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外套披在棉棉肩上,段予白身上便只穿了一件单薄的白衬衫。
棉棉明显还没酒醒,一暖和了就又闹腾着要学习走路,叫嚣着早晚有一天要让森林里其他不会双脚站立的土鳖朋友们都来看她的直立行走表演。
段予白在身后一副想笑又不敢笑得太大声的模样,生怕小姑娘明天酒醒了还记得这些丢脸事,来找他这个笑话她的坏蛋算账。
于是,棉棉继续颤颤巍巍摇摇晃晃地走在前面,段予白继续紧张又憋笑地跟在离棉棉两步远的距离。
走了将近十分钟,突然——
棉棉又是一个转身。
这次段予白早有准备,揽住因为转身过猛差点脸着地的小姑娘,淡定问道,
“宝宝这次又怎么了?披着外套太热了还是已经酒醒了?”
棉棉眯着眼,一副疑惑的小表情。
这个男人是不会说话吗?
怎么光张嘴不发声呢?
长得这么漂亮竟然是个哑巴,真是可惜了。
段予白看着棉棉惋惜地对着他摇了摇头,总觉得自己声带一凉。
见小姑娘不回答自己,段予白就知道了。
得,还没酒醒。
不仅没清醒,看着还像是后劲上来了的样子。
看来以后家里要摆上禁止酒精出现的牌子了。
省的酒量差的小姑娘不小心碰到。
段予白思绪翻飞之间,就看见棉棉不停揉着自己的脸颊,越揉越不知轻重。
本就因为醉酒而带着薄红的小脸蛋被这么一揉,直接红了三个度。
段予白看到棉棉的动作也是一惊,连忙伸手拉住她作乱的手,
“宝宝乖,我们不揉了,快把我们的小嫩脸都揉坏了。”
棉棉听不清面前漂亮的哑巴哥哥在说什么,但是身体上知道他在阻止自己的动作,于是更加不高兴地嘟起嘴,
“脸上有脏东西,你还不让人家揉,坏东西……”
坏东西段予白:“……”
看着小姑娘干干净净的小脸,段予白实在看不出哪里沾了脏东西,但还是乖乖道歉,
“对不起,学长不知道宝宝脸上沾了脏东西,不要生学长气了好不好?嗯?小学妹?”
如果换作平常,小色女早就被段予白这蛊惑人心的声线迷得找不着北,他说什么自己都只会应好了。
但现在在段予白面前的,可是个半聋人士。
棉棉放空耳朵听了半天,也只听见了个“对不起”。
于是小醉鬼很小气吧啦地回应道,
“你以为这样棉棉就会原谅你了吗?才不会那么容易呢!我脾气很大的!我不要自己揉掉脏东西了,要漂亮哥哥来服侍我才行!”
听了棉棉的话,段予白轻笑一声道,
“好,漂亮哥哥来服侍你,帮你把脏东西擦掉。”
棉棉捂着自己发烫的脸,觉得有些奇怪。
明明还是没听清漂亮的哑巴哥哥在说什么,怎么脸突然就发烧了呢?
不懂不懂。
段予白装腔作势地用大掌描摹了一遍小姑娘的眉眼,一寸一寸,不紧不慢地动作着,一个角落都未曾放过。
最后才暗哑着嗓音道,
“好了,现在我们宝宝的脸上已经没有脏东西了,是世界上最干净的小宝宝了。”
“真的吗?棉棉是世界上最干净的宝宝了?!那我们快回森林,让棉棉脏兮兮的动物朋友们都来看棉棉!”
段予白:“……”
论小学妹对回到森林的执念。
“嘶……痛,有坏人打棉棉的脑袋,呜……”
段予白低头看去,更无奈了。
小姑娘刚刚太激动,把头发甩到了他衬衣的扣子上,这一动作起来,可不就扯到头皮了吗?
摸摸小姑娘的脑袋以示安抚,段予白开始认真解开缠绕的发丝。
该说不说,这头发还怪会找位置缠的,好死不死地缠在了段予白喉结下方的那颗扣子上。
这个角度,段予白自己根本看不见,只能睁眼瞎,盲解。
最后,近二十年未近过女色的小少爷当然是越解越乱,本来只是虚虚地缠在扣子上,他这一解,直接把人家打成了死结。
段予白:“……”
就很尴尬。
突然发现自己好像也没那么全能了。
等了许久的棉棉受不了段予白磨磨唧唧的速度了,直接上前道,
“漂亮哥哥,你是不是不行啊?不行就让棉棉来吧!”
段予白:“……”
小学妹喝醉后,脱口而出的话真是直白又伤人啊……
喉结处不时被软嫩的小手触碰到,如同隔靴搔痒一般,若有似无的碰触,让段予白不住地滚动着喉结。
“啪——”的一下,棉棉一掌轻飘飘地打在了不停乱动的地方,来了句让段予白心梗的话,
“漂亮哥哥,你别乱动,棉棉就快解开了。”
段予白:“……”
这是他能控制住的吗?!
“好啦!解开啦!明明很简单嘛!漂亮哥哥竟然花了那么久也没搞定。”
段予白:“……”
更扎心了。
看着面前的漂亮哑巴一副失落小狗的模样,不知怎的,棉棉就踮起脚,捧着他的脸亲了下去。
小少爷身上的味道很干净,带着清新的柠檬淡香,唇齿间也是淡淡的柠檬清香。
棉棉亲完,唇齿分开,仍旧是捧着段予白脸的动作,不由自主来了一句,
“你好香啊。”
香死了。
嘴唇很香,脖子的味道很香,身上的味道也很香。
这个漂亮哥哥到底用的什么牌子的香水?
怎么哪哪儿都香。
想着想着,棉棉也就不由自主地问出了声。
段予白被问得一愣,看着不停在自己身上嗅来嗅去的小姑娘,像个被恶霸调戏的黄花大闺女一般红了脸,
“我没用香水。”
段予白的声音似乎有些难耐,隐忍中带着支离破碎的克制。
棉棉不信,
“没用香水吗?那到底为什么这么香?”
闻不出来,棉棉干脆直接把脑袋钻到他的胸膛,四处闻了闻,最后得出结论,
“哦,原来是体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