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送孩子们开拔向京城进发,郑老二和徐夫子对视一眼,一边欣慰着,一边又有点失落。
来的时候热热闹闹,回的时候就只剩下两个人了,小三子也打发去跟着两个读书郎,已经嘱托了他们,如果书院里不安排小书童的住宿,就到外面租个小院子,放假的时候两人也可以去落个脚。
不过虽然只有两个人,马车上可塞的满满的,没办法,走这么远,多少得带点小礼物吧,可家里人又那么多,最后的结果就是徐夫子都不愿意在车厢里呆着,干脆坐到副驾驶,和郑老二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
“郑兄,这次两个孩子考上举人,有没有想过会有更多的人来我们学堂?”和郑老二在一起时间久了,连一向淡泊的徐夫子都关心起了庶物。
“徐兄,不瞒您说,我一直是想把我们学堂做大做强的,做成最后让全国各地的学子们趋之若鹜书院,我是想只要能来我们学堂的学生,起到一定的基础普及作用,至少能普及童生,争取一半能考秀才,然后再往上就做精做尖。”
说着回头看了一眼徐夫子:“徐兄,咱都这么熟了,给老弟我透个底儿吧,咱学堂的夫子们放开了教,能教到哪个阶段?”
徐夫子有点不自然的笑了笑:“大概教到进士差不多吧,不过现在举人到进士,一般都是去京城官学学习的,在外的人少。”
郑老二了然的点点头,就知道你们这几个家伙都是深藏不露的:“那我就有底儿了,得好好规划规划。”
郑老二想到学堂的扩张是既兴奋又头疼:“现在学生们是越来越好招了,关键夫子还是欠缺,而且我觉得让你们给孩子们启蒙是不是有点大材小用了?但是再招人也是个比较麻烦的事情,最起码大家得志趣相投,三观相近。”
徐夫子:“这确实也是个问题,现在我们就三个人,再扩张的话确实分身乏术。”
“这次过了四个秀才,按理说秀才就可以开班授课了,而且他们是我们从小一步一步教出来的,不然再培训培训,让他们也开始带班?”徐夫子试探的问。
郑老二倒是挺赞同的,秀才本就有当夫子的资格,半工半读也挺好的,而且在讲课的过程中自己也会有所得的。
“那就这么决定吧,不过开班是开班,还是不要占用他们太多的时间,有想进一步发展的,还得给他们留够充足的时间,毕竟举人进士越多越好,都是我们学堂的招牌。”
徐夫子点头:“这个是一定的,可以给他们一人开一个班授课,至于管理还是由我们三个来。至于他们自己的进度,我们也会抓紧的,争取三年后让他们上场。”
“好嘞。”郑老二一扬马鞭:“那我们就三年后看成绩。”
这边两人在往回赶路,郑家村已经炸了锅。
在郑老二他们还没到家的时候,官家的捷报已经发到了村里,一听说两个人都考中了举人,都激动的不行。
村长,族长都跑到了郑家,对于一个村一个家族来说,出个举人那可是不得了的事情,更何况一次出了两。
郑老头和王老太太虽之前也有过这种美好的设想,但每每想一下就会赶紧嘲笑提醒自己,别是好日子把心都养大了,所以一朝看到报喜的人,还是一报就两个,一下子就懵了。
还是张氏早有准备,掏出一把红封,报喜的差人每人一个。因为之前不知道会来几个人,所以干脆准备了很多,这下真是派上用场了。
村里的人、学堂孩子们、技校的学生们、郑家的人,现在以郑家为圆心围了个水泄不通。
好不容易给差役让开一个缝缝,等他们走了以后,哗啦一下又围上了。
大家都在说话,也听不清是谁在说。
最后,张氏出来说话了:“孩子们不要吵闹,都进学堂,继续上课。”
哗哗哗,走了一大批。
王老太太终于缓过神儿来了,犹自有些疑惑,回头问郑老头:“真的都考上了?”
郑老头点点头:“真的,真的考上了,两个都考上了。”
看着这两人都不靠谱,村长站出来大声说:“大伙儿们,郑文青和郑云鹤这次双双考上举人,这是我们郑家村,我们老郑家天大的喜事,回去告诉孩子们,好好读书,以后我们村会有更多的读书人,好了,大家伙儿先各自回家吧,我们商量商量开祠堂祭祖的事情,后面再通知大家。”
一村的人都特别兴奋,要知道,举人就有做官的资格了,族里有个当官的,那对族里是个很好的庇护。而且,有人能考上,说明夫子们的教学质量还是挺高的,那不是自家娃也有希望?
郑老头把族长、村长以及村里几个德高望重的老人请进入,族长表示很开心:“大川呀,你们这次可是为我们老郑家争光了呀,开祠堂,必须祭祖,必须把这个好消息告诉给老祖宗,要让祖宗们也开心开心。”
村长也拉着郑老头的手:“咱们这个学堂办的好呀,没想到还能教出举人来,我们村的荣耀呀。”
得知两个孩子这次不回家,直接去京城读书,村长和族长有些遗憾,不过很快就被他们有可能更进一步的想法给点燃了。
族长表示:“孩子们读书重要,等你们家老二回来我们就择个日子祭祖吧,这样的好消息一定要让老祖宗也开心开心,好继续保佑孩子们走的更远。”
村长点头赞同:“族叔说的对,等老二回来我们就开祠祭祖,左右这么多村子,我们可是独一份。你们家养了两个好孩子呀。”
郑老头有点晕乎,这会儿又有点明白:“族叔,村长,这确实是大事,两孩子都是有出息的。以前咱没银子,孩子们都耽搁了,现在好了,都能读上书,以后我们更要抓紧他们的学习,让更多的孩子们能考上秀才,考上举人,让老祖宗们都能含笑九泉。”
几个老头说得兴奋,最后在郑家整了几个小菜,喝了点小酒,变成了几个醉得稀里糊涂还时不时喊着“开祠堂”“举人老爷”“读书”的小老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