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褚云致对自己的孝顺,褚老夫人满意的点点头轻声道,“起来吧,今日可是刚回到府上?”
一旁的王嬷嬷为褚云致端来凳子让其坐下,这时候的丫鬟则是给他奉上茶水。
褚云致朝着褚老夫人点点头。
“正是,刚回到府上就想着给母亲来请个安。”
“你居然没第一时间去正院,看来柳乐清这段日子没有缠着你。”
听着褚老夫人带着怨气的口吻,褚云致满是无奈的笑了笑。
“母亲,乐清没有你想的胡闹。”
对于自己这个儿子,褚老夫人还是极为上心。
她并非是过于宠溺孩子的人,早些年对褚云致还要严厉管束一些。
只是当褚云致冠发以后,她就没有在过分严厉了,褚云致毕竟是大人了。
只要不是太过分的事情,褚老夫人不愿意多插手孩子的事情,除非是不得不让她出面的事情。
柳乐清刚进褚家的时候,褚老夫人从没想过催她早日生子,不过是想着顺其自然。
只要是缘分来了,孩子自然就来了。
只是随着一年又一年的过去了,两个庶子相继成亲有了子嗣,这柳乐清和褚云致还是没动静。
第七年的时候褚老夫人开始旁敲侧击。
如果柳乐清没办法生下孩子就纳妾。
这妾室生了孩子抱到柳乐清跟前是一样的。
没想到褚老夫人的提议还引来柳乐清的一番埋怨。
真以为褚老夫人不知道柳乐清背地里如何责怪自己的吗?
自己在褚家的日子可要比柳乐清的多多了。
这背地里的小动作能逃过褚老夫人的法眼?
只是褚老夫人是个慈和的性子,不愿意跟小辈一般见识。
她整理着袖口叹息道,“云致,你不要怪母亲多管闲事,只是有些事情,母亲不得不管。”
“如今你的两位庶弟儿女双全,就连你的妹妹都有了三个孩子,唯有你膝下无子。”
“母亲不是怪罪你,不过是想着哪怕没有一儿,也该有个女儿,否则旁人如何看你?”
“柳乐清到现在还没开怀,你可知事情有多严重吗?”
褚云致面对褚老夫人的教训没有露出不耐烦。
只见他缓缓低头没有在说话,正静静听着褚老夫人说的话。
眼见着褚云致没有反驳自己,褚老夫人就知道褚云致是听进去了。
她这才继续说道,“刚进门几年没有孩子很正常,这都十年了,你该有自己的孩子了。”
“说难听些,柳乐清是犯了七出之条,我没有让你把她休弃已经是不错了。”
“我只是想要你有个自己的孩子,令璋是个好姑娘,通房丫鬟本就是委屈了,你还把她晾在一旁,实在是不该如此。”
褚云致对孩子的事情也非常上心,否则不会点头同意让令璋为通房丫鬟。
只是他素来不是纵欲之人,这些年与柳乐清都甚少有鱼水之欢,多数是二人盖着被子纯聊天。
不过想着外面的人如何议论自己,褚云致清楚自己是该对子嗣的事情上心些了。
只见他抬头端正坐好轻轻点头,那张清俊的面容让人有些晃眼,虽不是谦谦公子没有温文如玉。
这浑身上下的气质沉稳儒雅,一言一行都带着矜贵。
“母亲放心,儿子明白了,只是前些日子忙忘了,今日就会去看看......”
见褚云致一时居然记不住阿枝的名字,褚老夫人翻着白眼语气加重。
“令璋,李令璋,自己的房内人都记不住,真是让人感到寒心,我岂会生出你这样冷情的儿子?”
面对褚老夫人的责怪,褚云致一脸认真的听着。
自己的目的达成了,褚老夫人感到了身上的疲惫,当即摆摆手就让褚云致离开了。
看着褚云致离开的背影,一旁的王嬷嬷朝着褚老夫人语气关心。
“太太何必为了这些事情劳心劳神?您现在身子骨还没有完全恢复,有些事情就不要揽在身上。”
褚老夫人揉着额头满脸疲倦,这垂下眼眸忍不住唉声叹气。
\"如果我不在旁边盯着褚云致,别说是抱孙子了,想必这褚家的家产全都要成为那两个庶子的了。”
“只要想到会被那两个人抢走属于我儿子的一切,这跟要剜我心上的肉有什么区别?\"
褚老夫人年轻时过得确实好,只是难免丈夫会有其他的妾室,还生下两个碍眼的庶子。
如果不是褚老夫人当年技高一筹,如今的褚家还不一定会是褚云致做主。
王嬷嬷跟着褚老夫人一路走来,当然明白褚老夫人有多少的不容易。
只见她红着眼摇头叹息道,“奴婢明白,不过还是希望太太别太过烦心了。”
褚老夫人不知想起什么轻哼一声。
“为了不让云致失望,我自然会容忍柳乐清,不过要是她阻碍我抱孙子,那么我不介意让她腾出正妻之位。”
褚老夫人不会允许柳乐清朝着令璋下手,如今的褚老夫人还指望令璋让自己抱孙子。
同样她早就把令璋当成是半个女儿了,当初连翘的事情让褚老夫人非常愧疚。
同时把令璋当成是连翘的替身,只因令璋眉眼间有几分连翘的影子。
下午褚云致就让小厮去阿枝的院子传了消息,今晚上的他会来阿枝这里安寝。
流苏得知消息高兴地看向阿枝激动道,“姑娘,这下真是苦尽甘来了,只要大爷肯来见姑娘,那小少爷一定不远了。”
同样面露喜色的还有阿枝,只见她紧张的攥着手帕说道,“快,流苏,现在就接来热水为我沐浴更衣,还要把我准备的衣裳取出来。”
当时褚老夫人给阿枝送了些布料过过来,这布料就被阿枝做成了衣裳。
本来柳乐清也送了布料,不过她送的布料实在是老气横秋,根本就不是给年轻小姑娘穿的,唯有褚老夫人送来的料子好。
原身没有几件衣裳,全部都是以前当丫鬟穿的,这些衣裳已经穿了许久了。
为了迎接褚云致的到来,阿枝特意穿上新衣裳,还让流苏为自己沐浴更衣梳洗打扮。
两朵粉白的绒花非常娇俏,发间还用玉珠做的珠花。
看着镜中清美可人的女子,流苏忍不住有些看呆了。
以前就知道阿枝长得好看,只是没想到阿枝会如此的好看。
一举一动,一颦一笑,根本就不像是丫鬟出身,简直就跟体面的官家小姐似的。
流苏朝着阿枝赞叹道,“姑娘真是好看,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哪家的娇小姐。”
原身这副皮囊确实好,有种粉雕玉琢的美感,身材凹凸有致,容貌清丽干净,只需略微打扮就是精致美人一枚。
只是原身第一次和褚云致同房前,柳乐清故意让她跪在正院半个时辰,膝盖下没有任何的铺垫,就这样硬生生的跪。
柳乐清还言语间尽是威胁,让原身休想做狐媚子,身心疲惫的原身并未让褚云致有多惊艳。
阿枝抬起手轻轻抚摸着白皙的下巴,这动作带着一抹风情万种。
她声音婉转温柔,“希望大爷能喜欢。”
“大爷一定会喜欢的。”
正院里柳乐清把手里的茶盏摔在地上,她胸口起起伏伏声音不敢置信。
“大爷当真要去见那小蹄子?你没有搞错吗?”
这些年柳乐清同样急自己的肚子,明明自己和褚云致的身体都没有问题。
褚云致还请来太医为柳乐清检查身体,太医直言二人身体强健是缘分未到。
无论柳乐清喝多少药都没用,柳家还给柳乐清找来了各种偏方,柳乐清喝吐了无数次,可还是没有孩子的影。
十年,整整十年,柳乐清坚持不下去了,不得已开口同意让令璋为通房丫鬟。
柳乐清本以为自己已经做好心理准备,对于令璋这个通房丫鬟可以足够宽容。
可当听见褚云致要去对方院子时,柳乐清心里就像被人丢下油锅煎炸一样。
她清楚自己要大度宽容,要有身为正妻的容人之道,只是依旧忍不住心里的脾气。
看着地上破碎的茶盏,春华让旁边的丫鬟快些收拾。
她则是上前朝着柳乐清恶狠狠的说道,“大奶奶别为了令璋气坏了身子,只要大奶奶肯去寻大爷,这令璋别想成为勾人的妖精。”
正在气头上的柳乐清瞪向春华,还没等春华继续说些什么。
这柳乐清一巴掌就扇在她的脸颊上。
“贱婢,你是存心想让我丢人吗?令璋是老太太提起来的通房丫鬟,大爷要去她的院子名正言顺,你少在这里挑拨离间。”
柳乐清岂会不知道春华的小心思?那是恨不得把别人拽下来,可以让自己在爬上去当通房。
本是想要开口好生宽慰柳乐清几句,没想到还白白招来一个大耳光。
春华捂着脸跪在地上泪如雨下,生怕继续惹怒柳乐清朝着自己下手。
“奴婢不敢了,大奶奶消消气。”
柳乐清不会自降身份去请褚云致,如果自己拦着褚云致不让他去,想必褚老夫人第一个饶不了自己。
想到这里柳乐清有些伤心的扯着手帕。
这时秋容见柳乐清已经消了气,当即重新端起托盘把茶盏奉上。
“大奶奶消消气,春华是关心您,害怕令璋姑娘起来了,这大爷会被勾了心思。”
看着秋容摆在旁边的茶水,柳乐清轻哼一声自信说道,“你觉得大爷会被旁人吸引吗?十年了,如果不是我一直没孩子,还能给令璋那个死丫头机会?”
只要想起令璋那张娇嫩的脸蛋,柳乐清忍不住恨得磨牙。
秋容比春华可要会说话些,“大奶奶和大爷的关系自是不同,琴瑟和鸣,恩爱美满,岂是旁人能比的?奴婢们看了都羡慕。”
“想来就算大爷去了令璋姑娘那里,这大爷的心依旧在大奶奶的身上。”
“这是自然。”
柳乐清沉下眼眸声音带狠道,“只要等着那个小贱人生下儿子,我自是有办法让她彻底消失。”
这整个褚府唯有褚老夫人是真心为阿枝高兴。
今日府上厨房得了消息,早早就派人询问了阿枝的吃食喜好。
流苏送走小丫鬟转身轻哼道,“这些人真是踩低捧高,前些日子我去领食盒时,她们的嘴脸当真是可恶。”
不得宠的阿枝想要吃点好的还要花银子打点。
如今褚云致要来了,这府上厨房的人立马变了脸。
阿枝攥着丝帕轻轻拍着流苏的手臂道,“好了,没事了,府上不一直是如此吗?我都已经习惯了,怎么你还没习惯?”
流苏深呼吸翻白眼,“我就是看不上这些人的势利眼。”
阿枝只是笑笑没再说话,褚云致来的有些晚了,路上被柳乐清绊住了脚。
这柳乐清嘴上说着要宽容大度,没想到还是忍不住想要截胡。
今天褚云致和褚老夫人刚谈完话,提前已经吩咐了自己去哪里就寝。
褚云致自然是三两句话就把柳乐清给打发了,不过褚云致的心情也有些不好了。
他的心里还是有柳乐清的一席之地,更别提柳乐清离开前的落寞眼神,让他的心跟着微微一软。
不过他清楚自己肩上的责任,自是没有选择为柳乐清停下脚步。
阿枝看见褚云致眼睛一亮忙上前行礼。
“妾身见过大爷。”
“起来吧。”
褚云致扶起阿枝微微一愣。
灯光下的阿枝眉眼如画美眸涟漪,顾盼之际,自有一番清冷温婉的气质,身材欣长苗条,肌肤白皙似玉。
她一支斜钗步摇轻晃,明明跟上次见到一样的长相,可褚云致却又觉得不一样。
他打量的眼神过于炽热,阿枝面颊绯红指尖微微颤抖,声音含羞带着几分颤动。
“大爷?”
褚云致握着她的小手问道,“你的手冰凉,我们先进去吧。”
屋内灯火通明桌上美食佳肴,褚云致牵着阿枝坐下。
一旁的流苏见气氛到位,提前已经离开了房间。
阿枝则亲自为褚云致布菜,一双纤纤玉手嫩如葱白,圆润的指甲泛着粉红光泽。
动作间还带着阵阵的清香,刚才遇见柳乐清的沉闷心情一扫而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