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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义和黄彩云在房间里聊了许多,直到小秦晧忍不住来催促,秦义才对黄彩云说:“你的事先不用急,会有转机的。”

“嗯!我爹还在跟那老头要价呢,还有一些时间,我先回去了。”黄彩云一时把自己的烦恼放在一边,心里尽是秦大哥诗姐姐以后那神仙眷侣般的恩爱画面。

彩云这事让秦义憋了些怒气,但给小秦晧授业,在厨房生火切菜,一桌吃完午饭,他都一直神色如常。

只等小秦晧去睡午觉,柳如思准备出门时,他才一把将她拽住。

“我还没换药。”语气微沉,但他忍住了没摆脸色。

柳如思扯了几下也没把手腕抽出来,只得皱着眉回答:“为何不换,我让彩云来帮了。”

“男女授受不亲!”秦义理所当然的说,见她皱眉,不知是不是自己握得太用力了,就放松了一些。

但柳如思顺势就将手抽了出来,并且状似自然的背在身后,语气平静的说:“也是,我虽为女子,但也是医者,且已有婚育,便忘了彩云是不一样的。是我没想周全了,走吧,我给你换。”

本想借此发作一番,可柳如思一段话虽然含枪带棒,神色语气却是柔和的,堵得秦义什么火也发不出来。

好似一切如常,给秦义换了药和纱布,柳如思转身就要离去。

“等下,你要去做什么?”秦义连忙喊住她。

柳如思停住脚步却没转身。“我去给牛割一些青草。”

秦义走过去绕到她面前,看着她说:“别这样劳累了,要不去买个下人吧。”

“我家虽不贫困,可也没富裕到能养下人的地步。”柳如思面无表情的说。

秦义转身从一直放着他物品的椅子上,翻出一个花纹繁复描了金线的墨色钱袋,他直接将钱袋递到柳如思手上。“干农活的下人不会太贵,如果签的是死契,就是一次买断终身,生死嫁娶就都由你安排了,哪怕往后不给月银也无碍。”

手上的钱袋子沉甸甸的,前日她收了那十两金,而这钱袋子约莫有五六倍重,一两金换十两银,不知是否全是金子…

柳如思不由得吐槽,古代的有钱人体力真好,揣着好几斤的东西到处跑。

她知道一些买卖下人的事,村里就有人家过不下去,把女儿卖去当丫鬟的。但在大夏朝,一个普通小丫鬟三四两,一个壮丁五六两,人还不如一头牛值钱。

又颠了颠钱袋子,柳如思把它放回椅子上,对秦义笑着说:“我先考虑一下,家里添人不是小事。”

见秦义又要说什么,柳如思先一步说:“割草不是什么体力活,就算买下人也不能马上就买到的,但牛今天明天还要吃呢。”

柳如思说完就快步离开了,秦义看着放东西的椅子,莫明的觉得自己好像一无所有。

他的玉冠、扳指、钱袋等等财物都放在这儿,母子两都未曾翻动过一下…可见是对她们毫无吸引力。

他能给她们什么呢?权势吗?且不论她们是否需要,若暴露身份,他又该如何成为秦烈。若他不是秦烈,他如何能触碰她入骨的痴情…

他羡慕秦烈能有温良聪慧的儿子!羡慕秦烈能得美艳动人又兰质慧心的女子钟情!每从柳如思身上发现一处好,他的羡慕就会多几分!

直到变成了嫉妒!变成了觊觎!变成了想取而代之!

谁让他偏偏又有替代秦烈的契机呢?

哪怕是偷,他也想偷到这千金难买的稀世珍宝。

山村的日子总是平淡,在每日的鸡鸣犬吠中就溜走了,转眼已是将秦义从山上带回来的第十二日。

“今天可以拆线了。”柳如思判断秦烈背上的伤已经良好愈合,腿上的伤可能会差一点,但把线拆了也不影响了。

“拆线?”秦义有些疑惑不解。

柳如思不由得勾唇笑道:“我不是用线把你的伤缝起来了吗?线只是帮助你的伤口闭合,现在你的伤好了,可以把线拆掉了。”

“伤好了吗…这么快?”伤快些好本是好事,可秦义觉得有些不安…

“原本还能提前两天好的,你老是活动,伤才好得慢了。”

柳如思去她自己房中拎来放医疗工具的木箱子,取出一把小剪一把镊子,用消毒水消毒,她一边交待:“可能会有一点点疼,不过跟那天割开箭伤比可以忽略不计。”

随后她径直开始拆线,每一针线从一端剪开,从另一端扯出来。

秦义觉得这根本不能叫疼,像是被小虫叮了一下最多是痒,可随着一段段线的取出,他莫名觉得就像是他与柳如思的牵扯,也一根根被扯出…

“我…还是什么都没想起来。”只要能先留在这里,别的可以慢慢来。

柳如思手下动作不停,只是淡淡的说:“那我可治不好。”

谁要你治好了…秦义沉默了一会儿,又换了措辞:“现在伤好了,就能干活了吧?”

“…暂时不要剧烈的活动、搬重物,跑跳也要当心,感觉到疼就不要做。”柳如思尽职给出医嘱。

“背上好了,我先出去。你可以趴在床上,用被子遮挡,只露出腿上的伤处,弄好再叫我进来拆线。”柳如思虽然只是个医学生,但也听授课老师说过,医生以公事公办的态度来处理问题,患者就不会那么尴尬。

但秦义还是觉得很尴尬!方才那些有的没的,一时间都没心思想了!那处箭伤的位置就很尴尬,不管怎么遮掩,都是能看见臀线的…

他一边半褪了裤子往床上趴,一边抱怨个箭手准星太差,不管是要杀还是要俘都不该射在这儿!

不过扯过被子遮掩的时候他又想了想,稍微往上扯了几分,扭身看了眼,是不太刻意的样子,顶着满脸通红他出声道:“我可以了…”

柳如思进来后就不禁心中感叹,真白!

之前对比秦义和秦烈时,肤色也是一项,秦义是近乎脂膏般温润的白,秦烈却是如蜜糖而带着暖意的小麦色…

臀部倒是一样的饱满好看,瞄了眼又白又翘的屁股蛋子,柳如思专心开始拆线。

由于羞躁整个过程秦义没说一句话,时间好像变得缓慢难捱,但他心里又有种隐秘的期待,希望这个过程再久一些……

不过柳如思动作很快,不到片刻就全部拆完,她长吁一口气,一个医者的责任终于结束了。

她收拾完东西出去,秦义立刻也穿好裤子出房间,不过小秦晧已经等在门口了。“叔叔,今天的学习能开始了吗?”

“可以,现在就去吧。”秦义温和应下,安心了些。

对呀,他急什么,还可以在这儿当小秦晧的授课先生,伤好了还能帮她做更多事,他还是“失忆”的,总不能赶他走吧?

然而,从中午做午饭开始,他发现柳如思变了,准确的说是对他的态度变了!

“我已经生火了。”

“今天没什么要切的,我来就好。”

“你不必学做菜,小秦晧吃惯我做的了。”

“碗碟放着吧,若是无事可以去外面走走。”

他很想问一句,你为什么突然这么客气?!可是他不敢问,他怕撕开和煦的表面,底下就是退无可退的境地…

可哪怕他瞻前顾后什么都不敢说,柳如思依然撕破了那层窗户纸。

午饭后,等小秦皓去午睡,柳如思主动找到秦义。

她疏远而友好的笑着说:“你的伤好了,虽然失去了记忆,但看你锦衣华服想必也不是简单人物。明日你随我小叔去城里把,打听一下可有达官显贵之人失踪的消息。”

柳如思淡笑着,可眼中的疏离和淡漠如利刃般刺眼。

秦义嘴唇微张,却半天说不出来话。

为什么时间这么急?他还没制定出完整的计划,他都还没来得及变成秦烈,他不想走!他还什么都没有得到!

见他不说话,柳如思就客套的笑了笑转身要离开。

大手拽住她的胳膊,一个用力,她就无法抗拒的撞入宽阔的怀里,撞得她恍惚以为还在山中小路中…

“我不想走!我觉得我是属于这里的…”与心上人不同的声音在脸贴着的胸腔里隆隆响起,两条有力的长臂将她困在坚实的怀中。

柳如思努力撑开一些距离,但也只是能勉强看清眼前熟悉的衣襟。

“这里的一切我都觉得亲切,这间屋子,这里的山林,我应该是属于这里。”他想留下,说多少谎都没关系,只要能留下,这些谎言都能变成事实。

“或许是你失忆前也曾住过农家小院,大夏朝相似的民舍何止千万,秦家的屋子也不出奇,山林更是如此。”柳如思闭着眼,不去看眼前相似的胸膛。

“那秦晧呢!为什么我一见到他就心生喜爱?你呢!为什么我短短几天就觉得再也离不开你…”这些是真的!对啊!若他不是秦烈,这些都不能解释!

“如思,有没有可能,我就是秦烈。”

柳如思睁开眼睛,抬头看着他的脸,眼里若有似无的哀伤氤氲。

“你不是。”

他不由得撇过脸不想让她看清,喉结滚动了几下,他才缓慢的以尽量诚恳的语气说:“你有没有听说过,借尸还魂?”

柳如思不由得一滞,何止听说,她自己就是呢。

“如果,我是秦烈借尸还魂了呢?就是这具身体的原主已经死了,而秦烈的魂魄占据了这身体,只不过我什么都想不起来了…”秦义说得有理有据,连他自己都觉得好像就是事实。

柳如思的脸色渐渐变得苍白,只是看着眼前的衣襟不说话。

见柳如思不言语,他不由得急问:“还是说你只爱秦烈的身体?换个样子你就不能接受了?!”

“不是的!”柳如思几乎是怒吼般反驳。“我爱秦烈!无论他变成什么样子我都会爱他!”

他不知道现在心里是什么滋味,酸苦难言的嫉妒夹杂着些微升起的希望,他控制不住语气中的卑微祈求。“那为什么…还要我走。”

柳如思深深吸气努力平息自己的情绪。“因为你不是秦烈。”

“那我是谁?!”他知道自己问得毫无道理,可他顾不了那么多。

“你可能是任何人,但不是秦烈…”

泪珠随着话音落下,她的情绪最终还是无法平息,或者说这一年来心里的痛从未平息过,只不过是与对儿子的责任维持了脆弱的平衡,稍一触碰,那种痛就会像山崩海啸般将她淹没,其中的些微会变成眼泪从眼中溢出来…

她何尝没有在他身上寻找一丝丝秦烈存在的痕迹,可他不是,他不是秦烈…

哪怕已经知道他不是秦烈,她又何曾没有将他当作秦烈替身的想法,可是她做不到!她骗不了自己,真心爱着的人怎么可能会被替代!

她想要的就是秦烈,相似的人只能让她更思念与秦烈相伴的朝朝暮暮,将相似的人留在身边,便是无穷无尽的折磨,连短暂的遗忘都做不到!

晶莹的泪顺着她白皙的脸一颗颗坠落,他忙松开禁锢的手臂,手忙脚乱的想拭去她的泪,声音极轻柔却还带着不甘心问:“你如何就能确定我不是秦烈?”

柳如思挡住他的手,自己用衣袖擦了眼泪。

“人失忆了,知识、常识和技能应该是不会消失的,你能教秦晧读书就证明了这点,但你的许多常识和技能与秦烈的不一样。”

他第一时间想起生火的事,原来就那么小小一件事就让他功亏一篑…

“其实也不需要那些,我与秦烈相伴七年…当我看见你睁眼后的眼神,我就隐约感觉到了。”

只是她自己,也在自欺欺人的逃避,多希望自己的感觉是错的啊…多希望,他是秦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