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谢娴坐在奢华的雅间中,看着面前空空如也的杯子,勾起嘴角。
她这是被人算计了?从早上一来,参加长公主宴会,她跟着领路的女婢一路穿过曲折的回廊,就到了这间屋子,她刚准备问些什么,就有人从身后把门锁上了。
嗯?她想不通,自己是哪里惹到了这位长公主殿下,要如此折腾。
她瞥了眼旁边鼻青脸肿的男人,还有缩在角落里一个瑟瑟发抖的婢女。
见她看了过来,那男人顿时一抖,忙用床上的纱幔把自己裹紧,呜呜!这tm谁说的是个小美人,自己可以尝一口鲜。
这明明就是地狱修罗啊,我的脸啊嘶嘶!
谢娴见他后退两步,手中拿起桌上的茶壶,晃了两下,里面的茶水不多。
她把这杯子放在手中把玩,张口道:“你是说,你是在院子里赏花,不小心走到这里的?”
楚美人听见谢娴问话,连忙点头,他能怎么说,说他是受长公主指使来坏人清白的?
他要真敢这么说,说不得等下就被埋在花坛底下。
“是,小的真的是走错地方了。”
“哦?那你还真是不小心呢!”谢娴点点头像是听进去了。
接着又问道:“那这桌上的东西呢?”谢娴一指桌上的香炉,她刚来时就觉的这香味道不对,果断一杯茶浇了上去。
而后在旁边的侧门里发现了一个躲在门后的婢女,一问,她就是在这里等成事之后,去通风报信的。
却没料到,谢娴如此机敏一来就发现不对,她还没跑就被揪了出来。
谢娴不怕这门被锁上,锁着也挺好,刚好把自己想知道的问一问。对她来说,只要想出去,哪里都是门。
“既然来都来了,那把这茶全都喝了吧,想来长公主也会高兴的。”
谢娴笑眯眯道。
楚美人本是个优伶,得长公主看中,进了公主府后院,做了面首,但后院的面首何其多,时间长了没有公主的宠爱,日子难过起来。
这次听闻长公主有事需要一个男人行事,这不就被挑中送了过来,刚开始他还挺高兴,事成之后自己虽然不复宠爱,好歹能得个三瓜两枣日子好过些。
完全没想过,若真换个普通女娘,让他们得逞了,那女子下场如何。
天知道等谢娴进屋,他高兴了不到两息,就被人拉着领子从床上拽了下来,按在地上暴揍一顿。后来他受不住。
爬到窗边想要逃跑,哪知道都跨出去一条腿了,又被这母大虫拽了回去甩到地上。
谢娴四平八稳的坐在矮几旁,心中略有烦躁,她最不喜欢突发事件,这会打乱她的计划,让她很没有安全感。
楚美人头面青肿,牙都被打掉一颗,浑身的衣服破烂的挂在身上,坐在床上用锦被把自己紧紧裹住,如同刚被人蹂躏过。
听见谢娴让他喝这桌上明显加了料的茶水,头摇的如同拨浪鼓,这壶里可是助兴的药,他如今浑身酸痛,若在喝些什么,饿了眼前的母大虫,他觉的还不如现在就去死一死。
“求女郎放过小的,小的只是奉命行事罢了,呜呜!”
旁边的女婢此刻也是一脸死灰蜷缩在地上,她的任务失败,她也活不了。
谢娴面色不变,没有一丝怜悯,今天这事随便来个女郎都能被害得身败名裂。他们虽然不是主谋,但也脱不了干系。
若她所料不错等下就会有人上门,来看戏了。
果然没过多久,就听见不远处有人的脚步声接近,这个雅间离着宴会大厅并不远,若是太远此番谋划就略显刻意了。
一群人妇人在长公主的带领下,走过水榭廊道,远远行来。李曦身边跟着几个内侍近臣,其中就有鸠子夫,他此刻脸色发白,已然不敢想刚才听见长公主算计谢娴的事。
好毒啊!
“谢家女君果真在此?”她漫不经心的问道。
身边的侍婢低头答道:“是,谢家娘子说逛院子有些累了,就要去房间休息已经有些时日了。”
身后的诸人,神色各异,这长公主宴请,他们在座的哪个不是世家妇人,这一个名不见经传的谢家女君,能得公主屈尊过问已是稀奇。
随着走的位置越来越偏僻,已经有人开始使眼色了,这路猜的不错的话,已经进入公主府后院了吧!
啧啧,真是挑了个好地方呢!
李曦眉头微蹙,她布置好了一切,却没有收到事成的消息,这才按捺不住主动带人去找。
众人刚走到院子前面,就听得两声惊呼,远远就瞧着,一个仆妇扑倒在地,手上的铜锁和钥匙滚落在地。
怎么回事?
当然是主子都要来了,还不赶紧把锁打开,要不等下怎么解释,把客人锁在房间里的事情。
但谢娴会给她们机会吗?她在门被锁上那刻,就猜到,早晚会有人来开锁,理所应当的一脚下去,连着门带锁还有人都倒在地上。
这部证据齐活了。
钱多多眼神微动,刚才听闻谢家女君的名号就知道有好戏看了,果然如此。
此刻李曦的脸上铁青的脸色说明一切,她停住脚步,一想到计划有变,往前的那只脚怎么也迈不出去。
但谢娴却没打算给她机会,之间哎呦几声,那屋里的婢女还有楚美人谢娴一手一个全都丢在门口,这么大三个人躺在地上,她想装作看不见都不行。
谢娴远远见着来人当下迎了过去,“可是大长公主?我早上来此就被人锁在这屋里,如今总算有人来开门了。”
此话一出,在场的众人都变了脸色,一联想到刚才李曦突兀的请她们逛后花园,又突兀的要找谢娴,然后直奔着这处园子而来。
哪有什么不明白的,只不过,手段太过拙劣,谢娴只一句话,大家就脑补了大概。
李曦见众人看向她的眼神已然古怪至极,但那鼻青脸肿的男人可就说明,身为一国公主的卑劣行径。
你把未婚女郎和男人锁在一个屋里,想做什么?
这已经踩到那些贵妇的底线了,谁家没有女儿,若自家女儿被人这般折辱,可不就要人命了吗?
顿时众人看李曦的目光都变了。
“你.......你放肆。”李曦脸色泛白,用颤抖的手指着谢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