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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钨丝厂,天已经黑了下来,沈近真看见办公室还有亮光,想来是方志杰在看书,她告诉方志杰,如果回宿舍看书会打扰到别人,可以晚上在办公室看。

沈近真先去食堂吃了饭,随后也来到办公室。

果然是方志杰在办公室看书。看见沈近真回来了,忙起身问好。“近真姐,你下午出去后,我已经把要准备的都准备好了。”

沈近真认真核查了物品名单,准确无误。

方志杰的学习能力很强,而且善于思考。他能准确并快速的完成沈近真安排的工作,有时也会有自己的想法和见解,并且勤奋刻苦。

沈近真看见他看书的同时会做大量的读书笔记,便于自己更好的理解,还会提出自己的疑问。

方志杰有一个非常大的优点就是在遇到问题时会积极的寻求解决的方法而不是回避。

沈近真检查完后就坐在办公桌前整理资料。她一边思考到野外后可能会发生的各种实际状况和应对策略,一边在本子上记录需要注意的事项。

现在已经找到一处矿脉,需要考察实际勘探价值。

两人都聚精会神各忙各事。

方志杰把今天要学习的内容看完,有几处不明白的地方,用笔圈出来,方便一会儿询问沈近真。

看沈近真忙得差不多了,方志杰把书拿过去,沈近真耐心给他讲解,并反问他是如何思考的。

在做完这些事,天上已经月至半空了。

“志杰,很晚了,你快去休息吧!”方志杰应声离开。

沈近真展了展略显酸痛的身体。在办公室的行军床上躺了下来。最近沈近真经常宿在厂里,毕竟再回银行宿舍有些远,索性在办公室搭个行军床。沈近真想着工作上的事,还在喃喃自语,不过不一会儿她就睡着了,毕竟太累了。

第二天,沈近真被一阵敲门声惊醒了。打开门一看是方志杰。“志杰,怎么了?”看着方志杰着急的模样,沈近真问道。

“新发现的矿区出事了。雷科长,让您赶紧去开会。”沈近真向银行赶去。

到了银行,沈近真看见一个受伤的姑娘正坐在雷科长办公室,魏若来也在。两人面色凝重。

“雷科长,出什么事了?”沈近真问道。

“近真,这次任务取消,新的矿区遭到敌特破坏,已经被炸毁。我们的同志伤亡惨重。”雷鸣叹气说道。

“这位是幸存者林晚红同志。具体情况,让她来介绍。”

沈近真看向那位受伤的姑娘,手臂和腿部包着纱布,看来是皮外伤。

“当时为了更好的见矿效果,我们在大山里深耕了一个月,每个布孔都进行反复校验,以期达到最好的结果,就在我们勘验孔位的时候发生了爆炸。最后经调查显示因消息泄露,导致特务潜入,最后矿洞被炸。好几个同志都牺牲了。”林晚红说着就哭起来。

沈近真走过去安抚林晚红,并进一步询问了的情况,“可知道谁是叛徒?炸药成分检测了吗?”

“目前还不知道,正在调查,炸药成分检测了,这是报告。”沈近真快速翻看起报告。

“雷科长,并不是国民党兵工厂生产的炸药。而是一种土炸药。从报告并不能看出是敌特潜入引起的事故。”沈近真汇报着,并问林晚红,“林晚红同志,你们是如何判定是特务潜入放入的炸药?”

“有一个当地的帮工交代,他是被人收买,放置的炸药,之后帮工怕对方不给钱,悄悄跟踪上去,发现收买他的人和国民党的人有往来。”林晚红回答道。

“那个帮工是怎么判断对方是国民党的人?”雷鸣问道。

“他说之前他在赣州做工,和那个人打过交道,所以那个人才找到他,是之前别动队的,一直在给国民党做事。”林晚红回答道。

“别动队?看来赣州有新情况了。”雷鸣无不担忧地说。

魏若来一直没有说话,听着几人的对话,沉思着。

“元宝,先带林晚红同志去休息。”雷鸣叫来元宝扶林晚红去休息了。

“若来,你一直没说话,这件事你怎么看?”雷鸣问道。

“我觉得这件事情有疑点。别动队的人是怎么知道我们发现新的钨矿资源并找到这个帮工的呢?找钨矿得在山里找,那就只能说明那个叛徒从一开始就和我们的同志一起去的,然后把消息传回赣州。”魏若来说出了自己的疑问。

“那这就太危险了,这个人究竟知道多少?是不是也知道我们在造钨丝?”雷鸣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目前不好判断,因为之前苏区矿洞被炸,这次也是以这个理由去寻找新的钨矿资源的,并没有说是因为造钨丝需要原料。所有的报告也都口径一致。我觉得若来说的有道理,我们应该排查最开始去找钨矿的那批人。”沈近真想了想说道。

“好,先把名单汇总出来我们一一排查。”雷鸣说。名单在第一时间汇总出来,一共八人,排除了几个人的嫌疑之后只剩下两个人。

沈近真看了这两个人的资料,在看到其中一个人的资料时,心下一惊。

这个人她居然认识。他的父亲也是早一批追随先总理中山先生的革命者,上任交通部总长的次子陈昊文,他不是和他父亲去法国了吗?怎么会是他!

沈近真没有犹豫立马把她知道的信息汇报给雷鸣。

“陈昊文?你了解吗?”雷鸣在得知这一情况后问了林晚红。

“不会是他的?他对每一个人都很和善,而且工作很积极,很多难题都是他攻克的。”林晚红不可置信,那样温文尔雅的人怎么可能是特务。

“他性格温不温和我不知道,但他确实是国民党。我之前与他相识,并不算熟,在几次酒会上见过面,他之前在国外学的是铁路制造。他出国以后,我们也再没见过。他父亲在1932年一二八事变时,命令第19路军抗击日本军队,反对妥协政策,受到南京高层排斥,毅然辞职带家眷赴法国。”沈近真把她知道的情况说了出来。

“那这么说他的父亲并不支持南京政府的做法。”魏若来说。

“是反对,他父亲不但不支持还极力反对,我哥哥很敬重他父亲但并不赞同他父亲的做法。所以说他的儿子做这些事,似乎有悖常理。所以我才惊讶。”沈近真说出自己的疑惑。

“这并不奇怪,现在本就是国共对立时期,他毕竟是国民党,立场不同。现在初步判断出谁可能是泄密的人,就好入手了。我去给组织汇报。”雷鸣强调道。

“近真,你能否把陈昊文的具体情况跟我说说?”魏若来问道。

“我对陈昊文并不了解,只知道他加入了国民党,但他似乎对仕途上的事,没什么兴趣,对家里人安排的工作也并不满意,至于他这些年在做什么,我确实不知。但他既然来了,这件事就肯定不简单。”沈近真也不明所以,只能给出这样一个结论。

魏若来听后点了点头,再没有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