一个裴红月远远不够。

“嗯,娴儿是越来越漂亮了,也到了找个合适人家托付终身的时候了。”

也不知是不是想到了那位“郡马爷”,裴庆不由自主的就皱了皱眉头。

说来也是巧得很,萧放的亲妹妹与他本就隔了近二十岁,差不多一代人的年纪,而林娴的母亲又是不好生育的身子,直至三十岁上下才怀上了林娴,这就造成了裴红月虽然大了林娴几岁,居然还是她的后辈。

“表姐夫,说得可算?娴儿此来,正是有一如意郎君,需要表姐夫应允。”

“哦?可是我军中健儿!娴儿只管说来,表姐夫能做主的,必然给你做主。”

“表姐夫自然做得主,正是你红月郡主的夫君杨毅!”

“啪!”

闻听“杨毅”二字,裴庆心神激荡,满脸不可置信之色,手中杯盏直接落在地上摔得粉碎,一杯好茶顷刻作废。

“你莫不是在寻你表姐夫开心吧?”

“自然没有。”

“林娴!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他算起来……算是你的侄女婿,逢年过节,还得喊你一声姑姑,你居然打他的主意!你是要气死我吗?”

“表姐夫,你先别生气,我自是知道这个要求很离谱,但若是没有半点可行,我舅舅又怎会带我来找你。”

眼见裴庆按下怒色,林娴这才缓缓道来。

“当今天子削番之心已经昭然若揭,可若要削番,必要先斩其肢,然而这些功臣名将却早已与番地牵连极深,故而陛下先要破其枢纽,再让其内自乱阵脚,方有可趁之机,否则,极易造成番地割据之乱。”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潘党在打击我们势力一道上,已经是不遗余力,作为高帝李业期间就扶持起来对抗勋贵的势力,如今可算是根深蒂固,可对于刚刚登基的陛下来说,反而养虎为患,这也成为了陛下的心病,若是我们与潘宏勾连,立即便能将陛下架空,为防此祸,才有了登基之初大肆杀伐,又将永王赶出皇京去。”

“这是缓兵之计,要用北方戎狄之乱牵制住勋贵与潘党的脚步,所以陛下才不急于北伐,反而气定神闲的扶持‘风居派’那群穷酸,但想要将这些人用上,替换勋贵与潘党这般庞大的势力,没有二三十年的时间是做不到的。”

“为此,陛下便又用一计,迫使我们内部本来就不算稳定的派系主动投靠他,这其中杨毅就是最重要的一步棋,名义上做了郡马爷,却又是地镜司衙门的差事,实际上却唯皇命是从,这是裹挟表姐夫要站在陛下的一边。”

“若是陛下的计策成了,表姐夫可以明哲保身,但是那些跟随表姐夫的宗族之人,却都要成了替死鬼,此这正是陛下的反间计,许多人明面上虽未有言,实际上心中已经开始对表姐夫有了猜忌。”

林娴将当前局势分析给裴庆听,裴庆也是微微点头,这些他都是想到了的,却也不知接下来该怎么办,正是左右为难之际。

“既然如此,那我们何不将最关键的杨毅拉拢到一起,只要杨毅真正与各大宗族间有了千丝万缕的关系,便是陛下英明神武,他还敢用杨毅吗?”

“嗯?”

林娴突如其来的一句话,就好像给裴庆打开了一个新的窗口,杨毅就好像是李玉伸进他们窝里的一只手,正要将裴家连根带出这个巢穴,但若是盘根错节的枝条将这支手牢牢抓住,李玉能怎么办?为了不让这只手逐渐腐蚀到自己,搞不好要自断其臂。

“林娴,你这个主意……我要与红月商量一下,不能直接答应你。”

裴庆也从一开始的愤怒,转而像现在这般犹豫不决起来。

“那是自然的,娴儿与宋家、陈家都谈过,他们也是赞成的,反正‘聘题’被解之事,天下皆知,我们嫁给他也是顺理成章,若是还有其他一两家联姻,这个杨毅就算再怎么澄清,脑门上也要写上‘勋贵宗亲’四个字了。”

“就怕他没有这样的艳福!他是‘百炼童子功’的传人,多个夫人,便跟多了双筷子吃饭一样,对于其他人来说,这是一种福缘,但是对于杨毅来说,怕是一场灾难吧。”

萧放突然开口,眼中还流露了一丝遗憾,他并不想让子女们成为利益交换游戏中的筹码,可是他们萧家早已深陷其中,他既救不了自己的孙女萧红英,也救不了林娴,只能让她们在这个有限选择中,尽量寻找自己欢喜的那个人。

“委屈你们了,若是要跟杨毅成婚,你们也只有做平妻的份,好在时候不会太久,一旦陛下想通了,不再与我们为敌,如同先帝一般,垂手而治天下,便能找个机会,让杨毅跟你们‘和离’。”

虽然裴庆嘴上还是说要与裴红月商量,实际上心里已经有了定论,恐怕他现在最想看到的“和离书”就是杨毅与裴红月的吧。

“杨毅自己说的,兵无常势,水无常形,往往一件坏的事情,从另一个角度去看,却是件好的事情。”

林娴微微一笑,重新又给裴庆奉了一杯好茶。

第二日的婚庆喜宴稍微有些清冷,来得人不多,半个院子都没坐满,以裴红月的身份,自然是不可能出来迎接送往的,这件事便落在杨毅身上,好在杨毅并不认识什么人,也就没喝多少酒,早早的便入房睡了。

自然,为了争夺“床榻使用权”,又有了一番缠斗,杨毅这次失了算,被裴红月偷袭,一脚踢下了床,只能缩在墙角对付一宿。

以至于第三日来给裴庆行“谢婚礼”的时候,杨毅多少有点萎靡不振,哈欠连天,一副未曾好睡的模样。

原本以为这喜宴是会越来越冷清下去的,没想到这一天居然来了许多宾客,其中不乏三品大员,都是外放州府回来述职未离开的人,这些人身份也不低,由杨毅这个小小七品提举来迎接送往就显得不够了,于是便由裴庆出来接待。

杨毅看到裴庆脸色有点奇怪,等问过裴红月之后才知道,这些人大多都是潘党一系,分明是潘宏差人前来示威了,好在到了尾声时候,有一些得到消息“自己人”前来凑数,没让整个场面太难看。

第四日一大早,裴庆连装模作样的在卧房等待“谢婚礼”都不做了,早早的就赶到府前,从这一天开始皇城中的勋贵宗亲,能够上得台面的人物,纷纷出现,在裴红月的连番介绍之下,杨毅张大了嘴。

这一天数百人的庆贺,也只是这个庞大利益集团的冰山一角,其中已经涵盖了整个王朝的方方面面,尤其是他们手中的权利,拿捏的都是军政民生等要害,别看做皇帝的是李玉,可是指挥王朝前进方向的人,却是那些实实在在握有权利的勋贵们。

第五日间,比起前一天还要热闹,似乎就是为了回应潘党与皇帝,直到深夜,这一桌桌酒席才算散去。

“一万……两万……乖乖!就是这么几天时间,居然用掉了三万六千七百两银子?”

看着那些账房先生飞快的打着算盘,正在盘点这次婚礼的花销,没想到居然是如此庞大的一个数字,足够整个玉宁关的边军半年饷银了。

“太奢靡了,值此国家危难之际,我们如此铺张浪费,太可惜了,应该叫他们自费过来的,我得去看看礼品清单,好安抚一下我激动的内心。”

虽然不是自己花钱,可想到这些都是裴红月的钱,杨毅也是一样感觉到心痛。

裴庆这一点就做得非常大方,所有贺礼他一份都没有留下,全部搬到了裴红月的房间去,让她自行决定留下哪些,或是将哪些东西存进库房里去,礼品清单自然也在裴红月手中。

当杨毅走进婚房,这间里外三进的大套间,已经被塞得满满,到处摆放着令人眼花缭乱的贺礼,其中不乏许多珍贵的财宝。

杨毅看看这个,摆弄一下那个,向着裴红月询问道:“这些东西价值几何?应该有我的一半吧?”

“都是些寻常财物,你若是要的话,便都给你吧,我不久就要去凤凰山驻军,没有将那支新军练出来,总是内心不安。”

“这可是你说的!那我就不客气了,乖乖!要是早知道跟你成婚,能收这么多礼,我还假矜持作甚?直接就应了你吧!”

裴红月闻听,便是脸上羞红,知道杨毅说的是还在北疆之时,她屡次隐约示爱的事情,羞恼之下拿起手边的一块镇纸丢向杨毅。

杨毅连忙接下,小心的放到一边道:“这可是南洲四宝之一,贵的很,你若是生气,让你打我两下,可别动我的这些宝贝!”

“真是财迷!活生生的一个大宝贝站在你面前,你都看不见……哦,对了,你不是看不见,你是不行!咯咯咯!”

或许是因为成婚以后,有了几次“同床共枕”的经历,裴红月说起话来也毫无顾忌。

“你等着,总有一天让你哭出来,看看到底谁也不行!”

杨毅咬牙切齿,却细心的开始清点宝贝。

这一波礼品收益,居然不亚于自在居井下埋藏的宝藏,初略清点就足有近百万两之巨,这还是因为一些字画价值不好估算,只是给了个保守价格,若是不急着出货,这些礼品变卖,也是一笔巨款。

杨毅自然是想要变现的,裴红月知道他有一件需要“献祭”的巫术法器,便主动将此事揽下来,毕竟由她出手会更好些。

“记住,我只要现银,飞钱龙票,一概不要。”

杨毅给裴红月提了个小要求,算是将这场婚礼划下了一个完美的句号。

婚后的生活,并没有让杨毅感觉到愉快,反而因为将军府里诸多的规矩,让他不厌其烦,首先早晨晨起,他本来会习惯性的修行一会儿内功,再练习一会儿外功,这才会进入一天的工作或其他事物中。

但是将军府的规矩让他不得不改变习惯,晨起后第一件事,居然是要复核昨夜给郡主准备的衣服,不但要干净整洁,没有一丝污秽,然后还要杨毅亲自伺候裴红月穿衣洗漱,否则郡主就有理由罚他跪在门口一天不能吃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