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九辞从容淡定的回答:“嗯。”
“女儿家十三基本上都可以相看夫家了,南川侯可有心仪的对象,若是有便说出来,今日本宫可以做主给你赐婚。”皇后眼神炙热,面容饱满艳丽。她倒是想拉拢一下萧九辞,毕竟这女子武爵日后手握重兵。
此话一出,众人皆惊。
心中慌乱如麻的就属平西将军府的贤荣县主了,若是她真的对安侥苏念念不忘,此时开口,皇后娘娘必定会舍了自己吧。
到了那时,自己又该如何收场。
殿上众人神色不同,但那一味的探究皆是在平西将军府,晋安候府与南川侯萧九辞的脸上。
沈琉倒是不怕自家女儿说出什么难以收场的话。
在大家胡乱猜测的时候,萧九辞浅笑安然,气度不凡的开口了:“倒是要辜负皇后娘娘的美意了,本候心中暂未有心仪的男子。以后若是有,自当来寻娘娘给本候赐婚。”
“不过本候现如今也没什么心思放在儿女情长上面,本候在父亲灵位前已立誓守孝三年。且家中唯剩本候一独女,母亲已与祖母商量日后等本候年纪大了招婿上门。”
招婿上门?皇后面上恍然若失,招婿上门也好。
反正太子已经内定了自家亲妹妹的嫡女做太子妃,这是自小就定了的事情,不容更改的。
本来还担心萧九辞被别的皇子大臣拉拢,若是招婿的话,那倒是直接劝退京中各大权贵了。
“招婿?”此时默不作声的樊勤王世子元锦戎倒是惊叹了。
“小侯爷姐姐倒是想得开,招婿上门你得何时才能成亲啊?”元锦戎觉得如果要自己当赘婿的话,他肯定不会愿意的,这是男人的脸面问题。
萧九辞用片肉的小刀叉起一块糕点放入嘴里,满不在乎的说道:“该何时成亲就何时成亲呗,本候身份贵重,寻个寻常百姓家的儿郎,只要人品贵重,德行良好就好了呗。”
“寻常百姓家!”这话把在场的众人再惊了一遍,元锦戎在此发出惊叹。
在场的不少公子哥眼神都暗淡无光了。
萧九辞瞟了他一眼,“寻常百姓怎么了?王侯将相,宁有种乎?在场的侯爵权贵,有几个往上数三代就是权贵出生?还不是自己寒窗苦读驰骋疆场,才换来的富贵?怎的就现在看不上农家人了?”
“本候自身已是侯爵,也就是个女子罢了,已是万人之上一人之下,寻个安稳人品贵重的夫君过富贵人生有何不可?”
皇帝听了这骇世惊人的话不免深思:“九辞一女子,有如此心胸甚好。”
萧九辞忽然起身对着皇帝举杯:“九辞此次能得胜归来,先敬圣上一杯。谢过圣上信任,也谢过朝廷信任。”
“该是大舜谢过你才是。”皇帝坐在龙椅上举杯饮下。
萧九辞抬头饮下这杯酒,凝眸间竟是无限冷漠。
随即空杯对上皇帝颔首一笑,萧九辞冷笑落座。
“好啊,如此君臣同乐,甚好!”皇帝龙颜大悦,摆手间边上的太监郑坤就尖着嗓子喊道:“宫宴开始。”
随后,一道道山珍海味便由宫裙婢子缓缓端上。一时间水袖罗裙飘惚了人的双眼,歌舞升平,人声鼎沸。
萧九辞眼眸如宿星停滞,倒了些美酒冷眼看着眼前这歌舞升平,其乐融融的场景。
前几个月人人避入横祸的南川侯府,现如今又重入朝堂,人人前来巴结。
赤胆忠心的人死了得不到应有的体面还惨遭诋毁,如今发现还能得已利用时,立马回旋追封。
人性如此,真是讽刺。
萧九辞今日在殿上说的话有真有假,有时候假的连她自己都不信。
“侯爷,你别…别喝多了。”萧覃衍在身后轻轻的叫了一声萧九辞,随后就引来沈琉的回眸,吓得他说话都停顿了。
“知道了。”萧九辞应了他一声。
想起他从早到晚都还未用膳,萧九辞扭头对萧覃衍说:“后面有位置,你和萧青去坐着吃点。”
见萧覃衍不动,萧九辞温声道:“你去吃,我便不喝了。”
过了几息,萧九辞见萧覃衍用质疑的眼神看着自己。
这时正好宫婢端上来一盘烤的小乳猪,萧九辞摆手:“端到后面案上。”
随后又唤了刚刚端酒来的宫婢:“给本候换清茶。”
说完,她再回首看萧覃衍,见他已经去后面位置坐好,萧九辞这才轻吐了一口气。
婢女将乳猪和汤羹菜肴端到后面的案上,抬眼看了一眼萧覃衍,忽然红了脸。
萧覃衍身姿挺拔威武,长相英朗周正,肤色算是偏白了。五官长的确实比在场的公子哥都端正好看一些。
萧青与萧覃衍坐在一块,边上不是婢女就是别府上坐在后面的小姐看过来。
现在坐着还好些,之前站着的时候,萧覃衍人高马大的,人家都不知道看他多少眼了,他还一本正经的装不知呢。
“还是坐着好,你说你才多大啊,怎么生的比我那时候高这么多。对面边上那左相家的女婢一直盯着你看,你知不知道?”萧青切下一片乳猪肉放嘴里还偏头看了萧覃衍一眼,一天没吃饭了,早就饿了。
“不知。”萧覃衍坐的端正,一边学着萧青片肉吃,一遍字正腔圆的回答萧青的问题。
坐在前面的萧九辞将身后两人的窃窃私语全听到了耳朵里,随即目光便向对面投去。
萧九辞低眸轻蔑一笑,这左相府真是好命,居然能出个太子这般人物。
这样想着,温热娇嫩的手抚在萧九辞放在案上的手背上,“阿辞,你怎会想着招婿?”
萧九辞扭头就看见了母亲那张透亮温婉的面容,“家中就我一个子嗣了,不招婿又该如何呢?”
沈琉眉头微蹙,将手收了回来端坐着谈道:“招婿又如何是这么好招的?当年你外祖父也念着家中家产千万,想我一独女又是商户,怕高嫁被人欺,低嫁被人骗。拖到十五才定下你父亲,还好你父亲人品贵重,威武不凡。”
“哎,母亲说这话干嘛,女儿如今才十三,又不急,怎能如此恨嫁。就算过个五年都没事。”萧九辞不以为意的反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