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村以及更远一点的密密罗伊塔里木河古村,那一带地表碎石较多,还有一些矮山溪流,整体并不适合发展。
乔治公国经济向好的时候,也不知道那个大臣脑子有病,划分第四工业区时,顺便把下村划进去。
即使有政策扶持,也没有发展出像样的工业园区,因为有个小水库的缘故,反而在市内旅行这方面有一定建树。
后来经济下行,又爆出下村有乱收费,高收费,强制消费等宰客等行为。
生意没了,收入一落千丈,二十年前还没有划出工业区,就已经烂得差不多了。
上村和中间村同时被划出工业区这件事,很难说没有下村的功劳。
俗话说穷山恶水出刁民,被划为平民区后,下村直接变成垃圾窟,不到一千的本地人。
每天出入的外地人超过三千,来村子里干嘛不好说,反正不是什么好事。
政府不想管,也管不过来,基本上别一下子死太多人就行。
就是这样的村子,也有老好人,村长戴夫从小学医,成年后在村子里当村医,不到四十便当选村长。
医术不说高超,但全面且熟练,不仅耐心治疗每一个病人,收费还特别公道,甚至免费。
近百年的名声积攒下来,黑白两道见之无不恭敬有加,出于各种原因,这位老好人只要不死。
村长的位置不当也得当,哪怕不管事,政府那边同样没办法,上上任卫生大臣不懂事,
说戴夫当村长太久还不管事,占着茅坑不拉屎,明显违反政策规定,后来不到一个月,那个卫生大臣就因为违反政策下台了。
这些信息琴酒是从奥拓那里了解到的,情况八九不离十,基本保真。
嘉文也因此束手无策,戴夫村长太老了,身体经不起折腾,每天还要花时间帮人看病,根本没有精力处理其他麻烦事。
人家老人家不愿意的事,谁都不敢勉强,有句话怎么说的,
【我医了八十几年的病人,叫他们加入复兴教会,可能没人当一回事,我叫他们砍人的话,你看他们砍不砍你就完了。】
三人不了解情况,昨天跑去问东问西,有人以为是过来刁难老村长的,叫一大堆街坊邻居过来助阵,
要不是老戴夫心善,加上嘉文看着不好惹,差点干起来。
“琴酒,戴夫村长说他记不清了,我也不好硬来。”
刺猬头的嘉文一脸委屈着说道,
“面对这样的情况,我是真没办法,所以才找你,你有办法吗?”
闻言琴酒没有急着揽下责任,眼看要到平民区,只是好心提醒,
“克布莱德,你潜伏的任务结束了,要不先去整理一下你这潮流的外表?”
“哦,不用。”
嘉文拒绝得很自然,
“我这身打扮在平民区如鱼得水,换了反而不习惯。”
“好吧。”
琴酒不好勉强,改口问到,
“我还有个问题,戴夫村长他上了年纪,有些事情很可能真的理记不清了,就算我能说服他,
你怎么保证问出来的答案真实可靠,而不是老人家记忆错乱,胡说八道?”
此话一出,库马立马过来帮着背锅,
“是这样的,琴酒顾问,如果可以的话,我们想先带戴夫村长去市区医院做魔能理疗,恢复精力和清醒大脑,
呃,然后带他回特别行政科,那里有专业的辅助设备,如果可以的话……”
听到如此高效且毫无情商的安排,琴酒表情怪异地瞥了一眼嘉文,他不认为库马会这么蠢。
再看这货理所当然的表情,他心中的杀意都少了几分,真的有必要费尽心思弄死克布莱德吗,
拿来当首杀,感觉好掉价啊。
几人转眼间来到一条小溪旁,对面就是下村,第四工业区这边建筑排满,五六层的高楼比比皆是,
下村则是稀稀疏疏,连三层的房子都少见,乍一看跟荒山野岭似的。
就连溪流里的水都泾渭分明,一边干干净净,一边垃圾杂草丛生,中间有铁丝网隔着。
想要到老村长家必须过桥,可政府建的混凝土钢筋桥早就被破坏了,
只剩几根木头搭在一起的危桥,出入相当不方便,由此可见,第四工业区有多不待见下村这边。
琴酒刚踩着晃晃悠悠的木桥过去,就有两个小混混走过来拦住,
“喂,小白脸,给过桥费啊喂,不然滚回去。”
“多少钱。”
见不远处还有七八个人看着这边,手边还放着各种木棍水管,本着强龙不压地头蛇的原则,琴酒正准备掏钱。
准备看戏的嘉文赶紧过来,对着两个小混混踹了一脚,出声骂道,
“瞎啊,没看到是我的朋友啊!”
小混混见状赶紧捂着屁股陪笑,
“希特哥,早说是你的朋友,我们哪里敢收钱啊,不好意思啊。”
说着就跑回去了,那些混混也没有过来找茬,而嘉文轻松解决琴酒解决不了的问题后,脸上闪过一丝得意,
“琴酒你看,我在下村这几天混得如鱼得水不是开玩笑的,不止下村,附近几个村子,你报我的名字,这些人都会给点面子的。”
完了还不忘补一句,
“对了,我在平民区这边叫希特·勒德,大部分人都叫我希特哥。”
琴某人默默地抚顺手上的鸡皮疙瘩,你什么身份,在平民区混得开有什么好自豪的?
他决定了,如果靠设计杀不死克布莱德,那他也懒得亲自动手,太不值得了。
最主要的是,这次过后,他会由明转暗,很多事情不再亲力亲为,就算有所怀疑,
也不可能抓住鸡脚,等他死了,一切猜测,都会烟消云散。
有了这个借口,琴酒心里松了口气,说实话,他不太希望克布莱德真的死掉,至少不是因为他而死……
下村虽乱,但有希特哥保驾护航,几人顺利来到一座还算干净的社区服务中心。
这是老戴夫的家,因为村里没有居委会办公楼的缘故,这里也算居委会办公地点。
刚进去就能闻到各种药味,却不刺鼻,大厅里有许多铁凳子,至少有十几个病人在等着看病。
侧面一个没有门的小房间里,可以看到一位白发稀疏,眼窝深陷的老人家在给一个胖子看病,
“小伙子,多大了。”
“26了。”
“哦……才26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