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竹君看着村民跟着一名少年打着拳脚功夫。
还有其余妇人、扔石头,扔竹竿标枪微微一愣。
果然民风彪悍。
互相介绍一番。
苏家兄弟、段、施、吕,算是认识。
苏文轩嘿嘿一笑:“我现在天天和村民一起训练,倒真是有些手痒难耐。”
苏文浩摇头,“村里只有百十人,还要包含妇人,如果按照每家出一个壮劳动力,一家四口人计算,那就是二十五号人,真要是有流民过来,几十号见过血的流民,咱们这些人没有一战之力啊。”
段竹君轻轻笑道:“怕什么,我这里有四十五名随从,就是七十人。”
施景行忧虑道:“文浩兄目光深远,一个队伍的战斗力,都是被人影响的,没见过血的汉子,平常训练看起来像模像样,一旦投入战斗,十分之一的力气都发挥不出来。
万一被他们影响,咱们的随从说不定也会溃败!”
吕允川罕见开口。
“所以咱们的目标就是防御,最好别进攻。”
陈闲从远处走过来,听到他们的话,点点头。
“不错。”
随后又看到五名衙役。
忽而想到什么。
走到其中一名衙役面前,平静道:“你好,小哥,能不能把身上的衙役服给脱掉?”
“啊?”
这?
虽然不解,还是老实脱掉。
“你的也是,我需要两套。”
几名少年一时拿捏不清他的意思。
倒是一直跟随的随从,米大叔轻轻笑道:“我现在越来越喜欢这个村子了,太稳了。”
随后带着手下,上山伐竹,准备补充弓箭了。
转头去找了里正家的老太太。
“浮生,你说什么,要我们做衙役服装,还是十件?”
“什么意思?”
陈闲点头。
“我回头去拿布给你。”
“帽子也要做!”
……
夜晚,这帮人走了很多弯路,总算到了青霞村。
野鸡张狂笑道:“黄金,姑娘,都是老子的!哈啊哈哈!”
忽然有无数叫花子的声音传过来!
“要想从此过,留下买路财!”
鸡毛非常张狂霸气,穿着草鞋,头上顶一个破了一个洞的草帽。
嘴上的胡茬乱糟糟。
熊哥气笑了:“他娘的一帮叫花子是真的分不清情况嘛,我这里多少人,你们多少人,看不到呢?”
“给老子打!”
不多时,乞丐帮的人,已经鬼哭狼嚎。
刘全、鸡毛鼻青脸肿,扑通一下跪在地上:“大爷,给我个机会,俺这是第一次……”
野鸡看着身后那呆愣愣的乞丐,老实跪在地上,似乎全部都看在两人动作。
低声道:“熊哥,这俩货看起来不简单的啊,你看看他的队伍虽然不多,那句话怎么说的,令行禁止,完全就是他说什么,下面的人就做什么!
牛逼啊,咱们要是把这种人收拢在手中,帮你训一下流民,岂不是一只无敌的帮众。
小小村子直接干趴下。”
熊哥点头:“有点意思。”
“叫什么名字?”
“俺叫鸡毛。”
“俺叫老刘,他们都叫我老六。”
“好啊,以后你就是野鸡下面的老三、和老四、老六,乱七八糟的,算了,还是叫鸡毛和老六吧。”
野鸡很是自然揽住鸡毛的肩膀。
“你这家伙,倒是和老子挺有缘的啊,也带一个鸡。”
熊哥平静道:“老子看上你俩训人的本事了,不如你帮我训训这些流民?”
刘全、鸡毛笑眯眯道:“乐意之至。”
熊哥和野鸡忽然感觉周围一冷,但是又不知道到底是哪里不对。
篝火边。
一百多号人桀骜不驯,不明白,他俩怎么这么牛逼,不就是带着二十号人嘛。
怎么一加入,就能坐第三、第四把交椅。
带着不忿,愤怒。
熊哥、野鸡笑眯眯看着热闹,“正好让大家闹起来,检验一下他俩的成色。”
一百多号人被拆分成十人一个小组,两名乞丐帮子的帮众夹在流民小组中。
开始忏悔、祈祷自己曾经做过的错事。
一开始还有人觉得脑残。
可仅仅过了一个时辰,已经有人坚持不住了。
“我在来的时候,抢了妇人的干粮,不抢的话,我就会饿死,没多久,妇人就死了,我想我可能错了……”
“我偷了一个流民的孩子换馒头去了,反正那孩子也发烧,没几天好活了,死之前还给我换几个馒头……嗯,我想我可能错了……”
越来越多人开始忏悔。
鸡毛循循善诱,笑眯眯道:“所以请记住,你们周围人的脸,你们都有罪,都该死不是嘛?”
“是是是!”
还有几名性格坚韧的汉子在支撑。
但是十人小组中,总会有乞丐帮众先剖析自己的错事,然后这些星星之火,刺啦一下子,点燃十个流民之一。
开始忏悔。
而且随着丐帮的业务越发娴熟,沉浸感、节奏感也掌握得非常不错。
真实感也更醇厚。
原本需要三天的引导人打开心扉,现在几个时辰,甚至一些意志薄弱的人,一个时辰可能会全部撂出来。
熊哥、野鸡对视一眼。
“不对劲啊,卧槽,什么玩意?”
野鸡激动道:“不行啊,这帮人怎么都把自己干的坏事说出来了,脸上一副死了爹样子,不会是想要自杀吧?
邪门!真他娘的邪门!”
熊哥咬牙道:“快阻止他们,打断!”
“鸡毛、老六,闭嘴!”
鸡毛和刘全干脆起身,互相对视一眼,略微遗憾道:“要是多给一个时辰就好了,很快能污染十人小组中的一半人。”
鸡毛一脸茫然:“老大,什么意思?这就是正常的程序,这一招叫打开心扉,直视内心,很有用的。”
见对方茫然,认真、投入的神色,熊哥语气一顿,莫非是自己太敏感了?
刘全也笑着补充道,一脸遗憾:“可惜,要是不打算我们,至少能给大哥收拢一半的忠心耿耿的手下。”
熊哥一脸怀疑,忽又看到刘全的遗憾,也分不清真话,还是假话。
鸡毛低声道:“到了那个程度,哪怕大哥让他们去死,他们都愿意。”
“真的?”
熊哥有些亢奋看着丐帮弟子,围绕在鸡毛身边,低头,像极了一个奴仆一般。
忽然骂道:“该死的野鸡,都怪你!”
一脚踹在老鸡屁股上。
野鸡哀嚎:“老大,我错了!”
看着不远处的村子,熊哥意气风发,整个村子蛰伏在漆黑浓墨的山野。
熊哥沉静道:“现在速速睡觉,等明天微微亮,咱们立刻进攻!”
“是!”
流民大喊。
熊哥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刚才有几道声音,非常狂热和沉稳。
莫非就是那诡异的剖析、祈祷引发的效果?
熊哥朝野鸡使眼色,低声道:“晚上的时候,找几个兄弟好好监视,太奇怪的,就直愣愣出现在村子附近?”
野鸡揉揉发酸的屁股。
“不至于吧,一个破村子有什么好守的,估摸和咱们一样想着杀进村里抢金银呢。
不然为什么抢劫咱们?
一看就是经常没少干这事。”
“总不至于是守护村子吧,这不扯淡嘛,咱们自己都不确定咱们来这村子,他们是怎么知道的?
还有这些乞丐可不像是雏儿,看看他们的衣领子都他娘的包浆了,能够直接揭下来一层,重新当衣服穿了。
上哪里找这般敬业的演员?”
“废话,让你盯着就盯着,小心些,没错。
夜晚。
鸡毛悄咪咪推推刘全。
“我去拉泡屎。”
刘全会意点头。
鸡毛猫着腰,悄悄远离营地,去了青霞村外围,从怀中掏出一个纸团,狠狠扔到对面。
害怕没有扔过那些壕沟,使出吃奶的力气,狠狠扔了三次。
噗嗤!
沉闷的落地声。
本来打算离开,忽又蹲在草丛。
接着,蹲在草丛里,开始卸货。
撸了一把杨树叶子,悉悉索索。
刚回到营地,野鸡不知道从哪里钻出来,贼兮兮道:“老弟去哪了?”
鸡毛自然道:“拉屎去了。”
“在哪?”
鸡毛指了指方向。
野鸡将消息报告给熊哥。
熊哥点头道:“去看看。”
不多时,野鸡一脸别扭,点点头。
熊哥松了一口气。
“那就好,这两人可以放心用了。”
营地里,鸡毛松了一口气,骂道:“这孙子猴精猴精的,真不好糊弄。”
天明。
陈大水、陈二水、陈青山等人提着灯笼在村子巡逻,外面的水汽很大,没有多长时间,两人的头上都是细密露水。
到了村口。
陈青山看到白色纸团一样的东西,就在壕沟附近。
疑惑道:“哪里来的纸啊?”
风一吹,那纸团咕噜噜吹进壕沟。
陈大水劝道:“算了,那壕沟两个你这么高,下去,还要给你找梯子。”
陈青山点头。
走着、忽又回头道:“你俩给我找个树杈子,等会儿拉我上来。纸是多金贵的东西,怎么会有人乱扔呢?很不对劲。”
陈青山轻轻蹦下去,捡起纸团。
站在壕沟上面的陈大水也弯腰捡起来纸团。
轻轻问道:“青山, 上面是不是一个狼字?”
陈青山低头看字,“你怎么知道?”
陈二水也晃了晃手中纸条,笑嘻嘻道:“三个呢?”
陈青山:“……”
陈闲这些天睡眠时间极短,早就起床了。
陈青山拍门,将纸条递给他。
陈闲平静道:“狼来了,速速轻轻叫醒全体村民,叫里正把秘密武器装在村口。
家家攒起来的大粪也都必须一人拎一桶,有大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