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拂云何曾被人这么辱骂过?
她气得心肝肠肺都疼了起来,浑身止不住的颤抖,“宋观舟,你这贱妇!”
她四世为人,都不曾学过市井泼妇的骂街本事儿,哪里是宋观舟的对手……,宋观舟哼笑起来,面上讥讽之态,毫不掩饰。
秦庆东不由得咽了口口水,小声拉架,“观舟,冷静些,这与大姑娘何干?”
“秦二,一边去!”
宋观舟高髻之上,钗环随着她言语不断晃动,秦庆东看着她峨眉似剑斜入云霄,鼻梁高挺宛如利器,胭脂红唇气势汹涌。
“你私下如何交代青梅园顾三娘子虐待那两位无辜女子,我一清二楚!我知你心头打的什么主意,无非就是见那姑娘有五六分像我,扔到烟花之地,遭千人骑万人睡,再在京城大肆宣扬,说那女子是我流落在外的妹子也好,表妹也罢,总之搞臭了公府四少夫人的名声,才有得你金拂云入门续弦的那天!”
“你——”
金拂云又惊又羞,“血口喷人!我如何知道什么女子男子,宋观舟,你这般污蔑于我,我定是不饶——”
宋观舟呵呵一笑,鄙夷度直接拉满。
“说得像是我会饶了你一般,你心头对裴岸的觊觎,别以为旁人不知——,只是你若光明正大来抢,我倒还敬你几分,可你贵为郡主之女,却用这种毁坏闺阁之女清誉的歹毒手段,我宋观舟不得不把你看到尘埃里,阴沟处,与淤泥揉在一起,什么金拂云!呵——,只怕泥拂云都不是——”
“宋观舟,你过分了!”
秦庆东厉声呵斥,宋观舟反手一推,“你最好去京兆府看看,她买通的顾三娘是否还活着?!”
“什么意思?”
金拂云忽地站起身来,近乎无奈,看向宋观舟,“宋氏,我与你什么冤什么仇,那什么三娘的,我金拂云从来不知。”
原来今儿一大早,宋观舟眯着眼睛回想原着,忽然灵光一闪,想到了原着炮灰死后,金拂云欲要上位之前,用非凡手段收拾过金家远房一位“心怀鬼胎,意图谋害”她的作女。
原着几个段落交代下来,大致就是金拂云差心腹——也就是额际有伤疤的大管事,寻了暗娼楼子,以老鸨子养在外头的私生子性命威胁,让她把“作女”卖给了肥头大耳的商人——
宋观舟想到这里,对金拂云愈发恨之入骨。
这女人在原着里用这手段,十分老练,读者还评价她聪慧能干,有魄力好手腕!尤其是老鸨子的私生子,在老鸨一力担下全部罪责,一死了之后,她还将其抚养成器,唯她是从!
只是……,她忘了那私生子的名字!
既如此,这么好用的计策,只怕早早就练了出来,她细细复盘,觉着表姐许凌俏被害之事,与原着里大同小异。再对着小虎做的画,那男子额际疤痕如此显目……,朱三一张马脸!
若不是金拂云所为,鬼才相信。
只是苦于没有证据,不过……,思来想去,一来表姐失踪许久,凶多吉少,她再等下去,恐怕更是毫无希望。二来……,裴岸与秦二同金拂云交情匪浅,他二人从来是身在山中全然不知……
倒不如直接打上门来,意图看看金拂云可有破绽,若是能套出许凌俏被卖往何地,也好过如今大海捞针。
果然,自她戳破真相,金拂云精致面容上的每一丝表情都不放过,得以上辈子伺候职场上的一群牛鬼蛇神,她察言观色颇具功力,金拂云表情僵硬不过一秒,也被她精准捕捉。
——就是这歹毒女子所为!
虽说她下一刻极力否认,指着宋观舟声泪俱下,“你如此血口喷人——,天理何在?”
“天理?”
宋观舟巍然不动,坐在客座上,却气势满满。
“你挂着贵女身份,却暗地里窥视有妇之夫,怂恿属下一而再再而三残害良家妇女,金拂云,你把四郎、秦二当做傻子玩弄,可别忘了——,镇国公府与大学士家,可从来不是蠢人!”
金拂云这一刻恨不得化身妖魔鬼怪,上前来把这贱妇撕扯吃了!
外头锁红盼喜等人听得声响,连忙奔了进来,“大姑娘——,大姑娘!”转身看着泰然自若的公府少夫人,锁红忍不住委屈道,“少夫人恁地欺负人,竟是骂到我们郡主府,在你眼中,莫说没有大姑娘,只怕连郡主与大将军,也看不上吧!”
宋观舟下巴一抬,不知何时进来的忍冬立马站到跟前,“这位姐姐,主子们说话,有你我何事?如若大姑娘心中没有鬼,不如喊上来一问并知。”
锁红气急败坏,在自家府上还被旁人拿捏?!
她上前半步欲要推搡忍冬,秦庆东赶紧起身,隔开二人,“姐姐些,好生说话,莫要动手。”
宋观舟见状,一把揪住他,“秦二,你与金家大姑娘青梅竹马,说!他府上可有一个马脸朱管事,一个额际有疤的壮年汉子?”
秦二头大,“少夫人,大姐,这里好歹是郡主府,你就少些火气——”
“有没有?”
宋观舟厉声呵斥,才不给秦庆东面子,秦庆东看了看梨花带雨伏在锁红肩头吟泣的金拂云,连连叹气,“你说的是余成吧?他昨儿早上才进京的,我同四郎在青梅园旁撞上——”
“呵!还真是无巧不成书啊,条条大路如此宽敞,偏偏在青梅园那头见到,秦二,你信?”
金拂云听到这里,眼泪一擦,转身恨恨看着宋观舟,“少夫人,那青梅园外本就是康庄大道,如何走不得?你这贱妇,今儿诬陷于我,又辱我郡主府,从今往后,你我二人水火不容,休怪我不客气。”
哈呀!
宋观舟从秦庆东身子后头探出娇俏小脸,满面鄙夷,“大姑娘聪慧,竟然知道青梅园在何处……,不如大姑娘发个誓,若是意图雀占鸠巢,图谋裴岸,并教你此生无子无女,孤寡一生,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