沪市
叶燕绥第一次体验到什么是现代化的大城市,跟首都是一种完全不一样的风格,据说以前更繁华,灯红酒绿的不夜城,虽说她还不明白应该是什么样的不夜城,但心里猜想应该是月色婵娟,灯火辉煌。月满冰轮,灯烧陆海,人踏春阳。
霍曼云带着女儿几乎走遍了她小时候走过的所有路,叶燕绥也是第一次了解到妈妈的过去。
“妈妈,你小时候是在这所房子里长大的吗?”
霍曼云摇摇头,“不是,妈妈以前的家,早就卖了,这个小别墅在郊区,我来的次数也不多,因为房子一直写的是我的名字,不然也会被没收的。”
父亲去世,同父异母的大哥惹出来一些事,他们一家走了,却留下她收拾烂摊子,他名下的财产全部充公,也就这个别墅,因为早间就写着她的名字得以保存下来。
“妈,能进去看看吗?”
“也没什么好看的,屋里的家具早就被我卖了,如今也就是一座空屋子。”
“去看看嘛!”
这一栋现代法式风的别墅,因为长久没人住,院子里长满了杂草,让人不由想到故院里草木深。
屋子里虽然空空如也,但依然能看得出来,这个房子很好,上下三层,又大又宽敞,还有大大的院子,比叶家村的小土屋,不知道强出多少倍。
“妈妈,你在这里都有这样的院子,为什么还要下乡。”
“妈妈不是跟你说过吗?妈妈有个同父异母的哥哥,卖假货,他们一家走了,家里除了这个屋子全部被没收了,本来还好,后来不知道怎么有因为我们家以前是做生意的,传出我反动,是什么派,没有办法,我就下乡了,后来的事情你也就知道了。”
再想起这些事情,她已经能平静地说出来了,而且她也不后悔下乡。
叶燕绥明白每个世界都有自己的禁忌,就如上一世,所有臣民都需要避讳皇帝的名字一样,现如今也是一样,而且不是一个名字,几个字。
“所有门上的锁都被卸了,小偷估计到门口都懒得进来。”
霍曼云记得走时所有房门都是锁好的,“是啊!不来也好,本来也就没什么什么值钱的东西。”
“那以后还能回来吗?”要是能回来,那自己也能住了。
霍曼云看着女儿,哪这么容易回来啊!只要是城里户口,不管你有没有工作,每个月都有基本的口粮,城市转农村好变,这倒过来,那可是比登天还难。
“这个就不知道了,或者等你长大了,考上大学,考到这个城市,毕业后分配到这个城市,大概还是能来住的。”
叶燕绥一听,这个可太遥远了。
“地板上都是灰,别跳来跳去的。”
来回走了两趟,叶燕绥觉得这底下好像是空的,“妈,你听听这两块地板的声音有什么不一样?”
霍曼云不解,她还真没注意过这个问题。
“空的?可是这里没有地下室啊?”
旧时,哪个大家族家里不修个密室,就是防止以后有不孝子孙把家败了,子孙后来不至于食不果腹,听妈妈说他的爸爸以前也是很有钱的,既然特地把房子留给女儿,在房子里秘密留下东西也是有可能的。
“妈,外公给你这个房子的时候,有没有特地交代过什么?”她总觉得这里肯定有东西。
霍曼云真的想不起来,她以前来这边的次数也不多,父母好像都没有特别说过什么,“没有吧!我一时间也想不到什么特殊的,当年不少富商在这边建度假别墅,你外公也就跟着建了,一年到头也难得来几次。”
叶燕绥几乎可以确定,这地板下面肯定是空的,只是这严丝合缝的,没有工具根本扣不开,“妈,你说这里会不会有机关?”
“机关?如果有机关应该会在这个房间。”霍曼云指着父亲曾经的书房,“这个房间是你外公的书房。你看看四面墙,房顶地面没什么特殊的。”
“看着好像没有。”
霍曼曼站在父亲曾经的书桌前,记得以前那里好像是挂了一幅油画,有几次进来都看到父亲看着画出神,“妈妈,你看什么呢?”
“那里曾经挂着一幅国外的油画。”
“是什么名贵的画吗?”
“就是一幅临摹的作品而已,根本不值钱。”霍曼云盯着那里,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眼花了,“那块砖?”
母女俩走上前,霍曼云仔细看了看,虽然伪装过,“是能动的?”
“看来是真有密室啊?”叶燕绥个子矮,根本看不到。
霍曼云用力一按,然后听到背后的墙缓缓地移动开了,“看来你说的不错,还真有密室。”
“门开了哎!”叶燕绥迫不及待地想看看里面都是有什么东西。
“等一会,这门多年未开,里面可能没有空气,进去会晕倒的。”霍曼云拦住女儿。
虽然没有进去,但是就这外面的光还是大概能看到,里面似乎是一个个箱子。
大概等了一个小时后,母女俩才小心翼翼地进去,霍曼云几乎可以断定,这是父亲留下的东西,尤其是看到那幅君子棋。
“这是你外公最喜欢的和田玉棋,黑子用的的是墨玉雕琢,白子用的是‘羊脂白玉’,棋盘棋罐也是用的最好的香榧木,我原以为被他们带出国了。”
霍曼云想起小时候,父亲教她下棋的场景,就是这副棋,可惜那时候的她跟没什么耐心,学的也不精。
黑子色重质腻,纹理细致,光洁典雅,白子晶莹洁白、质地细腻如同凝脂,叶燕绥也算是见过好东西的,不得不感叹,确实是难得的好东西。
“外公留在给你的房子了,说明是要把这副棋传给你的。”
“可惜妈妈以前没学好,倒是可惜了这副好棋了。”
叶燕绥看到旁边的棋谱,随意地看看这,“你看,外公大概你猜到你当时学艺不精,棋谱都给你准备好了,”
“你看!”只看‘爱女云云亲启’跃然纸上。
霍曼云激动地接过信,是父亲的字迹。
看着哭得不能自已的妈妈,叶燕绥真的不知道该怎安慰,前世的父亲几乎算是亲手杀了她,今生她也没见过父亲,于她而言,他没见过,也理解不了所谓的父女亲情。
憋了半天,有些生硬地说道:“有一个疼爱你的父亲,你高兴才是,他肯定也不希望看到你伤心。”
霍曼云看着女儿,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总觉得女儿好像很排斥‘父亲’这个称谓,尤其是这次事情之后,她觉得女儿在怨恨她的父亲,这是她不愿意看到的,“丫丫……”
“妈,我们还是先看看其他几个箱子里都是什么吧!我太矮了,都打不开。”
叶燕绥不想跟她讨论所谓的父亲,比起那个人,她觉得这里的东西更实在,就刚才那幅君子棋就价值千金,说不定里面还有更好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