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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面前这个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的铜关都督,王炙心中甚是不喜。

眼睛瞥过,这屋中富丽堂皇,桌上的金漆摆件,墙上的挂画皆是大家真品,地面铺呈的汉白玉地砖晶莹剔透,哪一样都不是他这个铜关都督俸禄所能供得起的。

且杨茂是偏将出身,身后没有世家支持,这些财货从何而来?

王炙按下心中的厌恶之色,垂下眼。

耳中响起,杨茂的吹捧之言:“御史高门华胄,才情横溢,宛若芝兰玉树,生于庭阶。今少年得志,更显家学渊源,实乃吾等楷模.......”

对于杨茂的马屁,王炙微微颔首,面上没什么表情:“都督忠勇可嘉,十年戍边,劳苦功高,国之柱石也。”

两人你来我往,商业互吹,乔术守在门前,听着这些没营养的话,撇了撇嘴,心中暗自比较,杨茂这拍马屁的水平可与都城那些人差远了。

昨天他们递上拜帖,今天一早杨茂就亲自派人来接,对于王炙这个朝廷御史,可谓是做足了面子。

不论是琅琊王氏的身份,还是王炙身为司徒校尉皇帝近臣,在朝中都是数一数二的殊荣。

所以面对王炙的时候杨茂这个铜关都督显得诚惶诚恐,尽显武人卑微姿态。

他今日特意沐浴,头戴梁冠,花白的头发紧紧的束起,显得满是横肉的脸更大。

带着谄媚的笑,肥壮的身体紧紧的裹在衮服中,远远看去像是被捆的肉肠。

乔术转过脸,实在有些辣眼睛,心道怪不得杨茂当了快十年的守将,就这尊容,估计启帝也不耐烦看到他吧!

听着屋里杨茂还在夸赞王炙,乔术不耐听这些。

他面露倨傲之色扫了一眼都督府的亲卫,看到他们脸上讨好的笑容,憋在心口的气散去不少。

这才对嘛!以上位的身份,怎么会遭冷待,绝对不是他们的问题。

但一想到几百骑甲沉默的站在红衣女郎身后,就算面对朝廷御史也杀意满满,他心中就止不住的后怕。

黑石卫卒们眼中只有谢家女君而没有朝廷,又想到谢娴那桀骜不驯的样子,对待身为琅琊王氏和朝中御史双重身份的王炙,没有半分敬意。

哎!国朝声威不震边陲,谁让人家黑石卫卒吃的都是谢家米粮,上位没有半点底气,这怪得了谁。

屋中两人谈完,杨茂竭力表现自己,拍着胸脯说要使人去两部说和,在御史面前争取表现,而王炙只是不置可否的夸赞几句,并未在多言。

王炙走后,杨茂吩咐道:“派两个人去金人那里,探探他们的底,告诉黑水谟劼,适可而止。”不然影响到了商道的生意,他就没这么好说话了。”

“御史那里.......”亲卫迟疑,刚才主上不是答应御史要尽量说和吗?如今却.......。

杨茂面色阴沉,嗤笑一声:“一个毛头小子罢了,哄几句乐呵乐呵,怎能当真,若不是看在他出身琅琊王氏的份儿上,哪值得老夫在这浪费口水。”

“驿站那里,交代他们,吃的喝的以最高规格安排好,若出了纰漏他们就都别活了!”

“诺!”

王炙以御史的身份,对铜关事务进行查验,当然也就是做做样子,他白天在城里观景采风,晚上回驿站歇息,后面几日上门拜访了嵇仓,两人相见恨晚,吟诗作对、煮茶烹酒,好不快活。

这消息传到杨茂耳中,顿时放心下来,他后面几次求见送美人美酒,王炙都避而不见,如今一想,王氏嫡子,什么没见过,不吝女色也是正常。

文人只和文人玩到一起,天天在一起就聊那些不着边际的事,美其名曰清谈,难怪能与嵇仓混到一处。

至于他被冷落,无所谓,身为武夫,他已经习惯了,哼!虽然心中不爽,但这才符合他心中世家子一贯的作风。

嵇府,凉亭中,午后的微风拂过,水面的零零散散的荷叶舒展,深深浅浅的绿意,给众人带来一丝凉爽。

“仓公,这芙蕖可是花了力气才种活的吧。”王炙指着水中零星的几片叶子。

嵇仓苦笑道:“可不是,前几年过了冬就活不了,这里冬日太冷,夏季也短,不等花期到,就又冷了,哎.......。”

似是因为这荷花勾起了嵇仓的伤心事,王炙淡淡一笑:“仓公可问过谢家女君,我在雀县城外,田地里见到他们引种的白叠子,却是长势旺盛。”

王炙回想起,雀县西城门外,那成片的白叠子,绿茵茵的一片,一直延伸到河岸边。

那些白叠子种的横平竖直,田垄也是整整齐齐,给人一种心情开阔的舒畅感。

那田埂上的筒车,吱呀作响,不用人力就能把水渠中的水引上田埂。

那么大一片地,耕作之人却寥寥无几,当时他有心探究,但终究是时间不多,所以只匆匆瞧了一眼,便上路了。

如今想来,这雀县作为谢娴的大本营,背后定然没这么简单。

“哦?上位对于农植之事也有研究?”嵇仓有些好奇,他不知为何王炙突然提起这个,但听他说起雀县,才反应过来这是借他之打探谢家女君的事。

“略懂一二罢了,如今灾祸频发,太仓令上书,已然两年没有满仓,说出来徒增忧虑罢了。”王炙面露忧色。

“哎,朝中诸公定然有应对之策,我等闲人,看看叶子也就知足了。呵呵!”嵇仓笑的洒脱。

见他不愿提及谢娴的事,王炙也不打算绕弯子,“仓公可知谢家女君在草原上所行之事,想来已有月余。”

“老夫哪管得了你们年轻人的事,许是有事要做吧!”嵇仓面露微笑,着重了‘你们’两个字,他呆在边城却也有消息渠道,谢娴为什么来,你不比我清楚。

如今还来问我打听人家小女娘的事,这路子绕的有些远啊!

看着嵇仓脸上的揶揄之色,王炙摇头苦笑,“仓公想多了,谢家女君如此巾帼,小子只是好奇罢了。”第一次见面要不是反应快,差点就地被埋,如此做事不讲规矩,谁来都得掂量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