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汗不再动弹,为其诊治的大夫上前诊脉,探息,又俯下身听胸口声音,半响才说出一句,“可汗去了……”
随着此话一出,原本嘈杂的营帐内顿时变得鸦雀无声。
众人的目光纷纷投向了大夫身上,就连大阏氏也止住了哭声,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他。
大夫眼神充满了悲痛与无奈,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用低沉的声音打破沉默,“节哀,可汗已经离世了……”
令人遗憾的是,老可汗在临终之前并没有留下任何遗言或指示。
唯有生前挣扎时,听到白蓉儿提及一句,“可汗生前愿将汗位传给阿日斯楞。”
大阏氏率先失声痛哭起来。
她无法接受这个事实,可汗还没有说出谁继承汗位就离开了。
而阿尔斯楞则因为醉酒仍处于昏迷状态,根本没有做主的能力。
其他的阏氏们则带着各自年幼的公子们蜷缩在角落里,默默等待着上头的安排。
前来宴会的不止麾下各部落的首领,还有一些不少尚未归顺的部落。
在这一片混乱中,唯有阿日斯楞显得格外镇定,几道命令下去,将众首领齐聚一堂,开始主持大局。
阿日斯楞的几位亲信带领士兵们严守可汗的遗体和大阏氏母子俩。
那些对自己没有威胁的阏氏和公子们则是被送到一旁的营帐中休息,还不忘安抚他们,表示自己会尽力保障他们的生活和安全。
与此同时,派人通知南齐送嫁的使者,阿日斯楞果断决定沿用老可汗的安排,准备迎娶白蓉儿为可敦。
一夜过去,等阿尔斯楞从醉酒中醒来,整个部落已然天翻地覆。
白日,是父汗盛大而庄重的葬礼。
夜晚,却是阿日斯楞热闹非凡的婚礼。
他所迎娶的可敦,竟然是自己刚刚才看上的南齐公主!
而自己和母亲,则被关押在这狭小的帐篷之中,连踏出一步都是奢望。
此刻,外面正举行着新汗王与可敦的婚礼盛宴,整个部落都沉浸在一片欢乐的氛围当中。
欢笑声,丝竹乐声,远远地传进来。
自己所在的这个帐篷却是异常地安静,仿佛与世隔绝一般。
母亲如同行尸走肉一般,倚靠在床边,发着呆。
门外把守的侍卫们或许是因为喝了些酒的缘故,开始低声嘀咕起来,语气中充满了不满和抱怨。
“真是不公平啊,凭什么我们在这里守着他们,不能去喝酒吃肉!”
“里头可是二公子!万一反了,汗王可就有得烦了!”
“他们的人都被杀了,害怕他们?汗王就是太小心了!”
“闭嘴!汗王让我们守着,我们就在这里守着!”
两人估计是怕被里头的阿尔斯楞听到,走远了几步。
\"布谷布谷…\"
一阵清脆的布谷鸟叫声突然传来。
帐篷后方掀开一个小口,露出一双眼,“二公子,是我!”
“绿浮?”
“二公子,这个姑娘让我给您的信。奴婢不宜久留,还请二公子看完后拿定主意!”
阿尔斯楞快速拆开信封,一股淡淡的墨香飘散出来。
一张折叠整齐的信纸出现在他眼前,女子秀丽而工整的字迹,竟一字一句预知了现下的状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