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做木玔儿,是……取你性命之人!”木玔儿忽得应道。
她前月虽于木英策会见石广潇时在暗中窥伺,实则却并未现身,是以石广潇虽知有人从旁以蚀心蛊暗算于他,却并不知其为何人。
这木玔儿虽比她妹妹木珏儿大了几岁,性格却是南辕北辙。木珏儿的性格更偏于她姑母、三哥般的稳重内敛,木玔儿却与她二哥木绝策素来交好,是以性格中多有横蛮之气。
“哦?”
石广潇上下扫了她两眼,便确认她正是那日藏匿于天香阁之人,又闻听她也姓木,心中便多了一分谨慎。
“石广沙,这是你搬来的救兵?”石广潇冷然问道。
被他如此一问,石广沙心中更是怒焰大盛。
打从幼年时,二哥便处处压了他一头。兄弟俩年纪相近,二哥开蒙总比他早些,是以广沙总落于人后。
再加上二哥生得眉清目秀精致俊朗,又是嫡出之子,更是从小便占尽了府中宠爱。
石广沙一向在心中默默将二哥视为一生之敌。
这些年来,他韬光养晦广积人脉,总想着能盖过二哥一头去……
若在此时承认了自己为了对付二哥还要搬救兵,那岂不是便证明了自己根本敌不过二哥?
“不是!”石广沙沉沉应道:“对付你这等小贼,本公子一人足矣!”
说罢,他两手一平伸,乾坤双轮绕着手掌飞旋起来,轮刃间红芒大盛!
石广沙偏过头去,低低道:“表妹,我对付这贼人你勿要帮我,我要让他败于我一人之手!”
木玔儿点头一应,心中却不以为然。坦白来讲,她对这个所谓的表哥并不算如何推心置腹,若是木英策出面一劝,倒还有些用处。
“桀骜!”石广潇冷冷道,手中折扇蓦地一展!
素面之上,隐隐可见青气升腾,那是属于石广潇自身的本源木属之力!
“小心了!”石广沙抬眉喝道。
已经操使着手上一对二百七十斤重的乾坤双轮向石广潇劈去。
石广潇单手执扇,在身前摇动间已掀起凛凛飓风,一柄普通的木骨折扇,在石广潇的挥动之下,威势比之凡修级极品宝器也是不遑多让!
石广沙骤觉阻力深沉,他的乾坤双轮沉重无匹,但他力道悍猛操使无碍,这乾坤双轮在他手下自可削铁如泥!
但眼下对上广潇的飓风,乾坤双轮附加给他的阻力也是成倍数计。眼看利用刀刃锋芒之势切割御敌的效用大打折扣,石广沙心思灵活一动:那便用刺的!
石广沙骤然跃起,已经腾空三五丈高,乾坤双轮被他高举过头合于掌间成一三角之势,瞬间削减了大部分的阻力,乾坤双轮两刃之间的巨大犄角,正对着石广潇的双肩刺去。
石广潇冷然以对,一手覆于纸扇折痕沟壑上一抹,不过转瞬之间,一排杨树叶刀顺着纸扇折痕向空中刺去。
在石广潇扇间飓风的加持之下,其速度比之先前割下石广沙发带的叶刀更加恐怖!
不过转瞬之间,叶刀已先一步在石广沙胸前肩上扎了一排深入近寸的窟窿。
这还是石广沙贴身穿了个凡修中品宝器小甲的缘故,若是直入肉身,恐怕几能透体而过!
石广沙死瞪着眼,忍着胸前剧痛,仍是将全身之力贯以乾坤双轮,向石广潇刺去!
眼见石广潇蓦地收扇以避,石广沙暗叫不好,他这双轮准头角度考量上了身前的飓风,若是飓风乍停他这一刺的落点便要不受控制地再往前移几寸,落到石广潇后背上!
然而受着乾坤双轮巨大的惯性影响,他这落点便是中途微微一移,都需要极强的掌控力!这一点,石广沙平心而论,如今他还做不到。
但见石广潇脚步飞跃似的前移,此番躲开便要击在空处!
石广沙心里又是一急,胸前被刺之处却已传来麻痒之感!
……这一招总算又是他输了吗?
但见石广潇脚步刚移出一步,却忽得抚胸半跪下来,失了抵抗。
石广沙觑准此刻机会,便将两手向下一沉,要令乾坤双轮在石广潇背上开出一朵血花!
便在此时,石广潇忽得转头过来,一手迅捷伸出,叶刀掷向石广沙双目,又忽得另一手握着扇柄在地上一支,借力翻向几丈之外。
是陷阱?
石广沙仰头避过石广潇手中叶刀时如此想到。
他却再不堪忍受被二哥如此戏弄,双手一挥,两柄乾坤双轮离了他手心,向石广潇背脊切割而去!
砰——啪——
但听清脆的两声,有细小物事击到了乾坤双轮之上,令这对兵器急急改变了去向。
石广沙站定一看,只见一个白袍行者站在石广潇身边,石广潇则半跪在地上,一手艰难抚胸,手肘撑地。
“三皇子殿下?”
“三哥?”
两个声音齐齐喊道。
这个白袍行者便是来泰国三皇子木英策了。
木英策有些肉痛地看着自己腕上的砗磲念珠,自语道:
“血玉砗磲最是难得,为了挡几个轮子便去了两颗,实是罪过。”
“三皇子……你为何?”
石广沙不可置信地道。
眼看这一击便要击中石广潇,他不死也能令他几欲残废,如何他自己的表哥便要护着石广潇!
木英策却未回答广沙,反而目现怒容地望着木玔儿,冷言道:
“你自己说,你做了什么?”
木玔儿急跺着脚:“三哥,你怎的帮这个外人说话!我要取他性命,你要拦我不成?”
此言既出,连石广沙面上都现出惊愕来。
他素以为,这木玔儿脾气虽火爆,平日里也是颇亲近他的。他要与石广潇单打独斗,已经叮嘱了木玔儿旁观,木玔儿也答应了。
却不防,这木玔儿竟在两人对决的关键之时偷袭了石广潇!
石广沙也不是颇为二哥心疼。他之所以恼,却是因为这表妹不听他叮嘱,摆明了与他非在一条心上。
他为人最重威势,若与他非齐心者,他往往心内必生隔阂!
眼下这木玔儿虽地位高出他不少,石广沙心中却生出一种不堪与其共事的厌恶来。
这是石广沙居于心底的傲气使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