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五章 谁是黄雀
也是运气，顾甜头送上门的时候，玉吹雪恰好没睡。
“这样晚来找我？”他放下书，起身将人拉进房间，“可是饿了？”
顾亿不说话，傻愣愣盯着他瞧。
玉吹雪走到她身后，握住她披散的长发，慢慢梳理起来。
很快两条麻花辫绑好，他看了一眼，转身拿起花瓶中一朵红花，插在她辫稍，点头笑道：“好看，可惜只有一朵。”
掏出一把灵果递了过去。
顾亿不接，反手掏出一块甜糕，递了过去。
“给我吃吗？”
顾亿点头。
玉吹雪轻笑一声，就着她手咬了一口。
顾亿问：“甜吗？”
“嗯。”
“很好，既已尝过甜头，”顾亿站起身，“速交出盘古阵石。”
窗外，依仗法宝隐匿身形的珏囡儿差点气晕。
无声怒骂：“马德智障！”
正想抛却屋内蠢货，自行逃跑，却听那年轻的玉氏家主轻声道：“好。”
珏囡儿：……
“盘古阵石不在此处，你随我来。”
玉吹雪给顾亿披上一件外袍，牵着人出了门。
夜很黑，期间看顾亿动作迟钝，玉吹雪干脆弯腰，将人抱在怀中。
跟在后面的珏囡儿见状，暗暗骂了句贱男人。
很快，几人来到一处湖边，正是白日慕惊鸿带顾亿来的地方。
玉吹雪掏出一块闪着微光的圆形物体，抛入湖中。
湖面骤起漩涡，很快显出一道石阶。
男人搂住顾亿，起身跳了下去。
珏囡儿连忙跟上。
湖底暗道幽深，法阵重叠，玉吹雪轻车熟路，踏着星步来到最里面一处石壁。
他伸手在石壁上轻轻一划，一道石门凭空显出，自动开启。
室内华光大盛，亮如白昼，一块明黄色不规则灵石悬立在高台上，室内光亮皆来自它。
玉吹雪放下顾亿，指着石头道：“这就是盘古阵石。”
话音刚落，两人身后窜出一只黑影，如电似掣，一掌击向顾亿后心，一边扑向高台。
玉吹雪眼疾手快，揽住人跳到一边，低头查看：“你没事吧？”
黑影冲到高台，手即将触碰阵石，一道光芒拔地而起，化作一条光索，将其牢牢束缚。
珏囡儿挣扎怒吼：“这是什么鬼东西？！放开我！！”
“这是红玉缚灵锁，没有玉氏灵匙，擅自靠近阵石，都会被锁住，直至灵消气灭。”
玉吹雪说罢，手指微动，珏囡儿手腕上的紫色藤蔓咻一下落在他手心。
“这不是花氏的传家宝吗？怎么会在你手上？”
“什么花氏草氏，那是老娘的东西！还给我！”
珏囡儿蓄起灵力欲放手一搏，无奈很快被光索吸走，困兽难斗。
玉吹雪抖了抖藤蔓，抓起顾亿发梢，绑了上去。
“唔，这下对称了，两边都有花。”他笑意盈盈，“好看。”
顾亿拿下藤蔓：“花氏的传家宝？”
珏囡儿惊讶：“你没被迷惑？”
她很快反应过来：“你竟然骗我？”
顾亿道：“对啊，我为何没被迷惑？”
转眸看向男子。
玉吹雪道：“浮生若梦藤，据说长在阴阳两界，靠吸收亡魂回忆生长，花氏祖上机缘巧合下得到一枝，制成法器，传给历任家主，无论等阶，皆可迷惑对手。”
“如今沦落他人之手，非花氏血脉，只能发挥其功力十不足一，意志稍坚定者，即可抵御。”
顾亿点头：“原来如此。”
话落，她手中藤蔓忽然凌空而起，藤上花苞颤动不止，叮当之声不绝于耳，比先前珏囡儿使用时密集数倍。
紫到近乎发黑的光晕源源不断涌向玉吹雪，他眼神逐渐迷茫，直至涣散。
顾亿脸色发白，这些天好容易存起来的灵力全部用尽，虽然心疼，不过认主后的浮生若梦藤果真厉害。
“玉吹雪，”顾亿道，“灵匙何在？交出来。”
玉吹雪声音迟慢：“我身上没有，需到一处取。”
顾亿催促：“带路。”
两人自顾自出了暗道，全然不顾身后被束缚着、破口大骂的珏囡儿。
夜色浓浓，玉府中人皆在梦中，无人知道他们的家主正被人迷惑。
顾亿跟着男子行，很快发现不对。
“等等，你要带我去哪儿？”
她站立，手摸上剑：“再往前走，可就到我住处了？！”
玉吹雪点头：“去拿灵匙。”
“你的意思是……灵匙在我那里？！”
玉吹雪不说话。
顾亿怒道：“一派胡言。”
正要上前，身后一道声音。
“你们原来在这？！叫我一顿好找！”
慕惊鸿不知从哪里冒出，抓着两人，扯到一处凉亭。
桌上摆着酒盏，他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我说怎么一个两个，都不在房间，原来你们在一起呢，吹雪兄，不是我说你，大晚上遛熊，你不睡熊还要睡呢，你这是虐待……”
他絮絮叨叨，这儿扯一句，那里拉一句，一身酒气，浑然醉话。
玉吹雪始终一言不发，慕惊鸿掷下酒杯，指着他鼻子骂道：“你为何不说话，我说的不对吗？你若不想养，就给我养！”
话未说完，又抽了自己一巴掌，嘴中嚷道：“哎呦，我可不养，它会吃人！”
原是七岁那年，慕惊鸿调皮，甩开仆从，一人跑到红叶谷，遇到一黑熊精怪，差点被咬掉半只屁股，从此落下心理阴影，见熊就浑身难受。
他哼了几声，忽然看向顾亿。
凝视许久后开口：“为什么是你？为什么是熊？哪怕是别的精怪我也能接受，可是为何偏偏是熊？！”
顾亿见他醉意不浅，她又有“正事”。
“你慢慢喝，我们走了。”
起身拉起玉吹雪就要走。
不料慕惊鸿忽然起身，抱住顾亿大腿，又哭又嚎：“呜呜，我不要跟一只熊在一起，更不要生小熊，不要不要不要！我真接受不了，真接受不了！”
顾亿推不开，只好敷衍哄道：“接受不了就不接受，勉强自己做什么？”
慕惊鸿眼睛一瞪：“你说的容易！你以为缘线那样好断？我这心啊，快痛死了！我的意中人可怎么办啊？呜呜……”
他前面说的，顾亿都云里雾里，直到最后一句，联想到先前捡的画。
她扭头，看向玉吹雪。
青年站在原地，目光呆滞，一动不动。
浮生若梦藤影响不了他多久，必须抓紧时间拿到灵匙。
顾亿单手成掌，在慕惊鸿脑后重重一劈。
不想不仅没将人劈晕，还帮其醒了酒。
“好疼……”
慕惊鸿捂着脑袋，眼中醉意消了大半：“是你打我？！”
顾亿还没说话，他面色一变，走到玉吹雪身前，神色肃沉：“吹雪兄？！”
手在其面上一抚，玉吹雪闭眼晕倒。
慕惊鸿接住人，冷脸看去。
凉亭空荡，哪里有人。
…
顾亿刚到湖边，一个熟悉的身影迎了上来。
“如何？”
“湖里面。”
顾亿说完，一脚将对方踹入湖中，自己也跟着跳了进去。
待两人来到暗道尽头，暗门打开，盘古阵石与珏囡儿都消失了。
“怎么会这样？”
顾亿四下翻找，温长安伸手，拿下她辫稍红花，轻轻一点。
片刻后，他抬起头：“原来如此。”
顾亿还要问，男人已经拉着她出了暗道，往玉氏后山去。
老远，就见一黑影扛着块大石头，深一脚浅一脚朝前走。
顾亿一看，差点笑出声。
原是珏囡儿背着石台，盘古阵石嵌在顶端，默默发着光芒。
“哈哈，没有钥匙，你也不能扛人家保险箱啊？！”
顾亿忽然露面，白发黑面，吓了珏囡儿一跳，她脸色一阴。
“是你！”
身上绿光浮动，数根藤蔓拔地而起，缠上顾亿双腿。
她连忙跳开，挥剑斩断。
再抬头看时，珏囡儿已经倒在地上，没了动静。
温长安捡起盘古阵石，细细端详。
“感觉不太……”
指尖光芒闪动，就要点上石头。
顾亿忙按住他手：“你确定不会破坏玉氏守护大阵？”
温长安微笑：“姐姐怎么总不信我，我只借它一缕地气恢复伤势，于阵法无碍。”
顾亿还是不放心：“你立下心魔誓。”
温长安依言照做：“现在可以了吧？”
顾亿点头：“搞快点，弄好还回去。”
温长安手指掐诀，正要施法，忽而掌心一翻，双指并起，夹住一道剑光。
那剑光虽被制住，内里依旧雷电闪烁，挣扎不停，威力惊人。
顾亿转头，惊讶道：“阿明？”
柳月明看向温长安的眼神十分冰冷，听见顾亿的声音，转眸看她，冰消寒褪。
“不要相信他！”他道，“他想将护山大阵的力量全部吸收，占为己有。”
顾亿心头一跳。
“不相信我，难道相信你？”温长安语气嘲讽，“你又是谁？不过是一只鸠占鹊巢的无耻之徒罢了！”
某个时刻，顾亿以为自己被识破，他在骂她。
好在下一秒，温长安将石头往顾亿怀中一塞，温柔道：“姐姐，你先到一边，待我杀了这个家伙给你报仇！”
话毕，人已然消失在原地，闪现到百米之外的柳月明身边，与其战斗起来。
顾亿已经懵逼了。
为她报仇，为何要杀柳月明？他自己自杀不就行了。
低头看石头，它比之先前光芒稍黯，触手温暖，上面隐约刻着符文。
顾亿还要细看，忽然心口绞痛，石头也滚落在地。
她身后，百米开外，树林密密。一人站在那处，正在喊她。
“顾亿，还不快将阵石带过来？”
下一秒，顾亿就发现自己失去对身体的掌控，捡起阵石，朝男子走去。
天破晓，有微光。
狄勒站在树下，脸上半明半暗，英俊又阴沉。
他死死盯着顾亿，露出一个血腥的笑：“你可真够厉害的，一而再再而三，将老子耍得团团转！不知将你头砍下来挂在船上，你还会不会骗人？！”
顾亿哪里听进去他话，正拼尽全力与体内“驾鹤行”作斗争。
她忽然停住脚步，不再向前。
狄勒眼睛一阴：“还敢反抗，看来是不够疼了？！”
下一秒，顾亿捂住胸口，吐出口血来。
“你若再不听话，老子不介意提前弄死你！”
顾亿抹了抹嘴角血迹，抬头看去。
男人面色凶狠，语气隐藏焦灼，明明着急，脚却始终不曾向前。
为什么？因为他根本进不来？！
顾亿眼神一沉，抓起阵石，在狄勒狠戾的目光中，拔腿朝反方向跑去。
“你们两个王八蛋，还打打打，老子被……”
她声音虽大，但那两人显然动了杀心，都想置对方于死地，担心殃及顾亿，特意将战场控制在高空，哪里知道有人来偷家。
顾亿怒极，温长安那王八蛋还说将蛊压制下去，就是这么压制的？啊？！！！
心中将温长安骂了个狗血淋头，忽然背后一股吸力，身体不受控制往后飞去。
仓惶回头，狄勒一掌朝外，另一只手持着一根骨剑，正杀气腾腾瞪她。
顾亿欲哭无泪。
完了完了，她要被他捅死了！
果然，就在衣领被人抓住的同时，一道热气喷在顾亿后脖，咬牙切齿：“还敢逃跑？！看老子怎么收拾你！”
顾亿一抖，正要说话，却发现自己难以出声。
狄勒冷笑：“看你还怎么骗人？！”
顾亿叹气，手悄悄摸出木剑，对准对方脆弱处，准备先捅为敬。
忽然，狄勒暴怒出声，顾亿只觉身体一晃，换了怀抱。
玉吹雪伸手轻点，顾亿喉咙一痒，能出声了。
“没事吧，走。”
不由分说，拉着顾亿朝反方向走。
“我们去哪了？”顾亿道，“这不是去玉府的方向。”
玉吹雪点头：“不回去了。”
顾亿疑惑，还要追问，身后狄勒喊道：“姓玉的，你的盘古阵石不想要了？！”
顾亿一惊，这才发现手中的阵石不见了。
狄勒举着石头，脸色黑沉：“将她还给老子，否则毁了你们玉氏的护山大阵。”
玉吹雪看他，脸上毫无忧色，淡淡道：“请便。”
这才不仅狄勒惊呆了，顾亿也惊呆了。
惊讶狄勒竟然如此恨她，宁愿不要阵石也要杀她。
狄勒不再犹豫，冷哼一声，碾碎阵石。
随着石屑落下，他持着骨剑，迈出一步。
没成。
如先前一般，无形的护山大阵依旧存在，牢牢将他挡在外面。
狄勒愣住。
这时，一道声音由远及近。
“让本公子看看，是哪个王八蛋，一直惦记着我玉氏的盘古阵石？”
慕惊鸿从林中缓步走出，穿着一身白衣。
公子出尘，朗朗动人。
下一秒，英俊公子急冲过来，一把扯开玉吹雪拉着顾亿的手。
不高兴道：“人熊殊途，拉拉扯扯像什么样子？！”
转身下令：“抓起来！”
林叶沙沙，数位白衣高阶灵师忽然蹿出，同时攻击狄勒。
狄勒面无惧色，不屑道：“雕虫小技！”
灵光一闪，白衣灵师纷纷倒地。
慕惊鸿笑道：“如此，本公子来会会你！”
身形一闪，出现在狄勒面前，动起手来。
顾亿只见一白一灰两道光芒在半空，忽而碰撞，忽而分开。
忽然，狄勒声音骤起：“你是谁？！”
顾亿定睛看去，不知何时，与狄勒对战的慕惊鸿换了副面貌，竟与玉吹雪一般无二。
“怎么与姓玉的长得一样？！”
狄勒抓着骨剑，看了看下方，又看了看身前男子，惊疑不定。
长着玉吹雪面貌的慕惊鸿笑道：“什么长得一样？我才是真正的玉吹雪！”
几乎他话音刚落，空中便掉下来一个人。
柳月明倒在地上，手捂着胸口，十分痛苦。
在他头顶，一道虚影缓缓浮起，虽模糊但还是能看出，是一位长得奇美却陌生的少年。
温长安紧跟着落下，持剑笑道：“果然是你，分魂离魄散的滋味如何？”
“守泽天？！”
“你说什么？！”顾亿大惊失色，冲过去揪起温长安衣领，“你说他是守泽天？！”
温长安安抚道：“姐姐莫气，这家伙夺舍他人躯壳，堪比魔道，我这就送他上西天。”
“老子要送你上西天！”顾亿怒吼一声，甩了温长安一巴掌，将其掷在地上，转头看去。
一直安静站在原地的玉吹雪忽然皱眉，捂住胸口。
他身上光芒一闪，变了模样。
是谷边沐。
这还没完，与柳月明一样，他头顶上方，灵气溢出的同时，一道虚影缓缓升起，与谷边沐肉身一般模样。
他看了眼顾亿，朝后倒去。
“阿沐？！”顾亿忙冲过去将人抱住，不停给他擦拭嘴角血迹，“我不知道是你，不不，我知道，但我以为你不是你，你怎么变成玉吹雪模样？”
谷边沐握住她手：“为何？”
顾亿恨恨瞪了眼温长安：“姓温的假扮商南容，将我灵核骗走了……”
将事情大概说了。
“他还说你也是假的，是守泽天冒充，要来害我，我认出你后，就想试试，所以问他借了分魂离魄散，给你，给你尝尝……”
说到这，顾亿低下头，不敢看他。
“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
良久，谷边沐轻轻“嗯”了一声，不再说话。
顾亿愈发心虚：“你，你生我气吗？”
谷边沐淡淡道：“不敢。”
顾亿：！！！！！
他果然生气了！！
顾亿是从何时认出谷边沐的呢？这要从她浮空山，被谷边沐救回开始说起。
初时，顾亿魂魄不稳，常常昏迷，衣食住行都是谷照顾，谷也不是个手巧的，家务做起来更是一般，就说梳头这项吧，只会给顾亿绑揪揪或是麻花辫，还十分难看。
偏偏他又乐在其中，不愿让顾亿披头散发或是随意乱扎，在经过不知道多少次练习，终于才能绑好麻花辫，且很爱给她发稍插两朵花儿。
顾亿起了疑心，又没有十分把握，加上温长安的话，始终是她心中的一个刺儿，于是借来分魂离魄散，给人加了餐。
顾亿将脸伸到他面前，讨好道：“阿沐，我错了，我不该不相信你！你就原谅我这一次吧？！咦？”
按住谷边沐脑袋，扯下一根白发：“你头上什么时候多了这些白发？”
她低着头，神态一派天真，明明吃了好大的苦头，身心俱创，眉宇间却不见阴翳。
她是一株新苗，好像什么都能压垮她，好像什么都压不垮她。
谷边沐忽然抬手，将面前姑娘搂在怀中。
他自己的生灵之气，加上玉氏的灵果，虽不能立即弥补亏空，但假以时日，恢复应当不成问题。
谷边沐抚了抚怀中人转黑的发根，轻声道：“不生你气。”
顾亿喜笑颜开。
挣扎出对方怀抱，开口问道：“你怎么会变成玉吹雪？”
谷边沐道：“那日你走后……”
那日顾亿走后，谷边沐救出姒氏兄弟，一起躲在玄天龟壳之下，随着时间过去，龟壳抵挡不住伝风威力，破碎开来，眼看几人就要命丧黄泉，伝风忽然“身死”，几人捡了一条命。
谷边沐灵力耗尽，陷入假死状态，姒二不知，准备将他火化，姒三发现不对，两兄弟带着他来到附近好友家——清河玉氏。
玉吹雪与姒二是熟识，关系相当不错，几人一商量，决定将谷边沐留在此处养伤，他兄弟二人外出借法宝，寻找顾亿下落。
谷边沐待在玉氏养伤期间，玉吹雪占卜发现自己有劫难，十分棘手，除非有人帮忙化解，恰好谷边沐生辰八字吻合，也愿意帮这个忙。
于是两人换了身份，谷边沐假扮玉吹雪，玉吹雪成慕惊鸿，对外称是玉家主好友。
早些时日，玉吹雪发现有股奇怪势力，一直想尽办法进入玉氏，想要破坏盘古大阵，他不胜其扰，于是将计就计，引出幕后贼人。
“他如何知道有幕后人？我就不能是那只黄雀吗？”
谷边沐表情一言难尽：“你……不够厉害。”
顾亿：……
话说完，误会也解开，故人又重逢，顾亿十分高兴。
她指着不知何时又支棱起来与温长安相斗的柳月明，压低声音道：“等那两王八蛋两败俱伤，我们再过去，套出灵核下落，将他们都杀了！”
谷边沐摇头：“此地不宜久留，我们先……”
话音未落，一道声音如炸雷，叫着顾亿名字。
“终于找到你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