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阁试和前面经过的那几轮比试都不一样。

之前的比试,只能说是初步的筛选。留到阁试的人,接下来要面对的,才是真正的考验。

参加阁试的修士会先一步到场准备,之后瑶台就要迎接天下各大宗门。

此时的瑶台又变换了模样。

瑶台的幻法修士们,用幻术搭建了全新的比试场地。

当推开瑶台的大门时,就会发现里面的空间远比之前要开阔得更多。

向下望,下面不是厚重的土地,而是飘渺的云海。

云海散开,变成了一团接着一团的积云,在云层上面摆放着几张桌案,案几上有清茶和瓜果。

这是给各大宗门的来客专门准备的,届时,来自五湖四海的客人,就可以坐在这些积云之上,观看接下来的每场比试。

这一轮是阁试。

只见深不见底的虚空之中,陡然升起了层层叠叠的木阁。

这些木阁由一块块木板搭叠而成,在风中摇摇欲坠,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

有些地方已经扭曲变形,看上去一点都不结实。

阁的内部是空的,从外面看上去黑压压的一片,不知道里面会不会暗藏着什么危险。

不,没有危险就怪了。

在场的人,都能隐隐地听见鸟鸣声。那声音尖啸刺耳,从这些堆叠的木阁深处传来。

还有锁链的声音,貌似是暂时被锁住了,才没有登场大闹。

这些数不胜数的木阁,堆叠成了一个高塔的形状。在塔的上端,有三十二只铜人,这些铜人外形像五六岁的人类孩童,活泼好动。

但是不管怎么乱动,它们只会待在“塔”的上层。

等会儿阁试正式开始,所有参加比试的人,就要争夺这三十二只铜人。

从阁试开始,就不再是个人战。

每个人都是在为自己的门派争夺名次。

当然,个人在比试中大放异彩,自然也会被所有门派见证。

正因为从阁试之后,要以门派来参赛,所以这次争夺铜人的阁试,万一有门派一次夺走两个,也只能算其中一个有效,另一个作废。

瑶台不是非要选出三十二峰,以往也不是没有过三十峰二十九峰,甚至有一年,只有十六个门派拿到了铜人。

这些对于瑶台而言,不过是个名头。但是对于每个门派,就重要非常。

尤其是,大部分门派到这时只剩下了一名参与者。

这次主持阁试的,是瑶台六司天户司中的司主童天成。

瑶台有一主六司,每一司主事的为司主,他的副手为都事。

天户司的都事,就是许禄延的父亲许荣满。

从阁试开始,所有比试的主考和副主考,就是六司的司主和都事。

等到最后一关“问道”,瑶台主还会出现。

不过孔幽参加了这么些回瑶台问道,还从来没见过那位瑶台主的真容。

对方的座位离所有人最远,而且周围萦绕着一层淡金色的云雾,让人看不清楚对方的真容,甚至连是男是女都看不出来。

孔幽和所有的参加者一样,现在站在阁的中下段。

上方是仙气飘飘的白色云海,越是向下,就越是漆黑。

为了公平起见,他们所有人,都保持在相同的高度。

这里距离上面很远,主考和前来观战的各位修真界的大能都在上方。

站位是抓阄随机排的,孔幽很有自知之明,每到这种时候,他的运气就很不好。

他看看左手边的梁逸天,再看看右手边的贺鸿煊,叹了口气。

“如果非要和鹤云宗的弟子排在一起,我宁愿选择林瑞平,或者是小元青。”

林瑞平最起码不会平白无故地攻击他,而杜元青,孩子还小,两句话就能糊弄过去。

梁逸天单方面和孔幽不对付,听他说第一句话,就“嘁”了一声。

“你还挑上了。你以为我就很乐意?”

孔幽挑起了眉。

“你不乐意?站在我旁边算是你花光了半辈子的运气,你竟然不乐意。”

“……”

梁逸天不想跟他说话,他怕把自己气死。

贺鸿煊和孔幽交过手。

“孔师兄,别来无恙。”

他甚至打了个招呼。

要不是孔幽还保持着把他打得很惨的记忆,光听贺鸿煊这一句,还以为他俩是好朋友呢。

“别套近乎,你们现在都是我的对手,我可不能在这里就被你们联手害死。”

贺鸿煊微微一笑。

“以孔师兄的本事,区区阁试还不成问题吧。”

“嘘,别出声!”

孔幽突然压低声音。

“钟声响了!”

梁逸天只听见一个字“响”,他下意识地要往上冲,身体都摆好姿势了。

却又硬生生地止住所有动作。

好险。

如果这时候抢跑,就会彻底失去资格。

后面的比试就全部与他无缘了!

他反应过来,转过头怒视孔幽。

孔幽还露出与我无关的神情。

“我只是给大家提个醒,让你们随时做好准备。”

“你!”

梁逸天正要和孔幽讲道理,这时,隔了一位的贺鸿煊突然也压低声音。

“嘘。”

“?”

梁逸天简直怒不可遏。

“贺师兄,怎么连你也——”

“这回是真的!”

因为他们站的位置很靠下,所以听不见主考叨叨的那一套开场白。

听不到,就意味着没办法做好充足的准备。

主考打了手势,示意敲钟。

咚——咚——

这回荡的钟声,对于所有参加比试的人而言,已经相当突然了!

孔幽上一刻还在忽悠别人,下一秒他跑得比谁都快。

贺鸿煊几乎同时反应过来。他是个聪明人,他不用听钟声,就看孔幽什么时候有动作。

至于梁逸天,他刚刚被孔幽骗过一次,还没等回神,真正的钟声敲响了。

他暗骂一声,也紧随其后。

在阁的四周,所有的修士都动了起来。

他们选择的路线不一样,有人从阁的中心向上穿,有人选择从外面向上爬。

孔幽走的路线并不拘泥,怎么方便怎么来。

他的身形如一只翩飞的白鹤,以极快的速度在阁的内外穿行着。

孔幽属于一种经济适用型的修士,他能把最少的灵力发挥出最大的效果。

修士大体分为力量型和技巧型,孔幽就是偏技巧的那一派。

如果单纯比拼速度,孔幽拿到那铜人,只能说是毫无悬念。

但是现在,瑶台把所有人放在同一个比试场,就意味着这里会发生冲突。

孔幽看着围在他身后的两人,心里叹了一声,还是来了。

每次都是这样,总有一些门派选择双人包抄的模式。

他们会盯紧其中一个有希望拿到铜人的修士,等到对方拿到铜人,筋疲力尽之际,就会抢走对方手中的铜人。

“我记得你们是云松门的修士。”

孔幽的语气都无奈了。

“你们次次盯着我,次次都失败,难道还没死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