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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内的氛围隐隐透着一股紧绷的暧昧。

思馥坐在软榻边,看着那高大威严的男子逐渐靠近,她怯怕的声音都在微微颤抖。

“皇阿玛……”

看着她娇怯慌乱的模样,康熙瞬间心下一软,走到她面前俯身看着她的眼睛,低声问道。

“可有受伤?”

思馥移开了眼,双手下意识的抓紧了裙摆,强作镇定的轻声道。

“并无。”

“皇阿玛,您,您不该来的。”

“因何不该?”

康熙唇角拉平,眸色沉沉的盯着她被自己咬住的唇角,伸出手试探的轻轻覆在她的小脚踝上,垂眸问道。

“这里不疼?”

思馥不语,娇颜薄红,睫毛轻颤着摇了摇头。

“这里呢?”

“这里也不疼?”

他的手先是覆在脚踝,又到了小腿,而后到了膝盖边缘,思馥面色彻底羞红,惊惶无措的摇了摇头,急声道。

“皇阿玛,是脚踝,是右边脚踝痛。”

闻言,康熙略显遗憾的收回了手,迎着她泛着雾气的眸子,他纡尊降贵的蹲下了身,小心翼翼的脱下她的罗袜,在她慌张的要往后撤时,终于如愿的抓住了那小巧盈润的脚。

她的肌肤太过莹白,是以脚踝边的一片红肿就格外显眼,如同最美好的画卷上平铺了一片触目惊心的痕迹。

被他这般大咧咧的看光了脚,思馥侧过了脸,倏然间便小声抽噎了起来,将原本愣住的康熙猛的惊醒。

他呼吸有了一瞬间的凝滞,目光中闪过几分心疼之色,可还是没松开手,只是凑近了她,语气低柔的问道。

“莫哭,朕帮你涂药,好不好?”

向来自持威严的帝王罕见有这般温柔的时候,思馥好似是怔了怔,下意识的抬眼忘了过来,看在康熙眼中,便是她泪盈于睫的楚楚可怜模样,那几滴泪珠挂在睫毛上,将落未落,漂亮的瞳仁像是被水洗一般,莹润透亮,映出了他的身影。

他眸色微深,一只手无意识的磨磋着,而后拧眉转过头吩咐道。

“李德全,把伤药送进来。”

门外的李德全猛的打了一个激灵,眼珠子转了转,连声应下。

“奴才遵旨。”

做到他这个位置,光有资历和眼力劲是不够的,最重要的是要通过只言片语学会揣摩上位者的心思,万岁爷这么简单的一句话,他心里就得疯狂思索着。

万岁爷只说了送伤药,却并没有提太医,想必是四福晋伤的不重,万岁爷想与四福晋独处一番,最重要的是,四福晋伤的很可能是脚踝和小腿,那他就得仔细着了,哪里是他一个阉人能不小心瞧见的,这不是给自己找不痛快吗?

思绪转圜只在一瞬间,李德全指挥着仍旧没缓过神的老太医慌忙的找出所有对症的伤药,随后又找了个托盘放了上去,便果断的交给了一旁低眉顺眼的闲月,又冲她摆了摆手,让她赶忙送进去。

闲月有些惊惶,可看着李德全暗含敲打的目光,还是硬着头皮走了进去。

进了内屋,她低垂着头,压根不敢抬头看,恭恭敬敬的将手中之物放在了一旁的桌子上,恭声道。

“皇上,伤药送到了。”

听出是个宫女,康熙紧皱的眉头微松,沉声道。

“嗯,下去吧。”

“是。”

*

察觉到脚踝上一股微凉湿润的感觉,思馥垂眸看向他,他正蹙着眉小心翼翼的帮她把红肿的伤处揉开,并没有几分痛意,取而代之的些微的酥痒。

其实本就不严重,只不过在八贝勒府里跌倒那一下蹭到了,她走了这一路都没发觉不对劲,没想到他……

“皇阿玛。”

她睁大了眼睛,不可思议的问道。

“你派人盯着我?”

康熙面色一僵,手中的动作也跟着停了下来,抬起眼,看着她秀眉微蹙,美目圆睁的模样,他难得有了些心虚的感觉,后知后觉的找补着。

“朕,朕是担心你……”

趁着他不备,思馥收回了在他手中的脚,往后退了退,侧过脸闷声道。

“您是皇阿玛,我是儿媳,为什么要这么关心,贝勒爷若是知道了该如何是好……”

她絮絮叨叨的担忧着旁的男子,即便那个男子是他的儿子,她的夫君,可康熙还是一阵郁气上涌,径直坐到了她身边,沉声道。

“知道便知道,朕巴不得他早知道。”

“你!”

她越是震惊羞恼,他就越诡异的觉得心下舒缓,强自性的又把她的脚踝抓在手中,轻柔的揉了揉,嘴上却丝毫不饶人。

“老四宠妾灭妻,连朕都有所耳闻,你怎的还如此念着他,对他死心塌地?便没有读过一句诗吗?”

思馥一脸怔松,下意识的问道。

“什么诗?”

“君若无情我便休。”

他这句话一落,思馥便是恍惚的看了他一眼,瞧出他眼中的深沉,就知他并没有调侃玩笑,他竟然认真的。

失语了许久,她才艰难的发出声来。

“我是贝勒爷的嫡福晋,是弘晖的额娘。”

康熙沉沉的目光落在了她脸上,想要伸出手触碰一下,却还是克制住没有动,他从未像此刻般庆幸过,庆幸自己拥有至高无上的权势,庆幸自己还有为所欲为的资本。

他微微俯身靠近,嗓音极为低沉。

“当年是朕给你们赐的婚,老四还可以有专宠的侧福晋,甚至有德妃赐下来的格格,他何曾将你放在眼里。”

“他宠妾灭妻,不敬嫡妻,不在乎嫡子,表面忠心耿耿的追随太子,实则野心勃勃,这些朕早就知道。”

“可笑他还自作聪明的以为所有人都被他蒙在鼓中,这样的心怀不轨且心机深沉之人,当真是你的良配吗?”

他本就是出了名的嘴毒,尤其是说起亲儿子来,更是恨不得抽丝剥茧的一条一条的细数罪过,起码胤禛眼下便是被说的一文不值了。

沉默片刻,思馥失神的垂下了眼,耳边又传来他的低声诱哄声。

“朕可以,你想要什么,朕都可以给你。”

什么都可以吗?

思馥怔怔的抬眼看向他,恍惚间并没有躲开他伸过来的手,可鸦羽色的长睫却在微微颤抖,娇怯的眸光流转间,让他移不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