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沉着脸，再次后退了几步。
方才意识到自己被拉入奇怪的空间时，我手中的剑和玩家背包全部都消失不见了，现在身上空无一物，就连技能也都无法使用，就像是被彻底屏蔽了似的。
在确认眼前这个家伙的真正目的之前，我必须保持足够的警惕。
“你后退半步的样子是认真的吗？”他可怜巴巴地望着我。
不过很可惜，这种手段对我无效。
我冷漠地看着他，并未搭理他的这句卖可怜的话语：“这里是什么地方，你的目的是什么？”
这个奇怪的家伙究竟为什么会对我这么感兴趣？
小万叹了一口气，放弃了靠近我的行为，他随手一挥，眨眼之间便具现出一套舒适的桌椅，桌上还摆放着两杯热气腾腾的热可可。
“放心，我不会对你做什么的，”他率先坐下来，端起杯子轻轻地呷了一口，“这里是独属于我的私人空间，在这里，外界的时间是绝对静止的，能够屏蔽一切，系统，玩家背包，天赋技能。”
“甚至包括神明。”
他的语气隐约透着从容不迫，可下一秒又无缝衔接地换上了俏皮的语气：“哥哥，坐下来嘛，我们聊聊天～”
“难道你不想知道，在这几个世界为什么会通关得如此轻松，就像是被设定好了一切吗？”
心里猛地一颤。
我默不作声地打量了他几秒，再三斟酌之下，缓缓地拉开了另一把椅子，平稳地就座。
既然时间在这里是静止的，那么陪他聊一聊也无妨。
“我们在新手世界就见过面了，哥哥，你还有印象吗？”他放下手中的热可可，支着手好整以暇地看着我。
新手世界的经历一点点地闪过我的脑海，一切的一切被过滤筛选，直至停留在了某一个不太起眼的细节上。
“??啊，你是，镜子里的??”我恍然大悟。
“答对了，哥哥真聪明，”小万露出一个微笑，“我给哥哥开了一个小——小——的玩笑，病员牌被我藏在了地板下，怎么样，我是不是很聪明，能想到那个有趣的地方。”
是挺有趣的，差点让我在刚进入新手世界就歇菜。
我给了他一个莫名的眼神，并让他自己领会。
“说说吧，你究竟是什么存在，为什么叫我哥哥，找上我是因为什么，你又为什么会说，我的前几个世界都被定好了轨道？”我一连串地吐出了心里埋藏的问题。
原以为他不会回答我的问题，或者说要为难我一下，可没想到他居然非常直截了当地回答了：“你可以认为我是一个‘bug’，找上你当然是——为了帮你，你被‘命运’那个家伙盯上了，祂操控了你的一切，而我是来帮你摆脱祂的操控。”
“嗯??至于为什么要叫你哥哥，”他忽然从座位上起身，身体贴着桌面前倾，凑到了我的跟前，“因为，你就是我的哥哥呀。”
我微微向后坐了坐：“我可没有像你这样的弟弟，我只有一个叫‘白栗子’的妹妹。”
被我否认了他也不生气，绿宝石般的眼睛里透出纯粹得不太自然的光。
“哥哥，你笑一笑嘛，你是不是和那个死人脸呆久了，被他传染了，都不笑了。”他有些不满地撅起了嘴。
死人脸是谁？
嗯，大概知道是谁了。
我半阖起双眼，端起桌上的可可喝了一口，热流顺着食管而下，很快就温暖了整具身体。
还挺甜的，倒是符合我的口味。
“说话别那么难听，”我放下杯子，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容，“他会生气的。”
“戚，那家伙接近你可不怀好意，”小万坐回到座位上，脸上带着不屑，“哥哥，你要小心一点哦。”
我不准备继续他的这个无聊的话题，而是将话题引导到正轨：“说吧，你不可能无缘无故地就要来帮我。”
他收敛了笑容，眼睛依旧带着笑，可气氛却突然冷却了下来：“哥哥，我想要和你做一个交易，这个交易，不在任何规则之内，也不受制于任何神明。”
“带着我，让我成为你的系统核心，我想看着你走到最后，我想要见证，”小万的语气变得有些诡异，“我想要知道，你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家伙，为什么会受到祂的青睐。”
“作为交换，我会为你提供一些规则之外的‘bug’帮助，并会帮你逐步摆脱‘命运’的控制。”
没有系统提示技能发动的消息。
他为什么会认为我受到了某位神明的“青睐”？
系统核心又是什么东西？
我的命运，又是怎么一回事？
我皱了皱眉。
“你的第一天赋技能，是‘等价交换’吧，”他自顾自地继续说着，“你知道吗，整个原空间，只有你，和那位大人，拥有这个技能，你明白这意味着什么吗？”
“玩家们认为所有的天赋都是属于自己的，是与生俱来的，可事实上，绝大部分的天赋皆是神明赐予的，每一位神明都有属于自己的本源技能，且仅能赐予一名玩家，而‘等价交换’，则是那位大人的本源技能。”
“这不是青睐又是什么呢？”
我用了几秒的时间来消化掉小万口中巨大的信息量。
怪不得我会在某个瞬间认为这个技能其实并不属于我，也不受我的控制。
“听起来，你很熟悉这个技能？”我不动声色地说道，“为我讲讲这个技能吧，以及，你口中的系统核心。”
他定定地看了我几秒，露出了狡黠的微笑：“简而言之，在交易中，只要你能让交易对象坚定不移地认为你手中的筹码就是你口中所说的那个物品，或者拥有某种能力，那么它就一定会是真的。”
“这是能改变规则的力量，是最强大的力量。”
“当然，这是要付出代价的，至于系统核心，就是取代你的系统，用我的精神核心让系统真正活过来，”他话锋一转，又做出了一副可怜的模样，“哥哥，你看我都告诉你这么多东西了，你就答应我的交易吧，好吗？”
我看着他这副样子，还是没忍住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如果我拒绝，你是不是就让我永远也不能离开这个空间？”
小万没有躲开，乖乖地接受了我的蹂躏，继而扯出了一个带着病态的笑容：“哥哥，你真聪明，这都被你猜到了。”
手一僵，随后当做什么也没有发生过地收回了作乱的手。
这让我能怎么办呢，什么都被屏蔽了，现在的我就是砧板上待宰的鱼肉，除了答应，也别无他法了。
更何况，我也确实对自己道路的通畅感到有些不可思议，就好像我需要什么，那个东西就会出现在我面前??虽然这对大多数人来说是好事，但这实在过于诡异，这同样也是我迫切想要了解并解决的事情，我可不希望自己的未来被某个家伙掌控在手里，如果能通过小万慢慢摆脱掉控制，那是再好不过的事情了。
先答应下来吧，一步步来，见招拆招。
就是感觉自己的脑子可能会更吵了。
“好，我答应你了，”我叹了口气，“现在，把我送回去吧。”
小万露出了喜悦的笑容。
“我再确认一下，你口中的‘那位大人’，是我知道的那位吗？”
“当然啦，哥哥，那位大人，当然就是这一切的始作俑者。”
“‘至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