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饭。
陈家人吃的野菜烙饼,辣椒炒豆角,蚕豆稀饭。
“好香啊!”
苏文轩腹中开始叫唤。
和苏文浩商量一阵。
苏文轩:“大叔,我们俩也不会做饭,能不能在你家吃饭,放心,我给钱。”
从口袋中掏出碎银。
陈闲:“这样吧,指导写话本用不了这么多,就算是你俩的伙食费吧。”
苏文轩急了:“这不合适吧。”
陈闲:“有什么不合适的?足够了。说起来还是我家占你的便宜了。”
疑惑问道:“刚才听你说,你哥是个武人?”
苏文轩淡然道:“嗯,自小下了苦功夫,等闲三五壮汉,近不了身。”
陈闲心中一动,记忆里,山野可不安全,有山匪,豺狼虎豹。
“文浩少爷,能不能拜托你,教教我家的几个孩子。”
苏文浩大口吃饼子,不发一言,有些疑惑:“大叔,也叫我文浩吧,对功夫感兴趣。”
陈闲轻笑:“强身健体,还能保护自己不被欺负,不是挺好嘛?”
说着话,将口袋中那一两银子,递过去。
苏文浩皱眉:“要不了这么多,练武很辛苦的,没多少人能长年坚持下来,我只能把一些基本的拳法和身法教过来,非常考验悟性。”
苏文轩大口喝蚕豆粥,声音含糊道:“这样吧,以后大哥早晨起来练武的时候,顺便带带陈家少年人,也费不了多长时间,跟着大哥后面学。”
苏文浩点头:“嗯。”
惜字如金。
陈闲轻笑,这俩少年人是个极端。
一个性格沉默,一个性情跳脱。
饭桌上。
陈家人互相介绍给苏家兄弟。
热热闹闹,气氛活络。
二柱看着陈闲和苏文轩说话和气,心中吃味。
吃完饭后,二柱悄咪咪找到陈闲。
“爹,咱们家这是第一次见到外人,我还是觉得这俩人来历不是很清楚,我不放心这外人。”
陈闲点头。
“嗯,你说得对,你有这样的想法,说明你很成熟,爹很开心。
“不过,你没有想过,咱家也没什么东西值得他俩惦记吧,那俩少年一身粗布衣裳不假,可以看看里面的内衬,极好的丝绸,一身下来没有三五两银子下不来,还有腰上挂的羊脂美玉,没个十几两也下不来,还有两人骑的马,还有那稍大的年轻人,说是武人,有佩剑,这一身行头没有百十两下不来吧。?”
陈闲轻笑:“咱家有什么值得他惦记,破屋一座,薄田几亩,依我看,就是离家出走的叛逆少年人,又不和咱们家住一块,再说,地主家的长工也管驴子吃饭呢。”
二柱语气幽幽,爹有没有想过,人家就是冲着你来的呢。
你的那些话本让人家贵公子服气,看样子,这年轻公子大有上赶着当亲大叔处。
二柱一脸郁闷,那可是我爹。
凭什么你刚来一天,就跟我爹处的跟亲的一样。
陈闲:“学武的时候,用心些,我看咱全家这些人,你最机灵,说不定,将来咱家能出一个顶尖大高手呢?”
二柱重重点头:“嗯,我听爹的。”
院子里。
陈闲低声和苏文浩道:“文浩,你说年纪大的人的人能不能学武?”
苏文浩好奇看看他。
“学武自然是年纪小的最好,脑袋、动作灵活,年纪大不建议学。伤筋动骨,反而受罪。”
陈闲尴尬道:“就是……我有一个老友,年轻的时候就喜欢拎着一根木棍,路过路边杂草,幻想自己是一个武林高手,瞎比划,可惜家境不好,现在有了机会,想学学。”
苏文浩认真看着他。
“大叔的好友,不会是……”
话语一转。
“要是大叔的话,能学,动作别那么夸张,注意练习时间,强健身体,等闲大汉不是你的对手。”
下午家里的麦子,被太阳翻晒的差不多,陈闲找到陈青山帮忙称重一下。
陈青山笑道:“一亩地,往年能有一百七十斤,今年干旱,也就是只能收成一百二十多斤,去掉粮食税,去掉人口税,五亩地到手五百多斤,还算不错。”
“还是要多靠靠你啊,咱村里,要不是你出主意,从山里引水,五十斤一亩地都拿不到。”
陈闲轻笑:“是啊,我还算运气不错,恰好被我发现山泉。”
陈青山略带深意道:“不不不,我看是人的脑子,咱村里不少人山上采蘑菇,摘野菜,怎么说也总得有人找到山泉,可是他们都忽略了,只有你想到这个大胆建议。”
陈闲:“青山,我下午去一趟茶亭村拉草,咱村晚上可不太平稳,隔壁的红叶村也不安分,我想请你晚上的时候帮着忙看看。”
陈青山看了看天色,疑惑道:“明天去不行嘛?”
怕是来不及,山路崎岖。
陈闲摇头:“你知道的,我家准备上镇上卖吃的,前段时间我从茶亭村拉了辣椒,放在凉皮里和茶鸡蛋,卖的还不错,准备大量采购,要不是最近农忙,我早就过去拉了,现在知道的人很多,也不知道还能买到嘛?”
有些发愁。
陈青山叹气:“行,提早回来。”
陈闲给陈情山拿了几根酥糖。
陈青山推辞。
陈闲:“拿着吧,给孩子吃,你要是不要,以后我还真不好找你帮忙。”
先找大伯借了一辆牛车。
然后找来自己堂兄,陈大水和陈二水,悄悄将自己计划说了出来。
陈大水倒是有些疑惑,“那家人真的可能会行动嘛?”
陈闲平静道:“也许吧,防患于未然。”
他背对众人,也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陈闲对苏文浩道:“文浩公子,能不能拜托你一件事?”
苏文浩疑惑道:“有事?”
陈闲:“待会儿,你能不能带我一起去茶亭村,我们一块去买点东西。”
苏文浩点头。
苏文轩站在身后,若有所思。
大叔先是找村正、然后找族兄,借马,不就是拉点东西嘛,至于这么复杂。
苏文轩戳了戳老哥:“哥,大叔这是什么意思?”
苏文浩迟疑一阵,“许是为了防备村里的小人吧。”
大叔这一系列的反应都应在那贾家人上门索赔的后续。
兴许是自己猜错了。
不该把人心想得太复杂。
苏文轩一个富贵人家,哪里真正见过村中乱象,再说了大好的农村风土人情,他还真的从来没有见识过。
兴冲冲道:“带我一个,一块去。”
陈家分成几波。
大柱、二柱赶牛车慢悠悠晃。
陈闲、苏家少爷骑着马朝前走。
此时未时。
看了看刺眼的日光,苏文浩打马而走。
半个多时辰,就到了。
陈闲找到老妇人说明来意。
老妇人看到陈闲很是高兴。
非要留陈闲吃饭。
接着她将采摘的香叶大概十几斤递给陈闲。
“最近村里人来人收这东西,已经不好采摘了,只能往山里的深处去。”
陈闲:“这样吧,以后大娘采摘的我给四文一斤。”
老妇人摆手,“要不是你,我那车子红果子要卖不出去。”
两人推辞,陈闲最后给出三文一斤的价钱。
最后还将上次买香叶的钱还了过去。
陈闲略带歉意。
“大婶,最近家里正在农忙,一时脱不开身,付给您家的钱,实在是不好意思,耽误您用钱了。”
老妇人摇头:“没什么用的,草叶子你还给钱,真没有关系。”
一番拉扯陈闲最后还是将钱给了他们。
苏家兄弟好奇。
跑了这么远,就为了这么一小包东西?
陈闲背着包袱,一行人打马而走。
看了看天色。
酉时三刻。
二柱子带着牛,在村口稍远的地方,给牛吃草、喝水。
大柱疑惑道:“爹为什么要我们慢悠悠走,不着急?”
二柱想了一阵,“许是为了贾家的防备吧,你没见当初贾棒偷粮食,两人低头,谁也不知道那是什么表情?”
“当初制定守夜人的规则,是爹的提议,换做是你,本来能偷到粮食,你愤怒不愤怒?”
大柱坚定摇头,“不会!”
“为何?”
“我不会偷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