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在你说的那个山顶发现了一具日本兵的尸体,在旁边的湖里有一个冰窟窿,四周也都是血。”林苏雅说明了情况。
“我们推测另外一名日本兵和迎春同志应该都落水了,山上零下十几度,掉进去的话必然冻死淹死了。”林苏雅解释道。
“你就说,有没有找到顾淑美的尸体?”秦天认真问道。
“暂时没有。”
“另外一个日本兵呢?”
“也没有。”林苏雅回答道。
“没有找到尸体,你们就回来了??”秦天有些愤怒。
“那人掉进去了,死亡的话会飘向其他地方,湖很大,又是晚上,又是厚冰,我们没法找尸体。何况,特务局和日本兵就在山的北面。”林苏雅解释道。
“你们就是这样对待自己的同志的?我说了,必须要见到尸体,你找不到尸体,高兵就会找到,你知道高兵现在在做什么吗?”秦天有些愤怒了,他也是生自己的气。
“高兵连夜让郑奎带军犬去找尸体,很快就会找到那里,你觉得郑奎找到那里时,不会全力找尸体?”秦天反问道:“以我对高兵的了解,他现在一定已经打电话给兰西县了,明早兰西县的人就会翻遍整个兰西县找这个虚无的顾淑美;而且,我会被24小时监控跟踪,防止我撤离以及你们的撤离,现在不只是顾淑美的牺牲,而是我们所有人都会再次被高兵团灭。留给我们的时间只有到天亮,甚至都没有。”
“你下车,明早就会有答案,你回去准备撤离的工作。”秦天眼眶红润地说道。
“那你呢?”林苏雅眼眶也是红红的,忍住情绪。
“这次行动失利怪我,我太想南昌会战少一些人牺牲了,淞沪会战死了整整25万人,整整25万。但我现在明白,我和迎春同志的命一样无比珍贵。”秦天有些悲愤:“我和迎春同志已经血浓于水,我把她已经当成了我的妻子,我不想她在黄泉路上太过孤独,我走时,会干掉高兵,让你们以后的地下工作好做一点,就这样。”
“你是冰城整个地下工作最重要的一环。”林苏雅不知道该说什么。
“下车吧,让我静静。”秦天失落着说道。
林苏雅只好下了车。
秦天开着车,继续往那片山脉而去。
在山顶,他看见右侧靠北有些星星之火,是郑奎和日本兵的搜查。
秦天从这边爬上了山,到了山顶。
这山顶有一片平地,那名日本精兵队长的尸体还在那里。
冰窟窿边上都是血迹。
秦天走到冰面,在冰面上仔细寻找起尸体来。
人死后,尸体会上浮。
这个湖在山顶,水流有限。
秦天扔了一片树叶进去,树叶便往东的方向飘。
秦天就沿着东的冰面走,走到底的时候,他发现了另外一具日本兵的尸体。
秦天继续找,在东边冰层下面,并没有找到顾淑美的尸体,这给了秦天燃起了一丝的希望。
秦天往回走,到冰窟窿那,仔细寻找起来,有一条不明显的爬行的痕迹,往山另一边去。
“这是撤离路线的山。”秦天突然反应过来。
秦天清理了一下现场,至少在现场不留下任何和顾淑美有关的东西。
同时从日本兵的身上割下了一块肉,将准备给自己的毒药丸塞到了肉里,然后放在了路边。
顾淑美看起来傻白甜,哭哭啼啼,很柔弱的如豆腐般的女人,但实际上,她的内心比钢铁都坚强不屈。
她的父母都是潜伏者,他们深知让孩子活下去,需要比常人更顽强的生命力。
所以从小对这对姐妹,都是像狼一样的训练,目的就是希望她们在战乱中活下来。
她的妹妹林思思,在经历特务局三天三夜的非人审讯,以不可思议的毅力熬过去了。
在莲花池,关在水牢里,忍着各种伤病的发炎,以及每天炼狱般的折磨,整整两个多月,几百上千次的精神创伤,但她活下来了。
顾淑美也具备极强的求生欲,和顽强的生命力。
以及对秦天的爱,她不能让自己这样死在这里从而让丈夫暴露。
在沉下去的最后一刻,伸出去的手,摸到了冰窟窿的边缘。
顾淑美用力浮出了水面。
“咳,咳。”
顾淑美被呛得咳嗽不止,在这冰天寒水之中,她整个人被冻到发抖,脸色发紫,但她的目光仍然坚毅。
小时候,这样的冰冷天气,父母没少把她扔到冰河里求生,使得她的抗寒能力也比常人强。
顾淑美缓了缓,恢复了一些体力,几次尝试爬上去,都没有成功。
但她知道,自己必须爬上去,下身已经冻到失去知觉了,冰窟里多待一分钟都会死。
顾淑美用尽全力艰难爬出了冰窟。
“呜呜,呜呜。”
这一刻,她从无尽绝望到希望,好想好想哭,全要靠自己去自救。
顾淑美
可现在她并没有脱离危险,她知道,特务局和日本兵肯定还在搜查,自己下山必然暴露,但浑身湿透冰冷,这样的寒夜,自己会被冻死。
顾淑美打量四周,对这个山顶似乎有些熟悉,她突然反应过来,这是她和秦天撤离的秘密路线。
当初自己和秦天是从山的另一边爬上来的。
这让顾淑美再次燃起了希望。
顾淑美在地上一点一点爬行着,往那个他们撤离的秘密山洞寻去。
顾淑美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经历了什么,寒风雪地,以常人不可想象的顽强生命力,找到了山洞。
顾淑美找出了急救药箱,将腿伤进行了消毒包扎,身上的衣服脱去,拿出棉被包裹住了自己。
又吃了点东西喝了水补充了一点营养,在洞里蜷缩着,瑟瑟发抖,泣不成声。
不到最后一刻,不要放弃任何求生和奇迹的希望,这是母亲给她的信仰,她的母亲是辛亥革命的先驱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