泗己叹了口气道:“价格的事,明天再说,今天小店还没开张呢!”他本来单纯的想试试新定做的铺板牢不牢固,结果谁知道能惹出这么多事。
他起身把拆下来铺板往回装,丝毫没给其余人张嘴的机会,哥几个还没吃饭呢!烦不烦。
“哎,你这怎么回事这刚打开,怎么就关门了?”于掌柜急了。
泗己懒懒的瞥了他一眼:“我家兄弟都不够吃,这菜干没货了。”
众人瞧着地上那一人高的麻袋,这么整整一麻袋的菜干,到他嘴里,就不够吃了。
“你家兄弟?”这时候有人抓住了重点。
“快看那门脸上是黑石卫的标志。”
众人仰头往上看,果然刚才没注意,那门头上光秃秃的一片,但两边垂下来的幌子却画着白底黑石的标志,于那几个兵痞腰带的纹路一致。
“还真是卫营开的店呀。”众人见状,也不好在打扰人吃饭,纷纷散去。
本来想着今天有新店开张过来凑个热闹,却没想到这店开了不到一个时辰就关门了。
其中最不甘心的还是一品香的于掌柜,今儿他起了个大早,专程跑来压价,想看看有什么新鲜货,丰富一下酒店的菜谱,结果没想到竟然是黑石卫的店。
他走到自家酒楼门口,往后瞥了一眼招牌上的黑石文路,越想越气回头啐了一口唾沫,那鱼干啊,还有什么海带啊,想来与他无缘了。
心中暗骂,走着瞧,等再过几天你们就嚣张不起来了。
店铺的大堂中,等门板封死,众人终于能坐下好好吃饭了。
泗己回头便瞧着他们对着菜盆吃的干净,而那果脯和鱼干,却少有人动。
他眉头一挑:“咋滴,怎么不尝尝!”
众人讪笑,“海货精贵,还是留着卖钱吧!”他们自知能吃到这顿饭,凭的是运气好,这拌菜中的荠菜干都二十文一斤,更别说,还在里面吃到蘑菇和腊肉。
这些东西以前都是过年的时候才有福气尝尝,今天这顿可得不少钱。
“放心吧,东西多的是,都是女君专程叮嘱要给你们送过来的。”
原先他们是不打算买铺子的,铜关太过偏僻,房价虽便宜,但危险啊!
在这片土地上,商人们每天醒来,心里都悬吊吊的,生怕哪天蛮子或者金人打过来,城中的产业都得打水漂。
而谢娴的计划中铜关是必须要置产的,有了产业,在本地有了话语权,才有合作的基础,要不本地人怎么会信一个随时都能跑路的势力呢。
营卫势单力薄,除了黑石卫还有其他几个卫所乌堡的士卒,他们在督军眼中就是能被随意消耗的炮灰,但在谢娴眼里,这就是潜在的合作伙伴啊。
而合作从哪里来,真金白银素来能打动人心。
边军十万人,黑石卫两万,乌堡和其他营卫也占比三万余人,这五万人若联合起来,皇帝都得思量几分。
只是他们习惯了各自为政,在杨茂的二桃杀三士的挑拨下,相互不仇视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
“女君说,这铺子,就是给卫中兄弟开的,以后大家在城中也有落脚的地儿。”泗己面上带笑。
“还是女君想的周到。”军营离铜关城还有十几里地,他们来回也不怎么方便,最主要是大家身上没什么钱,所以渐渐的就不爱来城里了。
谢娴的规划中,三间铺子一间开食肆,一间开杂货还有一间收牛羊皮货。
既然做生意就好好干,这铜关地广人稀,道路宽敞,房子也建的颇为粗犷,三间商铺的后院连在一起,也是好大一片地儿,改造改造,装上炕,比起客栈舒服多了。
众人跟着泗己,到后院拜见曲青。
“这儿的物资实在太匮乏了”曲青皱眉,按女君计划要开食肆,如今倒在了第一步,没有稳定的粮食获取渠道,这只能慢慢来。
铜关民风彪悍,能在街上安稳开下去的铺子,背后都不简单。
如今新开铺子身后竟然是卫营中人,这让不少势力心中直犯嘀咕。
卫营被打压的这些年,其身后的世家也在一步步衰败,虽然是三年一轮换,但好些卫营从刚开始的步兵劲卒,蜕变成如今的芥藓之疾,都是各方势力妥协的结果。
都督杨茂,表面上不偏不倚,但私底下放任监军侯亮,出手打压卫营,面上的巡逻任务没有变化,但去哪里巡逻,地点终究会更加偏远。
如此这般同温水煮青蛙一样,在一次次任务中损耗其有生力量,让卫营士卒觉的生活无望,是被放弃的一群人。
等到他们连最后奋起反抗的能力都丧失的时候,就是被人瓜分殆尽的时候。
但事情的走向却不受任何人控制,变化从去年年底开始,一批残兵败将被送回黑石卫轮休,往来的信件时,死水一滩的黑石卫营突然有了底气,从一开始的唯唯诺诺到现在的肆无忌惮,这让铜关都督杨茂心中万分不解。
而姜武听到泗己说女君正在来的路上,顿时兴奋起来,他从怀里掏出一本薄薄的小册子,上书《三十六计》下面一行小字,之职场厚黑学。
万分感慨,“多亏女君给的这本兵书,要不我们撑不到今天。”想当初他都已经放弃希望了。
牛二来信说自己等人被女君教导学习兵书,不知从哪里摸了一本,就给送了过来。
泗己看着封面,貌似比他们的学的版本多了一行小字,大概没什么关系吧!
厚黑是什么意思,不了解啊。
姜武,兴奋的翻开了第一页。
一:职场摸鱼之了解规则,使用规则。
二:利益交换的地方,表面是公义,心里是生意。
三:规划长远,拿钱及时。
四:所有的对事不对人都是幌子。
姜武一脸谦虚。“这兵书上,道理深厚,我只学了部分皮毛。”
泗己看这个同僚,以前,姜武在二卫是有名的老实人,这大半年没见,如今怎么感觉怪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