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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的日子里,游吉对外应酬更为积极,他拜托优伶院的众人,打听有没有谢家之人。

“除了书院里面,其他各处我们都问过了!”貌美的舞姬,美眸带笑看着游吉说道。

游吉脸上带笑,“多谢枝梧姐姐,是我心急了。”

送走舞姬之后,花银从屏风后面转了出来,“还是没死心吗?”

紧跟在后面的越琴人没好气道:“死心什么呀,这不是听见消息了,胆子肥的都敢和贵人呛声了。”

她们听说大殿上发生的事,担心的要死,生怕哪天一睁眼,就被赶出去,两天过去了,他们这边没有任何动静,反而院子里的管事对他们都恭敬了不少。

“让姑姑和师傅担心了,”游吉澄亮的眸子看着两人,满是孺慕之情。

“你还知道,我和你姑姑担心的要死啊!”越琴人用手指点着游吉的脑门恨铁不成钢。

“那崔郎君到底和你说什么了,听说你还冲撞贵人了,哎呦,我们这小身板可顶不住。”

“主人也来了此处,他让我不要痴心妄想。”游吉垂下眼,面色灰暗,完全没有面对崔镜时的那种自信。

其实他心中也不确信,谢娴还记不记得自己,但他无法,他只能借由谢娴的名头,认定这个主人,时时刻刻提醒自己于那些伶人不同,免得沉沦其中。

看着平日里沉稳的少年,露出如此脆弱的神情,越琴人心疼极了,“你这孩子,怎么.......哎!”

她们本以为,游吉与那崔郎君是因为乐班认主的事情不愉快,万万没想到竟然是因为这个原因,这可如何是好。

哪家郎君能容忍自己喜欢的女郎豢养乐班,而且乐班魁首还是个俊俏儿郎。

花银面色发沉:“恐怕着认主之事只能作罢了!”

游吉面带惊惶之色:“不要,姑姑!”

“游吉!你可还记得谢家女君之恩?我等名声恐拖累女君,若她与那崔郎君两情相悦,等待你我的是什么下场!”

越琴人面色惨白,“不,不会吧!”她一心只钻研琴道,先前的主夫是个文士,收她做妾也是为了与之探讨琴道。

主母宽和,夫家去世之后,就还给她身契放出府去,越琴人年岁已大,靠着一手好琴艺,被花银收留。

所以越琴人是三人中最单纯的那个,此刻,她看着花银和游吉严肃的神情,沉默了,她知道自己帮不上什么忙。

“女君不会这么做的,当初答应好的,过段时间便去找她。”少年语气发颤,这话说的很没有底气。

“我等是什么身份,在世家面前什么都不是,”花银面露嘲讽之色“难不成你以为凭着如今的名气,能让她多看你一眼,然后呢.......”

花银眼神哀怨,然后等着新鲜不在,如同她当年那样被人抛弃吗?

游吉轻轻摇头,“不会的,姑姑,主人不是那样的人。”

“你这是不撞南墙不回头。”

“我信她。”

眼见这面前两人,又要吵起来了,越琴人弱弱的插了一句:“也不一定吧,若谢家女郎和崔郎君两情相悦,我们早就被赶出门了!”

见两人看了过来,她继续道:“你们不觉的这崔郎君,应该只是倾慕谢家女君,若是两人已定亲,怎会如此小心翼翼。”

她自知不怎么聪明,但在男女之事上历来看的清楚,这崔郎君身份地位颇高,什么样的女人没有,若是已然得手,定然不会如此重视。

这不是少年慕艾,的那种患得患失,而是基于更加理性的尊重,在她看来,这段感情中,崔郎君并不是占主导地位。

游吉眼神亮起,他是个聪明人,回想起当时崔镜的反应,对于越琴人的话更是信了几分。

“师傅说的对,那天崔郎君更像是投鼠忌器。”

花银皱眉,这师徒两人还是太过乐观了,她深知身为士族子弟,没一个是蠢人,能做上崔家少君之位,怎么会为了个女子如此失态,若说为了利益还有可能。

在那些贵人眼中,女人如货物,就算是簪缨世家的贵女,不过是用来联姻的工具罢了。

见面前两人为了这个不可能的可能,沾沾自喜,她叹了口气,罢了,游吉到底年轻,有些路没有走过终究不能明白其中凶险。

除非那谢家女君真能成长为一方巨擘,如钱多多那样,凭借的女子之身,力挽狂澜,让钱氏一族只听她一人号令。但这怎么可能?

南山脚下,园子里。

谢娴正在练琴,身为三分钟热度星人,谢娴的努力还是有的,只不过不多。

听她练习着古怪的音调,这练习曲对于琴弦的要求颇高,边弹边调,光是调音阶就要一个上午。

叮叮咚咚,左手和旋,练习,然后右手曲调练习,身后的青黛面无表情瞥了眼跑到房间中的左家兄弟二人,翻了个白眼。

这两人在自家女君刚开始弹的时候稀罕了一下,后面听的这不成曲调,直接撤退去办公了。呵~男人果然没有耐心。

谢娴心中哀愁,她有好些曲子只会高潮部分,平日练习的只有那么几首,反正不管如何弹就完事儿了。

先来一首刀剑如梦,身为江湖侠客的代表作,洒脱不羁的味道,年轻人超爱。

古琴内敛沉稳,注重意境和韵味,强调一弦多音的表现力。

而古筝通过连绵不断的弹拨,追求气势和感情上的表达,更是因为古筝技法多样,提弹清亮,压弹沉闷,扫弦气势磅礴,摇指重梵音,使的曲子层次分明。

落微雨,人间梦,江山温柔谁人懂,‘来也匆匆,去也匆匆,恨不能相逢,爱也匆匆,恨也匆匆,一切都随风。’

右手摇指,配上左手合弦,江湖人的霸气磅礴扑面而来,

小小的园子里,红衣女郎,口中的,我剑、我刀、我醉、我醒、我哭、我笑、我狂、我疯。

栩栩描绘出一个充满波云诡谲,恩怨情仇的江湖世界。

真就一人成歌,短短一曲,道尽了江湖人对命运的无奈,对苍天的叩问‘狂笑一声,长叹一声,快活一生,悲哀一生,谁与我生死与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