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县衙那边。

李师爷急匆匆从外面出来。

“东翁,与顾家最后有冲突的人,南边府城的公子,宋少白算一个;

这家伙不是啥好鸟。

趁火打劫。

将顾家的布价格,压到极致!

还有一人,就是陈家!

刚刚咱们把布告张贴出去的时候,有几个妇人开始嚷嚷,知道顾家的消息。

学生这才知道,顾家曾经雇佣她们,污蔑陈家摊子的饭菜不干净,吃了拉肚子。”

苏县令原本正在写一些关于颍州府流民的处理建议。

这是上面府衙专门给下面县令一个任务。

天气大旱。

从南边府城流窜不少流民到了颍州府。

“陈家?陈闲家?”

“是的。”

苏县令心里涌起来古怪的心思,这件事别不是跟陈闲扯上关系吧。

马锦平的事情,仍然历历在目。

他可是知道这位从九品将仕佐郎的手段。

“大人还有一件事……顾家把所有宅子、铺子、土地全部都典当出去了……

且更为奇怪的是,顾二推说,真的不在自己身上,表情纠结痛苦!”

全是感情,不像假的,一把鼻一把泪。”

苏县令微笑道:“典当行那边怎么说?”

“嗯,典当行那边直接来人指认的顾二,就是他来卖的所有田地和宅子。”

“顾家的管家呢?”

“走了,刚刚走的。”

“走了?”

“算了,这案子到现在几乎很明朗了,顾家自家的事,顾二郎疯了,坑害全家。”

“顾君山真的不是一个成熟的父亲,很失败,直接逼疯了一个少年人。”

衙役那边忽然过来通禀。

“大人,他招了,他说他现在只求大人将打他的凶手抓起来,他愿意将顾家所有的银子捐献给县衙。”

苏县令一愣。

忽而问起,“足足几千两银子,真的不知道,到底是谁打的?”

衙役汇报:“他说是一个老头子,看不清人脸,蒙着头。”

被请过来问话的宋少白,站在门口淡淡道:“县令大人,顾家区区几千两银子,听起来是很多。

无论是杀人前的准备,还是之后的收尾。

宋家豪族,几千两银子,放在铺子里,一两天的时间都能赚过来。

我怎么为了一点蝇头小利把陷入失去继承人资格的风险。

这不是搞笑嘛?”

苏县令点头:“劳烦宋公子了,师爷,你替我送送宋公子。”

等人走后。

不是宋少白,和顾家有干系的,只有陈闲。

李师爷回来,苏庸回过神,

“师爷,刚才忘记问你,顾家为什么的要污蔑陈家?”

“说来也怪,顾家大公子和陈闲娘子之前有过一段订亲。

可惜,顾家公子意外死了。

那妇人却活得好,被人谣传扫把星,克男子。

也许,顾君山心里扎了一根刺?

儿子死了,妇人仍活得好好的?”

苏庸目光沉静,眼神晦涩,莫非陈闲最后才是赢家?

那几千两银子就在他身上?

忽又一想,自己儿子在青霞村都是对方在照料。

对方人不错。

陷入沉思……

忽又想起,顾家是属于活该,这件案子到此为止吧。

五口命案,加上一位刚被上面敕封的散官。

真的没必要打上面人的脸。

苏庸:若不是神秘人给顾二闷头黑棍、顾二怕是直接跑到没人的地方去了。

这案子判决得很简单,简直毫无挑战性。

索然无味。

要说瑕疵,可能就是没有机会抓到神秘黑衣人了。

……

布行。

陈闲已经写好了不少底稿。

“老哥,你且看看,这首《蝉》鉴赏?”

福伯下意识去接。

微微一笑这么快。

【这是一首前朝的诗。

垂委饮清露,流响出疏桐。

1注释:

写作背景这首托物寓意的小诗……

流响:连续的鸣叫。

2译文:蝉声回荡在树林之间……

3赏析:一二两句以蝉的七高引路,蝉声远传暗喻。人的清朗俊秀,高标逸韵……

三四两句写蝉声远传,一般人往往以为这是借助于秋风的传颂诗人却别有会心……

内容加感情:这是一首托物言志的诗已秋蝉高洁傲世的品格自狂耐人寻味……】

福伯越看越是眼皮狂跳……

虽然他没有参加过科举,但苏家少爷都是正儿八经参加过的,他在与他俩的接触过程中,不经意间就知道了关于诗歌鉴赏考试当中一些答题思路。

陈闲这家伙就是一个农户,他怎么对答题如此熟悉。

且……经过陈闲这么一通分析,原本乱糟糟的答案梳理的干干净净。

自然许教谕写的不错。

里面也有干货。

但那家伙太自傲了。

简单来说就是一个初涉写作的小白,不管不顾,连分段都不想分,一通怼上来。

负责校对排版的伙计又不敢随意添加……删改!

就那么一坨,直接印了出来。

密密麻麻。

用这些老夫子自己的话来说:老夫都已经给你们把答案给写好了,就差直接塞到你们嘴里了,怎么你们还要交代老夫如何去做事情?

福伯瞪大眼睛,仿佛不敢置信看到是真的。

而且,还真的不是,只是一首,那纸上写着密密麻麻的小楷字体。

一条、一条,陈列的非常整齐。

关键这赏析的答案,根据他的浅薄见解,似乎还不错?

最起码不是许教谕那一大摞的话,云里雾里,抓不到重点。

能看懂。

就像是书斋里面的书,话本和经学书籍,分门别类,一下子就能找不到重点;

而不是一个私人的的书柜,一大摞书累积在一起,想要找书的时候,还要重新扒拉一遍。

简直无从下手。

福伯张大嘴巴,迟疑半晌,看向陈闲:“陈老弟,你不要告诉你,这是你刚从这本书看到的,直接自己总结出来的答案?”

不要太离谱。

陈闲摇头。

为了让福伯不把自己当成一个奇葩怪物,摇头道:“想多了,我平常就都喜欢翻看一些朝代诗词,有所感悟、自然就总结出来一套自己东西……

还行吧?”

福伯哈哈一笑,松了口气。

“要是你回答,当成写的,我现在真的要找一个道士给你做做法,看看你到底是不是被人占了躯壳。”

一个农户,上了一年半的学堂,许多生僻字,都不太认识。

能写话本,已然是天方夜谭。

又在极短时间,饭看书,就形成一套自己的的东西。

还说自己不是老怪物?

福伯拿着纸,笑眯眯道:“我找老儒生看看,要是真的能用,只要你能保证这种水准;

老弟,我敢保证,以后有你出现的地方,那什么许教谕,一定夹紧自己的尾巴。

让人生厌。”

陈闲没在管他,继续想着最近的新开的话本。

青云楼?

好吧。

为什么非要逼我呢,你自己好好苟着写书、蒙声发大财不好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