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秘书顿时哑口无言。
……
苏暖一整天都魂不守舍，无精打采地在办公室坐了一天，想了一天。
她突然想到苏忍。
不容耽搁地提起脚就往外走，打了车直奔医院。
夜幕降临，医院里冷清许多，苏暖站在住院部楼下亭子里，没多大功夫，苏忍就朝她跑来。
“姐，你是不是想我啊。”
阳光大男孩上来就把她抱进怀里，一副宠爱有加的样子。
苏暖故作镇定地打量苏忍:“苏忍，你最近都还好吧。”
“好着呢，姐，你看看，沈医生都说我最近壮实多了……”
说着，还略带几分羞涩。
苏暖看到他开心的样子，自然也替他感到开心。
苏暖嘴角勾着笑意，语重心长地说:“苏忍，你还记得爸爸的样子吗？”
怎么可能不记得，从小到大，苏忍就像年糕似的总缠着他，而且他经常生病，爸爸背着他到处看病，大半夜下雨，也得冒着大雨去找医生。
“当然记得，爸那背硌得慌，全是一把骨头。”
苏忍脸上的笑随着回忆慢慢黯淡下去，原本充满阳光活力的脸庞仿佛被一层阴霾笼罩。
苏暖想了想，不禁笑了笑:“你说天堂的伙食好不好，爸有没有养胖一些，有时候我都特别担心，你那么大的个，会不会把他压倒了。”
姐弟俩互相对视一眼，苏爸尸骨无存，已经默许他离去的事实。
两人聊了好久，聊天中苏忍只字未提关于短信和恶作剧电话之类的事情。
她的心也落了下来，与苏忍告别后，因为时间太晚，她打消了去看周文允的念头。
苏暖走出医院，一阵微风吹得她的身体微微颤动，她加快步伐想在路口拦一辆车。
此时，黑色的迈巴赫突然停在她面前，车窗缓缓降下。
厉砚脑袋轻轻一偏，薄唇微启:“上车。”
苏暖惊愕地愣了几秒。
“苏暖，没听到我说话吗？”厉砚又一副冷言冷语，催促她。
苏暖伸手拉开车门，坐了进去，她侧目望他一眼，低头系好安全带。
喃喃自语道:这样猴年马月能结束。
“结束什么？”苏暖一怔。
明眸泛着不可思议，这么低的声音也能听到，顺风耳？
苏暖抿抿唇，温言道:“我说，江城的夏天什么时候才能结束。”
“入秋了，傻瓜。”
苏暖:“？”
……
厉砚把车开进公寓小区，看起来并没有打算留下的意思，安全带也没解，整个人保持握方向盘的动作。
苏暖心里很害怕，害怕昨晚的电话，还有今天早上的恶作剧，但她又不想事事让厉砚担心，便把话憋回去。
“那我先回去了。”
她推开车门，厉砚才冷冰冰开口:“今天不求我吗？”
苏暖怔怔回头，早晚都要习惯，一身傲骨又不想再向他低头，深吸一口气:“嗯。”
厉砚一点不意外，今天早上，发生那么大的事，她竟然没有联系他，就证明她不想再依靠厉砚。
厉砚冷嗤一声:“好，上去吧，记得把门锁好，不要接陌生来电……车已经帮你弄好了，报了警，正在查。”
苏暖顿了顿，眼里噙着一抹眼泪:“谢谢！”
头也不回地下了车。
厉砚的双手紧紧握着方向盘，看着那抹身影消失后，才慢慢松开，伸手朝储物盒里摸出一盒烟，抽出一根点上。
身体往后一仰，双眸在烟圈的萦绕下，越发沉郁。
……
接下来的一周，苏暖的生活过得很平静，没有接到陌生来电，车子也是安然无恙。
只是，她的心，连呼吸一口空气都感觉很痛。
厉砚已经一周没有露过面，他在干嘛，有没有吃东西，有没有睡好，一堆的问题不停在苏暖脑袋瓜里乱转。
直到周文允急匆匆跑进她的办公室，她的世界仿若失去色彩般一下暗了下去。
“暖暖……什么情况啊？”周文允像一阵风忽然刮来，他双手撑在桌边，气喘吁吁……
苏暖惊讶地看着他:“文允怎么啦？”
“暖暖，你跟苏志勇什么关系？”
苏暖愕然道:“是我爸。”
周文允颤颤地把手里的报纸递给苏暖:“这不是真的吧。”
——【厉氏集团】前任董事长车祸一案，另有真相。
苏某因欠巨额高利贷，在潜逃途中两车相撞，致使厉董事长的车撞上山体，全车四人死亡。
苏某下落不明，案件还在调查中……
报纸上还有一张陈旧模糊的照片，苏暖一眼就认出是苏爸。
她不可置信地又细看了一眼照片和文字。
“现在，四处是这条消息，有人爆出苏某的真名，还爆出他有一儿一女之类的消息，”
“暖暖，你别急，这消息说不定不准，当年，这起事故定的是意外、说不定……”
没等周文允说完，苏暖起身跑了出去。
“暖暖……”周文允追出去，苏暖已经上了车，他急忙上了自己的车，追上她。
周文允跟出一段距离，就发现把人跟丢了，气急败坏之下，他只好给厉砚打去电话。
……
“罗秘书，看来有人坐不住了，如果二叔三叔来电话，告诉他们，我晚点去找他们。”
吩咐好，厉砚看了下手下发来的定位，他开车按定位方向去。
荒郊的山路上，基本看不到什么车辆。
远处的悬崖边，苏暖泣不成声地蹲在地上，双手紧紧抱着双膝，蜷缩成一团。
厉砚走过去，颀长的身影把她整个笼罩着。
苏暖悠悠抬头，红肿的双眼还沾着未干的泪水。
“厉砚……”她的声音泛着浓重的哭腔，“这是真的吗？”
厉砚蹲下身，帮她擦去脸上的泪，平静地说:“还在调查。”
“你早就知道了对不对，厉砚，你早就知道了对不对，所以才会一直折磨我。”苏暖情绪异常激动，是恐惧，是无法接受这样的事实。
“我爸绝对不会做这种事，厉砚，你相信他好不好，我保证这是个意外。”
苏暖拼命维护苏爸，她不可能怀疑那个把她捧在手心里的爸爸会做这种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