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日,福伯,陈闲两人还在商量着成衣秋装的款式。
陈闲找到裁缝专门询问能不能把领口放开一点,腰身做细一些。
听了陈闲的话,有些尴尬笑道:“腰身倒是能做,就是如果领口还要开的深一些,就有些不合时宜了……”
陈闲点头:“先做一批看看效果。”
福伯看着陈闲折腾,轻轻点头。
现在已经摆烂了,反正是虱子多了不愁咬。
随意看着陈闲折腾,甚至有时候在偷偷想,说不定这折腾,还真能把对面那家伙给搞怕了。
偷偷摸摸将那些青楼中的老姑娘招聘过来做伙计倒是挺好的。
一方面人家有了份正经的工作,这是大善人;另一方面还能给铺子提升一下门店的形象。
但要是闹得众人皆知,福伯老觉得自己现在开的铺子有点不正经。
心虚。
带点颜色。
吩咐完后。
陈闲把那些姑娘和小伙子都叫了过来。
姑娘们有些紧张,左右张望。
陈闲平静道:“留给诸位的时间已经不多了,如果可能的话,请各位姑娘最近几天在院子里彩排一下歌舞抚琴舞蹈,具体怎么操作,你们自己拿主意。”
“你们都是专业人士,拿出你们在楼里的水平就行了。”
以牛爱花为主的几名姑娘,微微愕然。
牛爱花壮着胆子道:“先生,不是说,让我们在铺子里接待那些客人吗,当伙计,介绍一下成衣?”
陈闲面色一顿,“工作的时候称职务,叫我二掌柜。”
“是。”
“是啊,你们的任务就是跳完舞蹈之后给顾客介绍衣服,具体安排就是这样。”
10名姑娘,微微讶异,这是把我们当骡子使,怎么感觉自己好像上当受骗了?
又要跳舞。
又要兼职伙计。
听起来倒是比在楼里教姑娘歌舞还要累啊。
心中迷茫起来。
陈闲平静的对她们说道:“你们会有提成,如果每卖出20两银子的衣服,可获得一两银子的提成,即20分取一,每月基本工资一两。”
牛爱花等人更加疑惑。
听起来倒是挺抠门的。
他们在后院教姑娘们跳舞,每月能拿到几十两啊。
附近的小伙子,水生悄悄道:“各位姐姐,听起来每月一两银子倒是挺少,但如果按提成,可真的不低呀,而且几位姐姐容貌周正,说不定所介绍的成衣能达到一个惊人的销量。”
陈闲看着那些姑娘微微失望,赶紧开始画饼。
“20取一的提成,以后还会逐步提高,隔一段时间调整一次,下次就是十九取一。
假如咱们平价成衣铺子,能打开销路,走出鹿上县,销往颍州府,你们中的每一个人代言的每一款衣裳,都能达到一个惊人的数字。
将来无论是找一个吃软饭的小郎君,或者十个八个的俊俏少年,还是一个人养老,可以每天睡到自然醒,想想那种日子该是多么美好啊!”
其余姑娘本来有些犹豫,但听着陈闲画的大饼,慢慢的、慢慢的开始沉浸。
嘴角挂着微笑。
福伯看着那些姑娘,低头轻笑。
陈闲继续加大药量:“如果你们能坚持在成衣铺子坚持干一年以上,我直接还给你们身契。”
牛爱华等人微微压抑,有些激动,脸色显现潮红之色。
“如果说,在群芳楼有一点不好,那就是他们的身契会被老鸨子牢牢抓在手里,而现在,陈闲直接作出决定——”
凡是能够在铺子里打工,满一年就把他们的卖身契还给她们。
自由啊。
没有哪一名姑娘一辈子愿意待在楼里,甚至老死在楼里。
渴望正常女子的婚姻生活。
可惜。
每个人的命运似乎在一开始已经定下来了。
像是螺母死死拧在螺栓上。
依靠她们自己是永远无法将螺栓给取下来。
除非有一个像陈闲这样的外人,愿意做这些麻烦事。
陈闲看着那些姑娘有些疑惑,迷茫的神色,轻轻笑道,脸色平静:“你们可以不相信二掌柜,但永远可以相信聊斋先生!
陈某还是要脸的,以后打算靠着这个名声,写话本养活一家人呢!”
原本有些压抑的气氛,松了一下。
姑娘们笑了起来。
福伯一时间有些看不懂陈闲的操作,花费大量银子将这些姑娘给好不容易招成铺子里的员工,为什么又突然说出这样的要求呢?
难道真的不怕她们干完一年之后直接走人吗?
美女伙计就是为了吸引客人留下来。
图啥呢。
陈闲抿嘴一笑。
这个世界上根本就不会有人嫌钱多烧手。
无论男女。
如果有,就是银子不够多,不够重。
不出意外的话,这些姑娘,按照自己的安排,将会扬名整个县城,流水一样的银子会流向铺子。
然后一小波流向姑娘们的荷包。
到那时候,也许有人会提出要身契,离开铺子,但舍不得的就是她们了。
姑娘们拍拍胸口松了一口气。
“大掌柜,二掌柜若是没有什么事,我们去排练舞蹈了。”
福伯陈闲点头。
“老弟啊,我还真是有些担心,二百两银子买姑娘的身契,是不是太贵了?”
陈闲反问,“给铺子打工,这笔钱不是铺子出吗?”
福伯:“?”
外面的伙计突然焦急闯进来。
“掌柜的,对面开了一家宋家成衣铺子?正在上牌匾呢。”
“什么玩意儿?”
陈闲,福伯对视,微微讶异。
两人快步出去。
最近一个面容英俊一袭白袍的年轻人,笑眯眯的看着他们,嗓音温醇:“嘿,福掌柜,陈掌柜,咱们又见面了!”
陈闲面色冷峻,看着那忙活的一大群人。
已经聚集了不少看热闹的人。
“宋家成衣铺?你听说过没有?”
“不清楚唉,听说这松手是南边府城来的豪族公子,那边的府城比咱们的颍州府还要大上一半,前段时间不是来收顾家布行的布匹了吗?”
“哦,原来如此,看来宋家也是看上了鹿上县这块肥肉了吧。”
“谁知道呢,谁还能嫌钱多呢,他们这种豪族,一旦有了家族的底蕴支撑,不管干哪一个行业,就算是一开始亏钱,只要一说出自己是某某家族的,总会有人非常信任。”
“这样的话,基本上一开始不赚太多,等把所有人依靠身后财力给压榨死,就开始疯狂的涨价,没人制衡竞争,疯狂挣钱。”
“这下有趣了。”
“豪族几十年的底蕴口碑,和最近刚冒出来的平价成衣铺子,你说城中的人,买衣服的时候,是去谁家呢?”
“这还用说,自然是谁家的便宜,质量好选谁家的?”
“不知道,做衣服的布料水太深,裁缝手艺也不一样,也不一定谁家卖的便宜,谁家的东西就一定好,我还是那个观点,一分价钱一分货,便宜没好货。”
福伯冷淡道:“老弟,你说得对,果然这狗东西,打准主意,掐死了咱们的脖颈子。
咱们这还没开始正儿八经硬刚他呢,他已经过来耀武扬威主动挑衅了!”
贱人!
陈闲蹙眉,看样子需要提前安排几道手段。
“福老哥,我出去一趟。”
“去哪里?”
“宣南书馆,找老张。”
“这个时候,找他干嘛?”
“演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