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就到了技校开学的日子,所有的人都已经就位,后面来的人好歹自己带着换洗的衣服和铺盖,也省得郑家再给他们准备。
虽然都是军人出身,郑老二依然给他们开了个会,讲了一下学校的纪律和规矩。
将尊师重道又强调了一遍,虽然不像以往那样正经拜师,但也是传道授业,希望他们能够珍惜这段缘分。
还有就是在学校里不能打架斗殴,有时候他们身处的那些环境,可能会导致他们有一些脾气暴躁之类的,在这里都要收敛。
再就是遵纪守法,不管在什么年代,什么地方,这一点是最重要的,如果发现谁的人品有问题,会随时取消他学习的资格。
还有大家最关心的,在这里学习管吃管住,到能出师的阶段也会及时让他们出师,出师后不需要效力,有出色的还可以考虑留校任教,但在校内所做的一切产品,都归学校所有。
这些条件其实并不苛刻,比外面好多了,所以大家接受起来并不难。
但是郑老二不仅办技校,还有学堂,所以他的执念就是让大家都能认字,会算数,所以每天他会安排半个小时给大家教常用字和简单的算术,不管以后干什么,总是能简单记录一下账目啥的。
这些人都已经是经历过人生起伏的,所以思想会更成熟,意志也都比较坚定,且已经到了知好歹的年龄,所以不管聪明的还是笨的,喜欢的或是厌恶的,最后都能坚持学习。
裁缝班总共也就十几个,就做了一个班。
从基本的丈量开始学起,一件衣服需要量哪几个尺寸,怎么画、怎么剪、怎么缝,一步步讲起。
在八月的建议下,做记号用的是粉笔,刚开始也不直接剪布,而是在纸上教习。练的差不多了再上布。
至于缝,用的是家里的碎布,各种方法给他们教一遍,哪里密一点,哪里疏一点,哪里应该怎么缝。
感觉大家学的差不多了,才开始正式动手。
最先做的就是学员们的衣服,反正布都是一次性买的,都一样,所以就干脆当校服一样做起来吧。
因为每天都要干活,所以打算一人做一身短打,黑色裤子加石青色的上衣,上衣的斜襟和袖口用黑色包边,再加一条黑色腰带。
是一件很简单的款式,但对这些从头学起的人来说,也不简单。
第一身都是做给自己的,所以大家热情高涨,非常兴奋。
另一边,学习种草药的有二十几个人,这里面有单手的,也有跛脚的。
也是一个班,一般讲课的时候叶老大夫和叶大夫都在,几个小姑娘们也会跟着一起学习。
然后在大药田的边上,又看看了二十几几块小药田,每个小药田上都立了牌子,写着学员的名字。
每天早上,叶大夫就会拿出一种草药,给他们详细讲解这种草药的特性,主要是生长过程,在这个过程中需要注意的东西。
然后就会带他们到药田里去实际操作,最后分发这种草药的种子给他们,让他们在自己的田里种植。
而且叶大夫不止讲种植,还会教他们如何炮制药材,这样以后卖的时候也会有个好价钱。
至于木匠班,人数比较多,有七十来个人,分成了四个班,李木匠代班,郑文承当助教。
木匠也是个有了理论后需要熟能生巧的东西,所以虽然是四个班,李木匠也勉强能带过来。
讲完理论后到实操的时候,郑文承就能派上用场了,帮助解答问题,纠正动作,忙得不亦乐乎。
因为轮椅有点难,用料也比较多,做坏了成本比较大,所以李木匠先带他们做小盒子,小箱子,小凳子之类比较简单的东西。
而且这种东西很快就能做好,人也会比较有成就感,会激发更浓厚的学习热情。
所以那天时不时的听到技校传来的得意的叫声:“李夫子,我做成了。”同时还配有几声傻兮兮的“嘿嘿”声。
李夫子教他们的东西,不止教这个东西怎么做,还教他们物品的构造,简单的受力和连接,这些东西都学会的话,有时候就是没做过,只要你脑子里有它的形状,大致也能做的出来。
不过刚开始学习,还是要让他们巩固一下,所有教过的东西,有要求他们做不少于五件。当然,尺寸可以不一样。
大多数人从第三件开始,就能有模有样了。
之前说好做的所有的东西都是学校的,但对于他们做的第一产品,郑老二让他们自己留下了,反正小盒子都能用得着,留着做个纪念。
剩下的给郑家的下人们一人发了一个,其余都放到店铺里去卖了,因为都不算很大,卖不上什么价格,一个也就三文五文的,但架不住多呀,总是一份收入,能抵得上饭钱。
现在看来,木匠班最容易出成绩了,在裁缝班还在剪纸,种植班还在浇水的时候,木匠班的产品已经卖钱了。
虽然东西会教的越来越难,但速度反而会变快,因为很多难的东西要是有前面简单的东西组合而成,所以在教了大家十天以后,开始正式做轮椅。
因为是教学,所以采取的方法换来措施不一样,说做什么就集中做这一件,直到大家都做熟以后再进行下一项。
而且八月早就和郑文承说过了,一定要尽量做到尺寸一样,这样最后组装的时候大家的零部件可以通用。
所以在做的时候,李木匠也特别强调了这一点。
其他部件都算相对容易,最难做的是轮子。
两个人带着大家整整做了五天,才把轮子做明白,然后又是车身各种部位,又做了四天,第十天的时候终于可以组装了。
刚开始组装的时候让两两合作,只为能快一点,不懂的也可以相互商量,第三辆开始都自己组装。
整整一天结束了,看着院子里一百多把轮椅,大家都开心的笑了,笑着笑着,有人流出了眼泪。
大概没有人比他们更能懂,这样一把轮椅对很多战友们来说意味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