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煵送走嘉傲走进监控室的时候，看到程彻正在边哭边笑，响亮的笑声伴随着泪水，看起来有种深深的哀痛。
“别笑了。”嘉煵的眉头微微皱起，他走到程彻的身边，抬手帮他擦掉了眼泪，“不是你说的，要看看真实的世界吗？看了这么久，看够了没？”
“他说蒙住我的眼睛再伤害我，这样我就不会恨他了……哈哈哈哈你听到了没，太好笑了。”程彻笑得停不下来，眼泪却仍是不断滴落。
“别哭了，他不值得你哭的。”嘉煵继续帮程彻擦泪。
“我知道不值得，”程彻笑着点头，拳头却抵住了胸口，“只是这里很疼，太疼了，忍不住。”
“被他背叛，有这么痛苦吗……”嘉煵把程彻紧紧揽在自己怀里，等他把情绪宣泄出来。
程彻却不再哭了，也不再笑，他双目无神，怔愣地看着自己的未来。不，他没有未来了。
曾经，他的未来十分确定，与贵族联姻，经营幸福的家庭，做一个优秀的家族家主；或是成为虫后，协助虫皇，从小到大程彻都在为之学习。
然而，他脚下的广阔而坚实的土地，其实只是一块别人精心维护的冰。如今冰化了，任何方向都是无尽深渊。
让他痛苦的并不是嘉傲的背叛，而是他直到刚才才真正看清楚，成为了雌侍的他已经彻底失去了过往的一切地位和自主权，他可以被嘉煵嘉傲任意处置，欺辱打骂也好，送人也好，他都没有任何反抗的余地。
“嘉煵，你准备什么时候把我绑去给他？”程彻被嘉煵搂得很紧，声音闷闷的。
“你……想去吗？”嘉煵反问他。
“噗嗤。”程彻又笑出声来，“这是我能决定的事吗？你不是已经答应他，要把我绑起来，遮住眼睛，随便他怎么伤害我吗？”
“他不会……”嘉煵想说什么，又顿住，“其实我准备了你的替身，跟你一模一样，他不会发现的。”
“……”程彻认真地看了看嘉煵的眼睛，“条件呢？”
“我说过的。我喜欢你，想要你的爱，想要你的忠诚，想要标记你，让你一生一世忠诚于我，永远不会离开我。”嘉煵的神情无比认真。
“这算是条件吗？我已经是你的雌侍了。”程彻笑笑，“你只要标记我，我就会生理性渴望你，不想离开你。你想控制我，只要对我下达雄主令，我就算再不愿意也会照做。”
“但那不是你的选择，我想要的是你的爱。”嘉煵小心翼翼的吻落在程彻的耳畔，“就算你是我的雌侍，可我也始终忍耐，没有碰你，也没有标记你，是因为我不忍心亵渎你，我想把选择权给你。”
“你喜欢的不是我。”程彻摇头：“你只是想夺取属于你皇兄的任何东西，包括本该属于他的我。你没碰我，只是在攻心而已——让我爱上你，比让我给你做雌侍雌奴更有成就感。”
“好吧，你喜欢怎么想我都行。”嘉煵深吸了一口气，不再辩解，他知道此刻的程彻听不进去他的话，“现在你有两个选择。如果你愿意全心全意地爱我，把你的身心都给我，我会让你的替身去侍奉嘉傲，也不会让任何人再有机会欺辱你。”
程彻垂眸冷笑：“你为什么觉得，我会全心全意爱一个毁掉我一切的人？”
嘉煵无奈地摸了摸程彻的脸颊：“因为如果你不这么做，就要亲自去侍奉嘉傲。那样做，你会失去我的珍重，等待你的，只会是人人都能践踏的雌奴身份。”
“可我不想被你控制，不想讨好你，嘉煵。”程彻紧紧握拳，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坚决：“就算你掌控了我的命运，可以随意把我践踏到泥里，可以命令我做你想要我做的一切，但至少我的心还是自由的。”
嘉煵叹了口气：“我知道了。那就如你所愿，由你亲自去侍奉虫皇吧。你放心，他喜欢你，不会惩戒你的。”
他犹豫了一下，松开了一直紧紧环抱着程彻的双臂，改用手指放肆地摩挲程彻的嘴唇，“不过那之后，我不会再对你留情分了。你之后再见我，记得要遵守雌侍守则，跪姿不合格和不会讨雄主欢心的雌侍要挨教训的。”
程彻闭了闭眼，他当然知道，失去雄虫欢心的雌侍雌奴要过怎样的日子。
“需要我现在就去惩戒台吗？”程彻睁开眼，平静地看向嘉煵。
嘉煵噗嗤一笑，“你还知道这个，那种东西你见过吗？”
程彻其实是见过惩戒台的，甚至在嘉傲的家里都见过。服侍嘉傲的雌侍雌奴一直很多，背着程彻，嘉傲很乐于尝试这些雄虫的娱乐。
程彻并没有很在意，他知道这是雄虫家里的标配，虽然他的家里并没有。但雌父说，雄父去其他雄虫家做客时，也难免会逢场作戏。
所以程彻也相信，自己好好经营婚姻的话，未来的雄主也会尊重自己，不会把那种东西施加在雌君身上。
可他现在只是一个雌侍，一个不配经营家庭，不配被雄主尊重，甚至随时可以拿去招待客人的雌侍。
那夜华灯初上，程彻的门被推开，嘉煵的身影出现在门口，他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
“是时候了。” 嘉煵的声音平静，听不出任何情绪。程彻缓缓站起身，站到了嘉煵面前。他的眼中无悲无喜，只有一种深深的灰败，往日旺盛的生命力似乎已经被什么抽走了。
“我最后问你一次，” 嘉煵走到程彻面前，眼神复杂地看着他，“你要不要我安排你的替身？”
程彻惨然一笑，摇了摇头：“不必了，嘉煵。我现在什么都没有了，其实已经没有存在的意义了，只不过雌虫不可以选择死亡。就随便你们吧。”
嘉煵沉默了片刻，然后轻柔却牢固地把程彻绑了起来。绑好后，他在程彻的唇上落下一个蜻蜓点水的吻，如同与他们之间旧日的情分告别。
接着，嘉煵从口袋中拿出一颗药丸，塞进程彻唇齿之间：“这是让你进入潮热期的药，吃下去吧。”
程彻没有犹豫，直接吞下。他感到自己的身体逐渐变得燥热，心跳加速，这是药物的效果。
嘉煵拿出一个黑色的眼罩，遮住了程彻的眼睛。但这个眼罩是特制的，从外面看起来隔绝视觉的黑色眼罩，在内部向外看得却无比清晰。
“你既然喜欢看真相，就好好看看你原本要嫁的人的真实嘴脸吧。”嘉煵堵住了程彻的嘴，把被牢牢束缚的他丢到床上，独自走了出去。
似乎是怕被程彻发现身份，嘉傲进来的时候，甚至没有发出脚步声。
看见床上正被潮热期折磨的程彻时，嘉傲顿时愣住了。
看着从小一起长大的好朋友，心尖上最爱慕的人被用极富视觉冲击力的姿势牢牢捆绑，忍受着屈辱，苦苦挣扎的样子，嘉傲却完全不想上前解救。
嘉傲的脸上，浮现出程彻从未见过的贪婪和欲望。他冲上前，肆意地享受着主宰者的权力，贪婪地享用着心上人的身体。
全程，他甚至没有任何一个动作去尝试安抚程彻。
程彻没有掉一滴眼泪，既然他的梦想，他的坚持，他的地位全都从云端跌落，那么，他的身体也应该一起。
他放任自己的理智被潮热期的热浪吞噬，放任自己的身体享受了嘉傲的肆意妄为。
嘉傲离开后，程彻被丢在那里很久很久。
嘉煵真的放弃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