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打一还是完败,自己亲手葬送了唯一的机会!此刻,三巨头均瘫坐在地,面如死灰。
“好了,本王这边的事办完了。金公公,宣旨吧。”华英雄对今生奴说道。
谁知,今生奴却满脸堆笑,双手捧着圣旨说道:“殿下,皇爷口谕,这道圣旨,要由殿下亲自念!”
“这样啊,本王明白了。”华英雄接过圣旨,摊开来。
这不看不打紧,一看吓一跳。难怪要我亲自念!这圣旨不但是从左往右横着写的,而且还加上了标点符号!不得不佩服老朱接受新事物的心态!尤其是这个标点符号,避免了把那几个字的断句读错的尴尬!
“钦天监所有人等,接旨!”华英雄看了看地上的三个人,一脸嫌弃。
三巨头听到这话,发现自己失态,立刻调整姿势,在地上跪好。刘日新是新任监正,自然也要接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俺看你们钦天监不爽已经很久了!今天派大孙来整顿一番,你们全都听他定夺,违者斩立决!今后,钦天监以刘日新为监正,研究新天文学为主,归于科学院之下。钦天监官员世袭之策一并废除,监正负责挑选有能者,由大孙负责审批。钦此!”
不愧是老朱 ,还是一贯的白话圣旨,就算是文盲,有人宣读的话,也能听得懂。当然了,“奉天承运皇帝”这六个字是朱元璋首创,无论如何得放上去,以彰显老朱皇权天授的正统性。
依照老爷子的性格,这三个人肯定直接砍了了事。但是经过刚才的决斗,华英雄对于这三人有了新的了解。狄大人身为监正,非但不能精进学术,还把钦天监搞得乌烟瘴气,绝对难辞其咎。而姜大人,虽然学术上离谱了点,不过为人不错,算是有担当,有人在学术上进行引导的话,未尝不能做出一些成绩。陈大人作为无奈的躺平族,其实本身能力不错,只是不善交际,在官场恐怕会举步维艰。
虽然华英雄有意放过姜、陈二人,但是老朱也在关注此事。老朱一向对于尸位素餐深恶痛绝,如果处罚太轻,肯定不符合老爷子的意思。思索一番,华英雄得出了结论。
“尔等三人,学艺不精,玩忽职守,罪无可恕。现革去官职,除去士籍,降为贱籍。同家中男丁一道,发配孝陵为苦力。家中女眷,发配教。。。”按照惯例,女眷应该是发配教坊司 ,也就是成为官妓。但是华英雄考虑到除狄外,姜、陈二人恐怕罪不至此,因此,还是改口了:“发配浣衣局。”
“来人,把他们三个带走。”华英雄喊道。他知道,外面一定有锦衣卫在紧密监视。
果然,很快有几名锦衣卫进来了。
三人本以为今日必死无疑,没想到殿下只是判了流放当苦力,于是纷纷叩谢:“谢殿下开恩!”
人被带走之后,华英雄把圣旨交给刘日新,说道:“刘大人,今日你新官上任,我也没准备什么礼物。今后若有疑问或者遇到困难,可以去中华楼找我。”
“多谢殿下抬爱!其实老臣有个不情之请,不知殿下可否答应。”刘日新说道。
“刘大人请讲。”
“殿下的那个地球仪,可否借给老臣研究一二?”
“那个啊。。。已经被爷爷要走了。。。”华英雄无奈道:“不过,天文台建成的时候,我一定会准备好望远镜送给你们钦天监!”
告别了刘日新,华英雄和金公公来到外面。
“殿下,奴婢还要回去谨慎殿向皇爷复命,请恕照顾不周!”到了外面,金公公说道。
“正好,我也找爷爷有事,不如我们一起过去。”华英雄说道。
“那殿下请随老奴来。”
谨身殿之中,朱元璋正在跟礼部侍郎李原探讨简体字和标点符号的推广问题。
“李原,你真的觉得这个简化字和标点符号不错?”朱元璋质问道。标点的功效自不必说,简化字对于提高识字率,提高日常使用效率也大有裨益。还有从左只右横向的书写方式,避免了衣袖沾染墨迹,也更符合人眼的生理结构,朱元璋觉得也应该推广。
“此举有利于少儿启蒙教育,也能加快书籍的印刷和传播,实在是利国利民。”李原回答道。
朱元璋脸色一沉:“那怎么要个推广方案这么费劲?是不是你们这些文人,打心里瞧不起这些东西,所以在敷衍朕!”
“微臣不敢!”李原冷汗直冒,这帽子太大了!“只是。。。”
“只是?”被朱元璋的虎目盯着,李原不敢继续说下去,气氛一时间十分压抑。
这时,金公公在门外喊道:“皇爷,虞王殿下求见!”
瞬间,朱元璋的表情不同了:“大孙回来了?快传!”
“爷爷!”华英雄进来之后,很随意的跟朱元璋打了个招呼。
“钦天监那边事情办好啦?”朱元璋知道华英雄办事一向比较靠谱,因此也只是随口问问。
“嗯。”华英雄点点头,看到还有旁人在场,故而没有随意说话:“这位是?”
“这是礼部侍郎李原。”
“臣李原,拜见虞王殿下!”介绍过后,李原恭敬地行了礼。
“李大人免礼!”华英雄说道:“我的金册金印,就是李大人办的吧?”
“都是微臣分内之事。”
“寒暄就到这里吧!”朱元璋要把话题转回来:“今天的那道圣旨,大孙觉得如何?”
华英雄知道老朱说的是圣旨的格式:“没想到爷爷已经对新式的排版和标点有了这么深入的认识!”
“原来这简化字和标点符号,也是殿下所为?”李原惊讶道,他还以为是某个学究给朱元璋出的主意。
“这就吓到了?大孙的鬼点子可多了,以后你们就知道了!”老朱看似阴阳怪气,实则是在炫耀:“大孙呐,现在俺想推广简体字和标点符号,但是没有一个可行的方案,你有没有什么好办法?”
“教育系统是由礼部负责吧,能不能请李大人介绍一下目前大明的教育体系,这样便于进一步分析问题 ?”华英雄说道。
“李原!”
“是!目前大明的官学,分为国学、郡学和社学三级。”李原开始侃侃而谈:“国学,即是国子监,分为京城和中都凤阳两处,乃是全国最高的学府,亦有管理大明其他的学府的职责。”
“嘿嘿,这国子监可是俺一手督办的!”朱元璋自豪地说道。
“爷爷对教育的重视,孙儿十分敬佩!”华英雄拿出来了不少新玩意,除了粮食和火器这种硬件之外,朱元璋首先要搞的就是教育问题,其重视程度可见一斑。
“只是,我听说国子监的入学条件是十分严格的。”华英雄补充道。
“殿下所言非虚!”李原接过话茬:“国子监的学生,一般有通过会试的举人,各州府举荐的贡生,三品以上官员或勋贵子弟,捐献大量钱物的平民,以及一些藩属国的学子。”
“都是非富即贵之人,最差恐怕也是寒门。”华英雄分析道:“而且,我听说国子监的校规严苛,学生甚至不得议论时政。如此保守的情况下,想在其中推行新法,恐怕阻力重重。”
一开始还听得挺高兴,听着听着,朱元璋脸都绿了,因为这些校规都是他定的!果然人生处处都是回旋镖!
看到朱元璋的表情,华英雄知道他已经认识到问题,于是开始专业打圆场:“国子监的学生,都是血气方刚的年纪,难免行事冲动。若是不加以防范,使得他们遭人挑唆,后果不堪设想。因此此种规定,亦有其可取之处。只是如今要做出改变的话,恐非一朝一夕之功。”
“殿下所言极是!”李原也趁机借坡下驴:“殿下是谁,应先通过州府的郡学,以及遍布乡里的社学,来进行推广?”
“没错,尤其是社学,若非爷爷一直花精力盯着,恐怕早就办不下去了!因为它将教育平民化,触动了权贵阶层的利益!虽然表面上这些人不敢反对,但是背地里一定不会尽力去做这些基层教育工作。因此,需要一种能够使平头百姓获利,进而自行推广的自循环机制,而不是使学成之人又变成既得利益阶层,这样才能打破教育的垄断。”
“大孙的意思是,简体字和标点符号的推广,应该跟科学这类新学问结合起来,使平民学习之后,能马上应用到生活之中,方能使社学不会沦为摆设。”
“最好是科举取士之中,也进行分门别类,比如钦天监这种,就要录用精于天文、数理的人才。”华英雄补充道。
“如此确实更加合理。”朱元璋肯定道:“不过要推行这些,需要做的准备也很多。目前,暂且先将横向书写的板式和标点符号在社学、郡学和国学之中推广,公文奏疏也依此进行要求。李原,即日起,你擢升礼部尚书,先拟定一个具体的推广计划,这段时间,你就主要负责此事。”
“微臣遵旨!”
李原退下之后,华英雄向朱元璋汇报了钦天监的情况。
“俺就猜到,大孙不会随意杀人。”朱元璋笑道:“换成是俺,直接砍咯!”
“说不定以后我见得多了,也麻木了,可能就没有这个耐心和精力了。”华英雄坦然道。
“你脑瓜子那么灵光,肯定会有解决的办法。”朱元璋倒是对大孙非常有信心。
“其实,我还是希望那些被打入贱籍却有才能的人,能够获得改过自新的机会。”
“也不是不可以哦!”朱元璋捋着胡须说道:“你把爷爷哄开心了,万寿节的时候,爷爷就下旨大赦天下,到时候不就可以把你要的人捞出来咯!”
老朱这个暗示有点明显!看他这个猥琐的表情,肯定不可能用什么揉肩捶背就糊弄过去,必须要拿出点真家伙。
“那爷爷您跟我走一趟。”华英雄说道。
“去哪?”
“工部!”
朱元璋和华英雄忽然来“查岗”,正在工部值班的秦逵吓出一身冷汗。幸亏不会打牌!否则上班打牌被抓到就完了!
“不知陛下和殿下大驾光临 ,所为何事?”秦逵小心翼翼地问道。
“请看这个。”华英雄拿出一张卡的图片,说道:“这张卡现在我没有,所以只能看图片凑合一下。”
朱元璋听到是卡图,也凑过来看:“魔导贤者。。。牛顿?大孙是要工部做这张卡的复制品吗?”
“那倒不必,我想要工部复制的,是卡图中的那个东西。”华英雄指了指卡图的下半部分。
【dd魔导贤者 牛顿】,顾名思义,是以英国科学家牛顿为原型设计的怪兽。其中卡图的上半部分,是能体现牛顿力学原理的“牛顿摆”,而下半部分,就是华英雄想要制作的东西。
“反射望远镜。”华英雄说道。
“望远镜。。。就是可以看清远处物体的镜子?”朱元璋反应很快,立刻就领会了这个名称的含义。
“没错!这种反射望远镜,十分适合进行天文观测,正是我打算赠送给天文台的礼物。”华英雄说着,拿出了早已准备好的图纸。
“原来如此,镜头部分,用到的是之前生产的玻璃!”秦逵恍然大悟,果然殿下办事条理严谨,先后顺序把握得当!
“做这个用的玻璃,一定要挑选透明度最高,并且没有气泡的完成品。”华英雄嘱咐道。
“下官明白了!”秦逵说道:“目前玻璃生产是王国用负责,他办事细心,想必可以挑选出合适的材料。”
“用这个就可以看清天上的星星?”朱元璋也来了兴趣,询问道。
“这种规格,放大倍率大约是300倍,想看清恒星恐怕比较困难,不过看清月亮倒是完全没问题。”华英雄说道:“当然,绝对不可以直接用来观测太阳,否则会灼伤眼睛。”
“那如果给军中的探马使用,岂不是堪称千里眼?”朱元璋终于明白,华英雄带他来看这个的原因。
“那就不能用这种了,这种倍率太高,会很难寻找到目标。”华英雄说道:“秦大人,另外一份图纸拿出来。”
秦逵看了看,才发现下面还有一份图纸。
“这是只有物镜和目镜的单筒望远镜。”华英雄就这图纸进行讲解:“探马用这种就可以了,体积也比较小,便于携带。实际上,这种望远镜用于航海中的观测和定位也是极好的。”
“嗯,果然构思精巧!”朱元璋吩咐道:“秦逵,你先保证大孙要的那个大的。小的这种,有样品了,先给俺送过来看看。到时候先装备给锦衣卫,搞那些侦查和偷窥之事,想必可以如虎添翼!”
“。。。”真有你的 !华英雄和秦逵哑然失笑。
“总之,这个望远镜确实不错,俺很满意!”朱元璋笑道:“大孙再加把劲,多弄点别的东西,可能俺就会下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