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石琛调息完后继续启程,石琛竟发现自己的修为已经更上一层楼,由洗经中期突破到了洗经后期。
其实他原本就已经在本源妖气与眉间那股神秘的柔水之力相助锻体以后,达到了洗经中期巅峰的境界,只是他机缘之下生生突破,进境太快,功力难免有所不稳。
在之后的一个月以来,石琛带着云赦到处闯荡,已经锤炼了丰富的战斗经验,更加巩固和凝实了自己的修为境界。
再加上在应对蛛妖绾香之时,石琛精神之力有所突破,达到了《无量同心诀》第一重静躁心的境界,这般突破便是水到渠成的事了。
在吸收了绾香的妖晶力量以后,本源妖气称道:
“这股妖气与我的力量虽同为妖气,性质与力量却是南辕北辙,蛛妖的妖晶五行属木,木能生火,于我自是大补之物。我需一段时间炼化它,炼化以后,想必能弥补回这一战的缺耗,还有所盈余。”
石琛问道:“你本是流莽的妖晶,力量来源于流莽。那么这蛛妖绾香已死,她的妖晶便没有独立的意志残存吗?”
“并没有,只是纯粹的能量气息……”本源妖气分析道:
“或许我的存在本就是极反常之事,若是妖气中各个能诞生独立意志,那这世界可不就反了天了?”
石琛摇摇头,不再追究此事。便又问道:
“你经此一战大有缺耗,可感觉到那股冥冥中剥削你吸收你的力量更加明显吗?”
本源妖气侥幸地一笑:
“刚出手过后的确如此,可当绾香的妖气融入以后,我便感觉那股吸力大大减退了,也不知为什么。想我堂堂妖气,竟要靠吸收同类之力来壮大自身,或许也算是天道之中逆天而行的一环了……”
石琛略略释然,及至如今,他对本源妖气原来还存有的憎恶之心也在慢慢减退。
……
“云赦,你说,那蛛妖绾香所阐述的【六灵困妖大阵】是否为真?人类大能之手要假借妖族的力量来残杀同类?”
又行去几个时辰,石琛内心沉重,忽然问到身边的云赦。
云赦激动道:“不过是个女妖的话!鬼才信呢!就像师父你,不是也为了从那女妖嘴里套话,乱编自己是妖族孤儿之类的事吗!”
石琛低低应声,心道云赦毕竟比自己还小上几岁,虽然江湖经验比自己丰富,但个性却是纯粹,从他嘴里怕也分析不出什么有理有据的话。
“不过师父……那女妖口口声声说你身怀妖气,那是怎么一回事啊?”云赦忽得问道。
云赦知石琛是隐冬国石大将军府的公子,自然对他的出身没有半分怀疑,更何况这些日子以来,云赦和石琛朝夕相处,又怎会看不出石琛是人非妖。
石琛心道:本源妖气如今附于我体,这当是自己的一个秘密,只在离家时与二哥分说了。现今我身在来泰,无人知晓一位隐冬国的石家少爷在千山雪林中的变故。说多只怕生出事端或有杀身之祸,云赦虽然待我真诚必不会有二心,但若他不能严防死守,说与有心人知晓,那恐怕祸端无穷。
思忖再三,石琛决定向云赦隐瞒本源妖气一事,便道:
“你没听那女妖说起一个名叫【百岁千绝珠】的物事?我石家曾杀了一名狼妖,他身上戴着这物事,我曾碰过,或许是因此染上了星星点点的妖气吧。不过你瞧,我哪里像妖?”
云赦嘿嘿一笑:“这个自然不像!不过,师父若是老妖,我便是小妖了!嗯……小妖不好听,师父还是当老仙,我当小仙好了……不不不,我该当是个大仙!”
石琛眉一挑:“如今你怎变得这么贫嘴,和以前大不相同了!”
云赦忙止住笑意,做出一副严肃神情来,“咳咳”两声,又望天翻白眼去。
看了云赦这幅模样,石琛却是有些哭笑不得,这半大孩子自从跟了自己,性格转变如此之快,从前乖戾偏执,颇有些小大人的样子,如今却多有些孩子气。
想到此处,石琛暗暗摇摇头,心道以云赦的年纪,他本就是稚气未脱的半个孩子,只是从前为生计所迫被流氓所欺,这才背负起重重铠甲来遮掩自己,如今这副模样,倒是他真正对自己敞开心怀了。
“师父!”云赦又道:“我看到你用好厉害的火气杀了那蛛妖,那是什么火?而且,我听说妖族死后身上会掉落妖晶,可比我们之前打的那些兽核值钱得多!你能不能拿出来让我见识下?”
石琛讪笑道:“当时我背负了调查我庶母的任务离开了石家,家族中自然有给我保命之物。但很可惜,这股火气太强,我无法把控,那妖晶似乎也已经被我烧成灰烬了!”
“啊?”云赦气歪了嘴,却也无可奈何:
“太可惜了!若是那颗妖晶在手,光这一颗妖晶便值上百两银子呢!这下可亏大了!”
“你呀,就知道图财,若没有我那道火焰护身符在手,咱们两个的性命都要喂妖怪了!”石琛调笑着,去呵云赦的痒。
关于石琛来历出身之事,未免牵连甚大,石琛只将自己诈死、二哥托付于己调查杜夫人之事详述给了云赦,这一个来月中,赶回石家传信的蓝眼鸽子也飞了回来,石琛便把从木珏儿口中得知的杜夫人身份之事,以代号暗喻方法又写了封信与二哥。
至于当日雪林之变,石琛发狂杀人之事,石琛便只略述了述,隐瞒了本源妖气的存在。云赦听了九伯与林源主仆的丑恶行径,自是义愤填膺。也无须石琛多说些什么,云赦便认定了当是林家又在蓄意陷害,污蔑石琛是杀人妖孽。
云赦被石琛呵了痒,止不住地大笑讨饶。此后略平静了一会,云赦却是乐极生悲,语气带了些悲哀之意:
“师父,我好恨自己!我武功低微,连练体的第一道门槛都没踏过!每当与你临敌,我总是拖后腿的一个,帮不上什么忙,这样下去,我还不如重新回到江湖之中,这样至少饿是我一人饿,架是我一人打,总连累不了谁……”
石琛自然体会得到云赦当下心情:雪林之变时,他便也是同行中修为最低微的几人之一,若他没被流莽擒住,东叔也不至于为了他而和敌人拼命,枉送了性命。
石琛想到东叔,心中又是一痛。
有时候,身为弱者的无能为力比身为强者的竭尽全力更加悲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