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弼见这么多人被一介女子挡住了去路,当即羞怒喝道:“给我冲。”
军令一下,即便是心中恐惧,这些历经战场洗礼的士卒也毫无畏惧的冲杀过来。
颜师昭那张嫩白的小脸顿时血气上涌,绯红一片。
她不退反进,双脚一踏,整个人如闪电一般迎了上去。
在距离敌群还有十几米的时候,她蓄势待发的招式终于施展出来。
方孟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废物根本看不清她是怎么出招的,可是当他看到颜师昭身前的大风精锐竟然如同割麦子一般,成片成片倒下,他便知道,颜师昭的武力绝伦,绝对世所罕见。
他撸着长胖的三妹,询问李若格:“这一招你使得出来不?”
李若格点头:“当然没问题。”
“效果呢,能一下干翻五六十人吗?”
李若格歪着脑袋想了想,泄气道:“我不行。”
“师昭现在的实力,在一个什么水平?”
李若格不假思索道:“比我强。”
“你这是废话,”方孟翻着白眼;“我都听说了,师昭三十招就把你打趴下,肯定比你强,我是的意思是说,在你认识的人里头,或者是在武林中,师昭的武功是在一个什么样层次?”
“我不知道,我又不跟那些武林人士来往,不过我感觉师昭妹妹能打我五个。”
这太笼统了,方孟也不跟她废话,这姑娘的脑子一直是这么迷糊,他昏了才问她。
战场上,颜师昭展现出了自身武功的特色,基本上都是群招,在凤澜枪的加持下,基本上一招就能挑翻五六个敌人。
而敌人却连她的身都无法靠近。
颜师昭所过之处,就像是秋风扫落叶一般,倒下了一片。
不比上一次在玉锦城外的战斗,今日她并未留手,是死是伤,就看这些士卒的命数了。
管弼惊骇欲绝:“她不是人,她是修罗……我觉不信一个女子竟然有如此举世无双的武艺,这绝不可能。”
他虽然有靠山,但也是从底层一步一步爬起来的,在边境,与蛮戎战斗上百次的他,即便是身处绝境,也从并未被蛮戎的残暴吓到,就这样一个身经百战的沙场悍将,此时却被一个女子给吓破了胆。
“管尚书,不要失了仪态,”蒯正呵斥道:“你是兵部尚书,怎么能被一个小女子吓成这样?”
管弼强压下心中的恐惧,低声道:“大人,下官失态,请责罚。”
“你作为一部之主,若是你乱了阵脚,下面的人怎么办?今日之教训,日后不可再犯。”
“是。”
蒯正训斥完管弼之后,又将视线转向了战场。
在颜师昭超群绝伦的实力面前,大风将士就像是纸糊的一样,根本没有一合之敌。
“关将军说她练功走火入魔,但此时见她眼神清明,与上次完全不一样,难道是走火入魔已经被治愈好了?”
蒯正心中揣测。
忽然,他想起那日,怨鬼也出现。
怨鬼对于大风朝堂之人来说,完全是一个神秘的存在。
他只听从于方若臻的命令,就连皇上也无法命令他。
传闻此人的武功在几十年前就已是天下无敌,如今想必更加强大。
如有他的帮助,颜师昭能重回正路,有极大的可能。
如此一来,在方孟身边,围绕着四大高手,颜修勃和李若格虽然稍逊一筹,但二人也都是难得一见的顶尖高手,至于颜师昭和怨鬼,以二人的武功,世间能与之匹敌的,屈指可数。
不知不觉间,方孟这个刚年满十七岁的少年,已经逐渐凝成了一股不可小觑的势力。
就在蒯正思绪纷乱之时。
颜师昭已经返回了马车之上。
她厮杀了整整半个时辰的时间,虽然并未感觉疲累,但也觉得没了意思,都是普通的士兵,杀的再多,也无法体现自身的实力,还不如就此打住。
但她却不知,就这半个时辰,死在她手里的,就有八百之众,受伤的更是的不计其数,方孟目测,绝对不下于两千之数。
方孟敢打赌,即便是白小明亲自出手,战果也达不到如此恐怖的地步。
这无关武功高低,实在是颜师昭的招数更适合这种大规模的战场。
白小明毕竟是武林中人,武功路数与颜师昭有着很大的不同。
最令方孟感到惊讶的是,战斗了这么久,她那身蓝色裙子竟然没有沾染道一滴血迹,只有扬起的灰尘附着在裙摆上面。
这便只能归功于她那一身形如鬼魅般的轻功。
眼看颜师昭退去,所有士卒都大大的松了一口气,这尊女杀神实在太恐怖了,他们根本拿她没有任何的办法,而她抬手之间便能带走几个同袍,若是再厮杀下去,说不定这两万人都不够她杀的。
整个峡谷之中,弥漫着一股沉闷的气息。
管弼已经失声,蒯正也无话可说,他不再指责管弼,因为他也处于失神的状态之中,这样的高手,已经超出他的理解范畴。
本以为万夫不当之勇只存在于传说之中,不成想,今日自己竟然亲身经历了一次,而且还是自己的敌人,这种滋味很不好受。
远处的山堆上,趴着一个人。
此人便是程将军。
将银子收拾好之后,他便脱离了大部队,独自返回,他倒是要看看,大风在搞什么名堂。
他返回时,就看到颜师昭正在大风军阵之中所向披靡。
那绝世风采,让他心旌神摇,他从未想到,这个美得不像话的少女,实力竟然如此高强。
他不禁后怕不已,好在这一路自己没有心生异念,不然的话,面对这样一个煞星,自己这五千人好像并不保险。
战场上,管弼正安排人收尸,人多力量大,不到一盏茶的功夫,所有战死的大风将士便被抬到了后方安置。
蒯正忌惮的看了一眼那抹倩影,不过一想到自己还有杀招并未使出来,心下又安定下来。
在他与管弼的调遣下,山上出现了数之不尽的弓箭,方孟还看到了熟悉物件。
这不禁让他自嘲不已,蒯正还真是看得起自己,竟然连强弩都搬出来了,看来对方是吸取了上次的教训。
“我说了,还是要吃点东西,蒯大人这次不会再阻拦在下了吧?”
蒯正胸口虽然早已被怒火填满,但还是点头:“那是自然,民以食为天,就算是要斩首的犯人,也有一顿断头饭,请便吧。”
“蒯大人果然不愧是读书人,在这种局面下,竟然还保持着令人钦佩的风度,旁边的那位,听说还是兵部尚书,这样看来,比张麓确实还差得远,张麓这人虽然刺杀了陆正年,但为人却没的说,知恩报恩,即便是身处绝境,也泰然自若,实在是一位不可多得的人才。”
“只是可惜了,一代英才只能沦落成阶下囚,张麓此时应当还在大理寺监牢之中,若是你有空,可以去向他请教请教,”言及到此,方孟见管弼脸色铁青,便不再嘲讽,而是对蒯正道:“说起来,张麓精心策划的刺杀最终落得个功败垂成,这其中我父子二人应该是居功甚伟,若非我父子,陆正年此时应当已经成为了一具尸体了。”
“住口,”蒯正怒喝道:“你怎可直呼皇上名讳?”
“我怎么不可以?他都要把他的救命恩人当做是利益交换的牺牲品,他知道什么叫做礼义廉耻吗?鸦有反哺之义,羊有跪乳之恩,畜生都明白的道理,堂堂一国之君,却不明白,岂不可笑?”
蒯正黑着脸:“你若是再出言不逊,那我也不给你留个颜面了。”
方孟也说够了,他从怀中重新拿出那个又白又圆又软的东西:“蒯大人,你知道我为何知晓你们会在这里等着我,而我却依然如你所愿出现在你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