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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覃衍打量着小侯爷的神色,心里忽然就放松了:“侯爷喜欢吗?”

“嗯。”萧九辞垂着眸闷闷的应了他一声,羞赧的抬左手扭过头这看看那看看。

萧覃衍得了她确定的回应,心里也高兴的很。比当初得了战功小侯爷升他的军官还要高兴。

“侯爷喜欢就好。”萧覃衍抿着唇浅笑,像个纯情的憨子。

萧九辞低着头抬眼看他,见他不好意思了自己倒是大胆起来:“你上哪儿找的巧匠,能做出这精致的花样?”

萧覃衍把持着欲乎悸出的心绪,一双凤眸直愣的盯着前方,放在腿上的手,手心都拧出了汗,还故作镇静的回道:“我在书上看了这种手镯,觉着贵气好看。就重新画了新图样给巧匠,他说怕做坏了耽误功夫。但我听人说他手艺极好,是个心思细腻的巧匠,就日日盯着他逼着他给我做的。”

此话一出,萧九辞惊到了,头都不可置信的直过来盯着他看:“你逼着别人给你做这个?”

“玉明阁那边还没有工匠给你做这个了?”

自己家里的铺子里巧匠多的是,还要逼着别人给做?这时候萧九辞还注意到这厮左手中指的指甲盖上有被门夹过的淤青。

可萧覃衍一句话就理直气壮的给萧九辞堵了回去:“玉明阁的玉器做的确实无可挑剔,可买那玉的我身价不够。”

“侯爷就配最好的,家里宝玉满目,思来想去,我只能给侯爷打个金的。再说了,虽是金的那也得是最好的。家里的匠子打金技术未必就比外面的匠子好,我打听了好几日,对比了之后才找上门的,这个镯子精细,做了七八日呢。”萧覃衍心里苦啊,加上给那巧匠的工钱,这可是他全身的家当了。

本来是想给小侯爷编个自己做的手绳,再穿个上好的水玉平安扣。可想想还是配不上小侯爷的身份,怕她戴出去被人家笑话,就打了这么个手镯,

可他还是将那平安扣红绳编好了,现在就被他藏在了衣袖里,不好意思拿出来送给她。

萧九辞心里美滋滋的,藏在衣袖里的手一直摸着这手镯。忽然就听到旁边的少年音如磬竹的喊她:“侯爷”

萧九辞扭头定睛看过去,下意识的应着:“嗯?”

萧覃衍目光炽热的回望:“生辰快乐。”

萧九辞愣住了,心里好像被什么牵引着来到一个漩涡中,几经濒临沦陷。

“嗯。”心跳的很快,回过神来,萧九辞扭过头去,以为揣的很好,其实早已被萧覃衍看破。

萧覃衍收回目光,嘴角带着淡淡的笑意。心里直呼这样骄傲的别扭的小侯爷,真想把她藏起来。

萧九辞想起什么,将挂于腰间那对青白玉龙凤元宝玉佩给取了下来。母亲给她时是一对的,她将中间合上的纹路分开一分为二,递给萧覃衍:“送你了。”

本来是想着这小子也不止几时是他生辰,去年正好是今日捡的他,就当他和自己是同一天生辰罢了。今夜从宫里回来就打算将这个送他当生辰礼物的,看来提前送也不要紧,主要还是怕自己回家以后会忘记。

萧覃衍看着递到自己手上的玉佩就是一愣,这玉佩的意义所在,他自然是明白的。如今侯爷给了他,是不是就说明侯爷对自己也是和他对侯爷是一样的。

“谢侯爷。”萧覃衍将这东西接过来,都不敢相信这一刻是真实的。

萧九辞不自然的用余光瞥他:“快戴上吧。”

“嗯。”萧覃衍低头将这大一点的龙纹玉佩挂在自己的腰上,嘴角的笑意像漪开的水花,满足的止不住高兴。

之后的半个时辰,两人沉默无言,都没有再聊什么。

萧覃衍心里高兴又满足,萧九辞心里从激动到慌张,慌张的是她好像真的很受用于萧覃衍对她好的手段。

她似乎无法再像从前一样,无所谓的对着外人说:“无所谓,都是取悦本候的手段罢了。”

一个人设想的心里路程是很长很麻乱的,到了后面,她也逐渐坦然。

喜欢一个人,好像……就是这样子的吧。迟钝当如萧九辞,似乎也意识到喜欢一个人是比战争来时还要让人心慌意乱的一件事。

南川侯府的马车刚到宫门口就排起了队,今日是除夕国宴,人也多,值守的御林军也检查的仔细。

待前面的马车入宫后,才轮到南川侯府。

萧洵骑在马上,拿下腰间的府牌,御林军快速看一眼又抬头看了一眼萧洵。

再看了一眼后面跟着的侍卫,也没说什么,立马就放了行。

入宫后,饶有顺序的马车轮声落入耳中。

萧九辞靠在马车上假寐,坐的久了,倒是有些累了,不如骑马来的轻快。

索性坐不了多久,就要下来了。

宫里的路很宽,可各家官员携带女眷进宫时,马车也都是一条路直跟着前面的马车走的,不会出现马车横冲直撞,插来插去的现象。因为宫规森严,太子今日就在不远处的高台上看着这边。

到了长乐宫长阶下,各家的马车按序听了下来。能到的这么晚的无非也就是朝里的权臣元老,官位四品一下的,基本上全都已经在殿上侯着了。

萧覃衍依旧先下马车,去扶萧九辞下来。秦嬷嬷和苏嬷嬷下车后,就立马去第二辆马车扶沈琉。

一下车就有人专门从台阶上跑下来,上前与萧九辞搭讪:“见过侯爷。”来人是朝中挂了个闲职的翰林院八品编修,萧九辞不认得,扫了他一眼没做理会。

正准备抬脚上台阶,那人又叫住了萧九辞:“侯爷,我是那个翰林大学士邱大人的外甥沈佳庆。您可能没见过我,但我一直仰慕您巾帼之才,妄想结交一番。”

沈琉眼里露着不悦,萧九辞嘴角勾着嘲然的冷笑,依旧没理他,扶上沈琉的手臂,径直走上了高台。

萧覃衍回头扫了那人一眼,眼神冷冽的如冰窖。偏那人不知死活的横着脖子打量着萧覃衍的脸,扭头就与别的新科进士说话:“不过是个赘婿,你瞧他那眼神,神气什么!听说不过是个侯爷身边的侍卫,过不了几个月被南川侯厌弃了,还不是个下贱玩意儿!”

这话说的声音不大不小,也就正好被周围的那几个人听见。可吓人的是沈佳庆话音一落,萧九辞冷不丁的回头扫了他一眼。

目光如刚刚他嘴里下贱的侍卫一样,冷冽如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