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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振此刻也已经放下了拖拉孙成的手,孙成战战兢兢的看了眼林辛夷。

卫浮月的目光顺着他看过去,卫浮月轻笑一声:“王爷问你话,你看林庶妃做什么?难不成你要说是林庶妃指使你的?”

“胡说!”林辛夷打断卫浮月的话,脸上写满五个字:心虚气不虚

林辛夷意识到自己的情绪有些不对,立即换上一副笑容,声音柔和下来,继续道:“要我看,就是他自己心存不轨想暗害王妃。王爷还是赶紧将他处置了吧。”

“你....!”孙成满脸惊恐的看着她,口中支支吾吾道:“王爷,是林庶妃指使小人的!她让小人在王妃的安神香中掺了麝香,还...”

“你血口喷人!”林辛夷打断了他的话,又继续道:“你死到临头还来随意攀诬我,你简直应当碎尸万段!”

林辛夷情绪激动了几分,眼神恶狠狠的看着他。

孙成不理会她的话,既然林辛夷不仁,休怪他不义,干脆破罐子破摔,继续道:“王爷,就是林庶妃给了小人一笔银子,让小人将麝香掺入王妃的安神香,暗害王妃落胎...”

“含血喷人!你...你敢污蔑我!”林辛夷此刻情绪激动起来,上前一把将孙成推倒在地。

孙成一个踉跄滚到宋鸢的脚边,宋鸢下意识地后退两步。脸上闪过一丝惊恐,又快速恢复平静。

抬眼望了望景桓的神情,景桓此刻阴沉着一张脸。耳边传来他低沉的嗓音,蕴含着不易察觉的冰冷。

“你说是林庶妃指使你的?”景桓目光森冷,一双眸子犹如深潭般幽暗,只是那般望着他。便足以让他浑身发颤。

“是...是林庶妃,全都是林庶妃指使小人的...”孙成颤颤巍巍的丢出一句话。

林辛夷彻底慌乱了,她立时上前拉住景桓的手臂,辩解道:“不是的,王爷,您不要听他胡说。他分明就是在污蔑妾身。”

林辛夷面上激动,言辞慌张了几分,景桓仿佛没有听见她的话一般,只是死死的盯住孙成,并没有去理会她。

林辛夷气的急了,上前恶狠狠的质问孙成:“你究竟是何目的?王府上下都知道我与王妃势同水火,你就是抓住了这一点,所以才以此来污蔑我...”

“哦?林庶妃这是承认了?全府上下都知道你和王妃势同水火,好像林庶妃很有理由这么做啊。”卫浮月一脸探究的意味,脸上挂着一丝淡淡的微笑。

林辛夷眼睛瞪的快要凸出来一般,瞪了她一眼后又快速收回目光转眼看向孙成。

“我知道了,原来是这样!是唐绾对不对?是唐绾让你来污蔑我的!是不是!?”林辛夷几乎疯魔,房中的烛光映衬她双眸中的阴森。

“你指使孙成下毒暗害王妃,如今倒反过来攀诬王妃了!林庶妃还真是口齿伶俐啊。”宋鸢在一旁冷冷的说。

“宋鸢!你帮助唐绾一同...”

“住口!”林辛夷话还未曾说完便被景桓怒斥住。

林辛夷恢复了几分平静,脸上的嚣张气焰和辩解的神情顷刻间被景桓浇灭的一丝不剩。

景桓的目光终于转到她的身上,林辛夷此刻哑口无言,不再敢开口,面上眼中竟有了几分委屈。

“你还有什么要说的?”景桓对着孙成冷冷的问出一句。

孙成这才将低下的头默默抬起来,继续道:“王爷,林庶妃在得知王妃有孕后,让库房的丫鬟清儿在府外买来了生川乌,又命小人将生川乌掺在王妃的安胎药内。麝香加生川乌,王妃这才....”

景桓此刻已是气愤到了极点,他的目光瞥向林辛夷,那深邃的眼眸中,仿佛蛰伏着一只猛兽,时刻准备破笼而出。

房内众人各有各的心思,卫浮月与江心月二人一副看戏的样子,卫浮月不禁勾起了唇角。

宋鸢虽是面上平淡,可那双冰冷的眸子却是死死的盯住了林辛夷,仿佛下一刻就要将她吞噬。

众人沉寂片刻,景桓的神情复杂起来,他愤恨道:“本王原本以为你只是任性一些,性子骄纵,竟没想到你真的如此恶毒,残害王妃和她腹中的胎儿!”

林辛夷冷笑一声,眼眶中已含了些泪花“我骄纵任性?王爷是不是忘了当初对我的承诺了?说着一心一意的是王爷,带我回府的也是王爷。”

“是我心狠手辣吗?恐怕王爷对唐绾的伤害比我要多上千百倍吧。新婚半月消失,回来带了新人和一对儿女,王爷满京城的瞧瞧,谁家是这般宠妾灭妻的?”

林辛夷此刻已经近乎疯癫,眼中含着的泪落下了一下,那冷声又无奈的笑中夹杂着后悔的泪。

她盯住景桓的眼睛,景桓此刻的目光中满是厌恶和冷漠。她的身子微微颤抖,双手抖的厉害,她上前拉住景桓的手臂,语气有几分乞求和难以置信:“王爷,王爷,王爷当真忘了你我当初的情意了吗?”

景桓猛地甩手将她推开,林辛夷一个踉跄摔倒在地,眼中的泪水早已经滑落了满面。一旁的玉翘赶忙上前扶她,又畏惧了景桓吃人的目光。

玉翘立时跪在林辛夷身边,林辛夷冷笑几声,微微摇头,再也说不出什么话来。

“将这贱人拖出去....”景桓一句话未曾说完便停顿下来,他对上了林辛夷的目光,望着她的泪流满面,他后面的竟说不出口。

宋鸢瞧着二人的样子,眉头一皱,正要开口时却听见一个平淡而冷漠的声音,她顺着那声音看过去,那人竟是江心月。

“王爷,林庶妃勾结孙城残害王妃腹中胎儿,又下毒意欲害王妃性命,此等罪过,非死不能抵消。”江心月的话中夹杂了几分特别的含义。

林辛夷此刻早已经不在乎了,眼神黯淡无光,沉浸在自己的悲伤之中。

可孙成却语气激动,他跪爬到景桓脚边:“王爷...王爷,小人没有下毒残害王妃。小人没有啊...”

景桓气愤的一脚踹向他的胸膛,厉声道:“带下去!”

段振立即上前将他拖拉出了房门,他口中还在不停的乞求和哭诉,可无人在乎他说些什么。

此刻,真相究竟是什么已经不重要了。而他已是必死!

林辛夷此刻瘫软在地上,满脸的生无可恋。景桓坐在软榻上,他有些无奈,可更多的是怨恨。

若是林辛夷不曾做下这些事,无论她如何骄纵任性自己都可以忍了。可如今却不能,更没有理由挽救。

他听的清楚林辛夷方才的每一句话,她说的也当真是事实。的确是自己有心骄纵她,让她能与唐绾抗争一番。

可他当然不会承认,即使心中供认不讳,可面上仍还是一副道貌岸然。

房中又是一片寂静,内房中的小葵和唐绾二人静静的听着。

唐绾唇角上扬,,露出一丝无奈的笑,那笑容又夹杂着冷漠。她当然知道景桓的性子,林辛夷的话当真是刀刀见血,景桓就是那样一个自私自利的伪君子。

她听着外面的沉寂,没有一丝声响。她知道,景桓再次心软了。

她眉心动了动,递了个眼神让小葵去禀报。小葵起身走出去,她自己则是安然的躺在床上。

“王爷!王爷,王妃醒了。”小葵急匆匆的跑到外房,高声的对着众人喊了一句。

众人闻声,齐齐的将目光投过去,景桓更是猛然抬起头,欣然站起,不曾开口说什么便急匆匆的往内房去。

林辛夷听见王妃二字像是打开什么机关一般,恍然回了神。她缓缓转头,疲累的转头看着景桓和宋鸢等人的身影奔进卧房。

景桓等人走进内房时看见唐绾坐起身子倚在床头。

景桓立即上前,俯身坐下,轻轻握起他的手,脸上满是担忧,脱口而出一句:“绾儿,你怎么样?”

唐绾嘴角上扬,一抹淡笑,柔声道:“妾身已经无事了,让王爷担心了。”

景桓的眉头皱成一团,只是静静的望着她,不再多说什么。唐绾不经意间扫了一眼房中的其他几人。

除了林辛夷,其他几个人都到齐了。

唐绾抬眸满脸温情的看着景桓,柔声道:“王爷,妾身这是怎么了?”

景桓张了张,有些说不出,还不等他回答,宋鸢急忙回应道:“姐姐,你是中毒了。”

“中毒?”唐绾脸上闪过一丝疑惑,继而又看向景桓:“王爷,这是真的吗?”

景桓的脑袋轻点两下,唐绾眼中快速闪过一丝不被人察觉的精光,接着一脸的惊恐,她使了使力气抓紧景桓的手,恐惧道:“王爷,妾身好怕。”

景桓看着她娇弱的样子满脸的心疼,伸手将她揽在怀中。

又听见唐绾闷闷的声音,那声音中隐约带着些哭声:“王爷...王爷,妾身好怕。王爷若是抓住了下毒的人,一定会替妾身出气的吧。”

景桓的下巴轻抵在她的发间,温声道:“绾儿放心,本王一定不会饶过她!”

景桓的眼中闪过一丝狠厉,抱着怀中娇柔的没人,心中暗暗的思量着。

身后的卫浮月和江心月颇有意味的对视一眼,二人还是头一次看见唐绾这副姿态,宋鸢也是如此。几人未曾多言,却有了一种固定的默契。

几人默默的走出了内房,只余下惜春和小葵两个丫鬟站在景桓身后。

良久,景桓好生安抚的唐绾几句后才起身。下一刻便出现在众人的视线中。

瞧见景桓的身影,众人的神情再次紧绷,场面一下子紧张起来。林辛夷此刻已停了微小的抽泣声,低着头沉默着。

景桓走过她的身侧,上前在软榻上坐下。

段振此刻走上前,朝着景桓禀道:“王爷,孙成已死。”

景桓漠然,只是冷漠的看着林辛夷,林辛夷听见孙成已死,不知是不是早已不在乎生死,她竟没什么反应,倒是身后的玉翘更是吓得浑身发抖。

景桓察觉,眉头微挑,淡淡瞥了一眼,冷声道:“你是林氏的丫鬟,你应当知道她做的这些勾当!”

玉翘抬眸,满脸的惊恐和畏惧,却丝毫不敢应答。景桓冷笑一声,干脆也不再理会她。

“林庶妃,多次勾结他人暗害王妃。拖出去罚三十板子,送去城外的庄子吧。”景桓淡淡的说了一句,只是那话语中充斥着冷漠。

继而又听到景桓冷漠的补充一句:“玉翘,仗杀。”

此话一出,玉翘的眼泪再也止不住,只是却并未求饶,身子一软瘫在地上昏过去。

宋鸢看着段振上前将林辛夷拖走,她的眉头紧紧皱起,无非是觉得景桓对她的处罚太轻。

抬眼间瞥见段振的眼神,段振垂下目光,将林辛夷拖拽着出了卧房。

片刻后,屋外传来皮肉与木板触碰的声音,那声音一起一伏的传入众人耳中,期间还参杂着小厮的计数声。

奇怪的是并未听见林辛夷痛苦的喊叫声,那板子一下接着一下的打在皮肉上。任谁看了都心存不忍,可动手的人却一下比一下打的更重。

18、19、20....

“别打了!!...”一个老仆带着两个孩子冲上前。

那孩子正是林辛夷的一对儿女,景桓看着二人哭的可怜,紧紧的护着林辛夷,他眉心一动,皱的有棱有角。

卫浮月在一旁冷声道:“有孩子就是好啊,受罚时都有人敢护着啊。”

景桓在一旁听着这句话,目光中方才煽起的温情,霎时间消失,看着段振冷声道:“将小公子和小姐带下去,谁再敢阻拦,一并处罚!”

段振应了一声,一脚将那老奴踹开。带着两个笑着狠狠的将那孩子拉扯开,两个孩子哭的撕心裂肺。

方才被踹了一脚地老奴在一旁捂着吃痛的小腹,狠狠咬牙,语气中带着几分哭诉:“王爷,王爷,公子和小姐可是您唯一的血脉,怎么能让她们这么小就立了母亲啊!”

“呵...,母亲?谁是母?王府之中她们的嫡母是王妃!”宋鸢冷冷的看着那老奴,声音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