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可就自作主张补偿阿旭了。”
半张的优美唇形正好方便了虞元雪口中的补偿,夜色中,老太监只隔着窗影,看到那个高大的身影半弯着身子,任由娇小的身影扑进自己怀中,两人的脑袋逐渐贴近,直至没有距离。
见状,老太监忙撇下眼,不敢再往那方向看去。
房内,芙蓉帐暖,别是恼人情味,独守了半夜空房的大哭包可算是被哄好了,一脸餍足地抱着怀中累极了的娇娇人儿,露出一个得逞的笑。
哼,绿茶可耻,但好用啊,虞棉棉诚不欺我。
小绿茶棉棉:“……”
——
第二日,醒来的棉棉在侍候的宫女口中听说了昨夜皇后留宿养心殿的消息后,嘴角抽搐了半晌,一边在心里暗骂狗男人又一次卑鄙无耻地把她的大姐姐骗走了,一边跟漓吐槽这些年来两人斗智斗勇的“光辉事迹”。
不知怎的,自从昨日不知何时起,漓便比往常还要更加沉默寡言了。
从前自己叫漓,漓都是会回应的,哪像现在,她滔滔不绝叫得口干舌燥,也得不到漓一声慵懒的应和。
棉棉也不禁有些挫败,不知自己是哪里惹到了这位恩人姐姐。
细想了许久后,自认根本没犯错的棉棉只觉得漓是和安旭川偶尔会在大姐姐面前抽风耍小脾气一样,过段日子自己就能调节好了。
想明白之后,棉棉便也不再纠结着去哄人了,只是偶尔会在漓不理自己时暗骂安旭川这个狗东西把不好的风气传染给自己贴心可人的漓姐姐了。
狗东西安旭川:“……”
请尊重地叫我一声大姐夫,小混蛋。
昨晚大姐姐和狗姐夫做了大人之间才能做的事,按棉棉以往在家中观摩父母的经验来看,今早大姐姐是没法陪自己用膳的了。
果不其然,一梳洗完毕,就有太监来传话,道是皇后娘娘与皇上有要务相商,让棉棉小姐先自行用膳,想吃什么让小厨房做便是了。
棉棉:“……”
有要务相商……
欺负我年纪小不懂大人的情趣是吧?
努力表示自己很单纯的棉棉表面笑着接过了兰春递上来的食谱,心中mmp。
怒点了一大堆大鱼大肉外加糕点水果,算是为今生吃垮狗姐夫家业的伟大理想做出了一点微弱的贡献。
兰春在一旁看着,虽觉一大早便点上这么多吃食不妥,但这是在宫中,不比在丞相府中随意,身为下人,她也不敢在众目睽睽之下说小主子的不是,嘴唇翕动了几下,终归还是没发出声音。
正待伸出双手接过小姐递过来的“菜单”,便见小姐突然停了动作,小手捏着纸张半停在空中,一时间兰春也不知该不该接过这张纸了。
有些摸不准小姐意图地试探喊了一声,
“……小姐?”
闻声,棉棉也只是有些恹恹地将手中的单子扔到一边,回道,
“算了,做些清粥小菜便好。”
兰春还是有些摸不准小姐的想法,
“……那这张单子上点的菜?”
“便用作午膳罢。”
“是。”
突然改变主意,自然不可能是棉棉良心发现想为狗姐夫省钱了,事实上,就算她顿顿都是这样吃,也不可能吃垮安旭川的,她自己心里也清楚,只是泄愤之举罢了。
能一瞬之间改变主意,自然是有人从中提醒了。
目前,在场之人中能治住她的,也就只有一个漓而已。
——早膳不宜太过油腻,清淡些为好。
棉棉不理,也不说话。
——那么多菜,你一个人吃得完吗?
这句话,便不像刚刚那般冷淡了,反而是带着些许调侃的意味。
是调侃自己太能吃?还是想说她太铺张浪费了?
棉棉在两个想法间摇摆不定,一时间还是没有回应漓。
——是我……
脑海中的声音似是顿了顿,漓仿佛在给自己做心理建设一般,停顿瞬息之后,方才用棉棉喜欢的称呼继续道,
——昨日是姐姐不好,不该胡乱生闷气不理你的,小家伙,理理姐姐好不好?
“哼!漓姐姐脾气好生大,说不理人就不理人,也不给我一个理由,现在又好,一句话便想让我原谅你了。”
灵动活泼的小姑娘,就连闹脾气都是有大把人愿意宠着的,漓就是这大把人中的一个。
——是漓姐姐不好,棉棉妹妹大人有大量,原谅我好不好?
“……哼!我当然大人有大量了……就勉强原谅你吧。”
说完,似是觉得自己如此轻易就原谅人太没面子了,棉棉又是找补了一句,
“就这一次!”
真可爱,想捏捏那气鼓鼓的脸,看看是不是真有那么软,能让那么多人都爱不释手。
一边这样想着,漓一边嘴里讨着饶,尽捡着娇纵的小姑娘爱听的话来说,平日里冷淡懒散的人一旦话多起来,棉棉简直要招架不住,不多时便陷进了糖衣炮弹里,飘飘然忘记了自己生气的事。
用完早膳,棉棉想着大姐姐恐怕最早也要午时才能回来陪自己了,没办法,醋劲上来的狗男人还需要哄,棉棉难得不想与安旭川一较高下,便随他将大姐姐霸占了去,自己一个人自顾自带了兰春和几个宫女出去逛逛。
好不容易来宫里一趟,要是一直龟缩在一处宫殿之内,岂不荒废?
但她也谨记家中父母兄姊的教诲,不敢像往日一样到处乱闯,只是准备循着熟悉的路线,到昨日去过的御花园游玩一番罢了。
不曾想,还未走到御花园,棉棉一行人便先行撞见了一群锦衣华服的少年少女们在其中玩乐,品茶的品茶,扑蝴蝶的扑蝴蝶,吟诗作画的风雅之人亦不在少数,其乐融融的氛围,让棉棉一时呆在了原地,不知该不该继续向前。
“咦?这位妹妹好眼生呐,是从何处来的?”
一位扑蝴蝶的娇俏少女恰巧眼尖看到了彳亍在花园口的棉棉,出声询问。
约莫十一二岁的少女,胆子正是最大的时候,也不懂什么繁文缛节,与棉棉离得还算有一段距离便大声发问,让在场玩闹的所有人都是看了过来。
见众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到了自己身上,棉棉也不见丝毫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