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深夜里,风呼呼的吹过,草原的天是有些凉的。
打了胜仗,萧九辞该升官的升官,该领赏的领赏。欢笑喜庆的庆功宴早早的结束,只留下一群士兵在忙碌打扫。萧九辞体谅他们辛苦,也额外给了赏钱。
今夜高兴,萧九辞不免喝的有些多,头晕乎涨热的很。就连这萧覃衍也被萧洵他们拉着喝了不少。
南初怕晚上萧九辞难受,想要留下来照顾她,可是也被萧九辞赶了回去。
比起南初的酒量,萧九辞都算得上是海量了。
今天这酒后劲很足,萧九辞就是怕南初这丫头待会难受,酒赶着她先回去了。
萧九辞自己能照顾好自己,这两年年纪差不多到了,她自己在外面喝花酒喝醉了的时候,经常都是自己一觉睡醒第二日就好了。
萧九辞瘫在自己的大床上,这个床还是前一夜萧九辞就和北塬的人打个招呼了让人提前新送来的,就连萧覃衍的床也是他自己搬来的呢。
本来萧九辞说给他换个新的,这小子非不就要原来睡的这个。
说实话他那床挺软的,也刚好就够萧覃衍这个子睡。他人又挺重的,上回伤了挺久。
萧九辞看着那个床中间都睡得有点凹进去了,就想着给他换个新的,没想到这小子还认床了。
想起这事来,萧九辞稍稍支起身子抬着脑袋往斜对面的小厅看了一眼。
萧九辞那视线也只能看见萧覃衍还挂在床边踢趿着的小腿。
萧九辞轻笑了一声,那小子头一回喝酒,今天自己也喝高了忘记顾着他了,想着他早就躺在床上喝的谈醉如泥了。
这样想着,萧九辞微微摇晃的走过那个大厅,去了边上的小偏房。
小偏房也没有门,是和大舜设置的一样,给守夜的人睡得地方,以备主子夜里有需要。
不过萧九辞看这小偏房窗台上摆的小花瓶,萧九辞冷眸一笑,这屋子原来是达穆咸住的,这小偏房睡得是亲卫还是小娘子…还挺难说哈。
不过凝眸就看到萧覃衍像猪一样趴在榻上睡得昏昏沉沉不知东西南北,修长的腿还有一截小腿挂在榻边的时候,萧九辞忽然感觉有些无力。
这家伙的睡姿还真的是随意。
萧九辞眯眼瞥了萧覃衍一眼,走到边上去把今日新买的脸盆放到了床头边,最后连靴子都没给萧覃衍脱,拉着被子就蒙头盖脸的给萧覃衍象征性的罩住。
“唔~”萧覃衍迷糊的睁不开眼睛,闷哼了一声瞪着两条半漏在外面的小腿就转了半边脸趴着睡了。
看着睡相难看又难得乖顺的萧覃衍,萧九辞简直哭笑不得。
也不知道这小子今日喝了多少,竟是睡得这么不省人事。
萧九辞自己也困的不行了,没洗漱没解发就连衣裳都没脱蹬了靴子就蒙头大睡。
外面留了一万喝了几杯神志清醒的士兵巡逻,夜里静寂的很,除了虫鸣声就是汉子睡觉打呼的声音。
半夜里,萧九辞抱着被子暖烘烘的睡得正香,另一边的萧覃衍可就没这么好受了。
半夜睡醒只觉得喉咙干痛的萧覃衍立马迷迷糊糊的艰难爬起,还未离床就深觉脑门涨裂般的痛,忽然咽喉涌上恶心之意,瞬间难受的翻身趴在床边翻涌呕吐,刚好将萧九辞放在他床头的脸盆精准无误的吐了个臭气熏天。
吐完以后,萧覃衍半仰在榻上,难受的伸出骨节分明的手指捏着眉心。
该说不说,这动作简直和萧九辞烦心的时候捏眉心连神韵都学了七八分像。
坐在榻上歇了片刻,萧覃衍的眼神这才清醒了一半。随后他只觉困意上头,想睡得很了,但又渴的不行。
这才顶着困意摸着黑爬起来往大厅的方向走去,一直到摸到冰凉的楠木圆桌,这才拿起水壶到了冷水喝。
萧覃衍仰头喝了好几杯,将水壶都喝空了才意犹未尽的眯着睡眼朦胧的眼睛走了。
但他直径的向前方走去,根本未曾发现自己的方向走反了。
一直走到斜方向萧九辞的床榻边,萧覃衍被床阶绊了一下,身子直径的半摔在了萧九辞的床榻边。
萧覃衍自己也没意识到自己摔倒,头和身子歪在萧九辞脚榻边,屁股还摔坐在床阶上。
嘴里嘟囔了两声,抱着萧九辞脚边的被子枕在头下,两腿微微这么一伸竟就这么睡着了。
萧九辞睡得正香时好像在梦里听见了什么大物摔碰的声音,但睡着紧了紧身上的被子,依旧没醒过来。
一直到翌日,太阳早早的升起的时候,连着萧莘自己几个副将参将几乎睡过头了一半。
天大量的时候,士兵们已经全部被叫醒全副武装的跟着将领们去了草场训练。
今日大多数人都起的晚了,就连南艾也不例外,睡醒了之后就着急忙慌的洗漱去练功。
除了萧九辞门外站岗的士兵换岗,根本就还没人来喊萧九辞起床。
大家好像都商量好了一般,都未来打搅萧九辞的美梦。
直到太阳升的越来越高,清晨第一抹微阳透过窗户照在萧覃衍趴在榻边睡着的脸上。
本就俊逸的脸睡得正安逸时被照的阳光朝气了些,强烈的光照的萧覃衍迷迷糊糊睁开了眼睛。
萧覃衍第一眼睁开的时候,入眼的就是萧九辞屈着身子抱着被子舒服到快睡到榻边的脸。
而萧覃衍自己就睡在萧九辞的脚边,刚开始的反应还是昨天自己明明还在喝酒,现在怎么就会睡在地上了呢?
一直到萧覃衍意识到自己面前的不远处有一张好看的脸,然后就奇迹般的动也没动就这样一直趴在榻边打量着萧九辞熟睡的脸。
其实他之前就觉得她好看,但是似乎这样安静姣好的睡颜,这种感觉莫名的让萧覃衍的心里很舒服很安心。
萧覃衍就这样一直保持着这个动作,一直痴痴的看着萧九辞。
也不知过了多久,萧覃衍都感觉到照在自己脸上的阳光灼热了起来。
这才不紧不慢的支起身子,揉了揉酸涨的膝盖,站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