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修好,接下来的大事就是第一批大规模招生和郑云鹤及郑文青的进士考试了。
开学定在了八月初一,今年考试是八月中,时间接近,所以两件事几乎是同时进行的。
现在考举人基本上都是在贡院,全国共有五个贡院,他们要去的是西北贡院,从郑家村出发,大约是十来天的路程。怕路上有什么意外,所以七月中,也就是提前一个月出发的。
以往考试都是夫子和郑老二一起去的,这次,徐夫子主动请缨,要去陪考。
对于备考,大家都已经很熟悉了,所有的东西都准备的井井有条,最特别的是走的时候钱夫子塞了一堆的题目给他们,并且殷殷嘱咐:“路途遥远,可稍解寂寥。”
郑文青苦着脸,接过卷子,极其不情愿:“谢谢钱夫子。”
郑云鹤倒是真心鞠了一躬,诚心诚意:“多谢钱夫子的教导。”
随后郑云鹤对着郑家送行的长辈们跪下:“爷爷,奶奶,爹,各位伯伯伯娘,这次若有幸得中,我就直接上京,去就读官学,等待两年后的会试。恐有几年不得相见,各位长辈珍重。”
王老太太赶紧把他扶起来:“你这孩子,快起来,快起来,你要是一走几年,可要照顾好自己,文青你也好好考,到时和云鹤一起去,两个人相互有个照应。”
郑文青。。。。。。
感情自己就是个陪头呀,还是不是亲孙子了。
这次除了两个赶考的,两个送考的,还给他们配了个书童,书童是郑家捡回来的孩子叫小三子,实在不喜欢读书,就跟在学堂里学了些常用字,但人比较机灵,眼里有活的那种。
听说要给郑家两少爷配个书童,跳出来毛遂自荐,因为平时也算了解,来郑家已经几年了,是个懂得感恩的孩子,于是这次就把他一起带着。
其实郑家两兄弟自理能力都很强,虽然现在有钱了,郑家也不惯着他们,万事皆是自己动手,所以书童也不需要做什么,就以后帮忙打听个什么,跑个腿儿啥的,也算是个比较清闲的工作,而且郑家人也和善,不打不骂的,对于他们这种命如浮萍的孩子来说,也是一个不错的出路。
一路上,徐夫子除了辅导他们功课,还特意给他们讲一些人情世故,官场沉浮,其实一旦考取举人,就有了做官的机会,可以报上去排队,若有空缺,就能安排,有些事情提前讲讲也可以借鉴一下,多少有点感悟。
不说那边的徐徐赶路,说说这边的招生状况吧。
因为孩子们之前算是报过名了,班基本也分的差不多了,所以八月初一主要就是学生报到,交束修,安排住宿。
这次比较要紧,不能出错,所以除了叫一些学生来帮忙以外,清远和八月是从早盯到晚。
人来了以后,先在八月这里缴纳束修,然后在清远那里去登记并领房间号,最后再由老生们带去相应的房间。有时候东西多,还得多来几个学生帮他们拿,总之院子里人来人往,异常热闹。
这次家长们除了要缴纳束修,如果没有课本的还得缴纳一部分的书本费,现在的基础学科都是相同的,有些人家里已经买好了的就算了,如果没买的,可以学堂购买,价格基本是市面上的六折左右。
这次来的孩子有大有小,最小的只有六周岁,还是没有离过父母的年龄,自理能力也不算太好,所以第一天那叫一个鸡飞狗跳。
即使专门有人照顾他们的生活起居,架不住人多呀,有小孩上厕所太着急没解开裤子,不小心尿裤子了,有小孩为了某件小事打起来了,有小孩跑出来忘记自己的宿舍了是哪个了,还有小孩拉着爹娘大哭不让走。。。。。。
各种状况层出不穷,知道的说他们是新生入学,不知道的还以为拐卖儿童呢。
一通手忙脚乱,人仰马翻之后,八月靠着椅子,有气无力,恨不得立马有个沙发让她能来个葛优躺:“哎呀妈呀,终于告一段落了,让我先死一会儿。”
这话正好被王老太太听见了,忍不住一巴掌拍上去,随后看到是八月才收了收力气:“小小年纪,什么死呀活的,多不吉利,赶紧给我呸呸呸。”
八月吐吐舌头,象征性地呸了两声,然后笑嘻嘻地挽着王老太太的手臂:“说着玩儿呢,我有这么好的奶奶,怎么舍得呀。”
对于这个油嘴滑舌的孙女,王老太太也表示很无奈。
孩子们适应有个过程,和小朋友上幼儿园一样,第一周都比较难熬。
张氏专门培养了几个人做宿管阿姨,大的衣服可以一周后带回家去洗,但是袜子和汗巾这种小物件,就由宿管阿姨教大家清洗。
每天吃完晚饭,宿管阿姨们就把孩子集中起来,然后教他们洗洗涮涮。
这其中不乏家庭条件好一点,从来不干活的小朋友,但跟着大家一起,啥都变得有意思起来。
还有比较手忙脚乱的是早上起床的时候,一个房间四个小孩,经常有穿错了衣服拿错了鞋的情况,开始几天那就叫一个兵荒马乱。
好在孩子们的学习能力和适应能力都不错,上学一周学会了很多技能。
新开班的没话说,从头开始慢慢教,由清远和两个夫子一起带,没有班主任的概念,但有事都找夫子。
那三十个可以插班的,就由夫子快速地给他们过一遍学过的内容,每复习完一个阶段,就用考试的方式检验一下,别说,这种检验方式简单又准确,十分好用。
现在徐夫子也不在,夫子一天忙得脚不沾地,只好向张氏申请多上点数学课和体育课。
现在枝枝也学得差不多了,教这种刚入学的小屁孩完全是绰绰有余,所以趁着这个机会,张氏给枝枝安排了课程。
刚开始枝枝有点害羞,每次上课都是张氏或是八月陪着,讲了一段时间后就彻底放开了,还愿意研究一些小道具来协助教学。
张氏看了深觉欣慰,现在的女人过的太苦了,但并不是她们没有能力,而且缺少系统的教育和实践的机会。
开始琢磨,有什么办法能帮助更多的女孩子获得生存能力和价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