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景琛刚将手机放下,脱了上衣,就看到顾栀言的消息,便又拿了起来,看清楚文字后,手指不可抑制的轻颤着回了消息。
宋景琛:【元旦,给员工放假了,我也放假,不出差。】
问自己干什么,顾栀言要来找他吗?会吗?
拿着手机在床边站了很久,直到身上感觉到冷意,才注意到时间,放下手机,去了浴室。
顾栀言没有再问他什么,也没有再说什么,脑子里面的猜测很多,但又不敢给每个猜测赋予一个百分比,更不敢随意给自己太大的期望。
期望过高是所有痛苦的根源。
从浴室出来,一边随手擦着头发,一边走到床边坐下,拉开抽屉,将里面的药瓶拿出来,拧开,在准备倒药片的时候,却又将瓶盖拧上,下楼拿了瓶烈酒,上楼,坐在床边一杯一杯饮下,直到有些醉意,才停下,在床上躺平。
药物会让自己第二天的精神不济,而酒精不会,酒精只会刺激神经,让他清醒。
桌上的伏特加,空气中渐浓的伏特加信息素,整个房间都醉人,让人沉沉进入梦乡。
宋景琛坐在靠窗位置,正在听课,外面楼道传来奔跑的声音,越来越近,忽然消失,宋景琛侧头往窗外看了眼,果不其然。
顾栀言趴在外面窗台上,无声张嘴,很夸张的问,宋景琛什么时候走。
这时候顾栀言在小学部,他在初中部,初中部其实和小学部放学时间一样,一般宋景琛会像两人都在小学部的时候,放学会去接顾栀言,但有些时候初中部的老师会拖堂,顾栀言等一会不见宋景琛接他,就会跑到初中部等宋景琛。
宋景琛找出空白的草稿纸,低头在纸上写了几个字,放到窗台上。
【不知道,你先去车上等我。】
顾栀言张嘴,但又想到自己要说的话太多,于是蹲下身子,从书包里找出本子和笔。
宋景琛则面对的是,窗户处,顾栀言突然消失了。
他以为顾栀言弯着腰跑了,没想到过了一会,窗户被轻轻的敲了一下,然后一张脸,和一张纸,出现在窗外。
【不行,万一司机是坏人?我就被坏人带走了。】顾母在顾栀言上幼儿园时,每天都要跟顾栀言说,要等哥哥接他,带他上车,只能坐那一辆车,如果不是专门接送他们的车,就要给家长打电话。
小时候的顾栀言就认准了两件事:一是,要和哥哥一起上车;二是,要是专门接他们的车。
那时候这还是一个二者有其一就可以的条件,上小学后顾栀言长脑子了,必须得两个条件都得具备。
他认为,车会被偷,坏人把家里的车偷了,开到学校门口,自己上了车,就会被坏人带走。
而如果有哥哥的话,那就是坏人把他和哥哥一起被坏人带走,哥哥很厉害,很聪明,肯定能想到办法带他回家的。
至于什么办法,顾栀言表示那不是他要思考的问题。
【那你去办公室等我。】宋景琛在一班,隔壁就是老师办公室,虽然现在有老师在拖堂,但也有老师已经离开学校了,办公室里肯定有空位置可以让顾栀言坐。
顾栀言看过后,用力点点头,拿好本子和笔,背着书包往办公室的方向走去。
宋景琛看着顾栀言背着没有拉上拉链的书包,一颠一颠的走掉,无声的叹了口气,顾栀言总是记不住拿完东西要把拉链拉好这件事。
已经因为这个原因,丢过很多东西了。
果不其然,还没走到办公室,顾栀言就听到身后有什么东西掉了,转身,就看到了自己最喜欢的挂着小狗毛绒玩具的笔掉在了地上。
赶紧跑过去,蹲下把笔捡起来,继续往办公室颠颠的蹦着走,丝毫没有想笔为什么在书包里待的好好的会掉出来。
顾栀言在办公室左转转,右转转,终于听到了外面有很多声音,就知道哥哥放学了。
抱着本子和笔,背着书包跑出办公室,冲到宋景琛的班级后门门口。
宋景琛已经站在那里等他了。
“宋景琛,你弟弟好可爱,真的不能让他去我家吗?”之前就问过宋景琛的人,看到跑过来的宋景琛又羡慕的问道。
顾栀言同样听到了,站在宋景琛身边,把抱着的本子和笔塞给宋景琛,拽着宋景琛胳膊上的衣服:“不可以噢,”转而仰着头,“哥哥,回家。”
这边在已经在睡梦中了,另一边却还聊得热火朝天。
“什么意思?接了我们,吃个饭,你就走?”温十安一边推着推车往结账的地方走,一边不敢置信的问道。
“言哥!我们的兄弟情呢?四个人才叫圆满啊!”燕征一边井井有条的往行李箱里装衣服,一边仿佛声泪俱下一般哀叹。
“别煽情,陪你们一顿饭,够圆满了。”顾栀言闭着眼仰躺在沙发上,闭目养神。
几个人一直就这么有一搭没一搭的唠到了温十安回家把东西装好,出发前往机场,才挂断了视频。
“言哥,回卧室睡觉。”杜望把桌子上的东西收拾了,用腿轻踢了下顾栀言,提醒完,就回了自己房间睡觉。
顾栀言从沙发上爬起来,拖沓着拖鞋,回了自己房间,躺平。
这一觉便睡到了杜望哐当哐当的敲门。
顾栀言忍着睡多了的头疼,不爽的喊:“听到了听到了,这就起!”
看了眼时间,卡伦特时间下午两点。
噢,怪不得杜望这么折腾,那两个快到了,他们再不启程,那俩人就得在机场等着了。
顾栀言去卫生间洗漱出来,从行李箱里随手找了件卫衣和裤子换上,拿上手机和羽绒服便出了卧室。
杜望见状立刻从沙发上起来,穿上外套,拿上钥匙,一边换鞋,一边说道:“言哥啊,你是真睡不够啊,这一下睡了多久啊。”
十一点多的时候,杜望就叫了餐,然后敲他言哥的门,根本没动静,杜望不想见识顾栀言的起床气,于是自己吃了饭,就一边玩一边等着人起床,结果,这一等就是两个小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