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
朝廷发来的赈灾粮食,已经发过来了。
同时,周巡已经把陆朝做的事情,引发瘟疫的事情,已经说了一遍。
朱盛淡然一笑,“周老弟,你放心,我很快就将这人趁着灾情买卖人口的事情,上告给朝堂的大人物。”
等人走后。
师爷笑眯眯道:“大人,真的打算处理陆朝吗?”
朱盛笑眯眯道:“此人,太过不识时务,做了天大的事,不知道和上面的人通气吗?
自己作死,正好被老夫拿掉!
不正是在说明,老夫对待贪官,行的是铁一般手段吗?”
朱盛握住了桌子上白玉镇纸,轻笑道:“就像泉南闲的主簿,暂时没了父母官,他不进步谁进步?”
“等上面的旨意下来,单独写出邸报,给这两人写一个人物小传,让下面的人看看。”
“大人,高!实在是高,学生佩服。”
……
过了一夜。
郎中用那些方子给流民喝下。
有衙役到县衙通禀。
“大人!那方子,郎中说了,确实有用。
很多病得起不来的人,竟然能站起来走动两步了。”
“真的?”苏庸叹息一口气。
“那可太好了。”
不管是流民,还是城里的百姓都有救了。
而陆府。
陆乘风病情越来越重。
啪叽。
瓷杯碎裂的声音。
“饭桶!都是饭桶!”
“这么点病都治不好!”
周围的仆役战战兢兢、而远处的郎中更是恨不得连夜逃离出去。
有随从悄悄道:“大人,听说县令大人那边开出的方子,是金银花和连翘、黄岑的比例是一、二、一的配比,咱们要不要试试?
下面的村子,据说是没有染上重症瘟疫,都是比较轻的症状。咳嗽,甚至都不发高热!”
床上的年轻人,脸色苍白,都是虚汗。
额头上的毛巾,很快都被捂干。
“行吧……”
“算了,我亲自来熬药。”
忙活半个时辰。
很快就端过来药汤。
丫鬟扶起来少爷身子,然后用勺子,轻微吹吹热气。
可……灌不进去!
陆朝沉声道:“我来,半仰身子,去厨房拿着漏斗过来。”
洗干净之后,陆朝直接将漏勺怼进少年的嘴巴。
然后从上面开始往下灌腰疼。
少年奋力扭动身子。
还是撒了一大碗药。
剧烈的咳嗽声。
陆朝这才意识到一个问题,脸一黑。
忘了!
冷凉了……
算了。
折腾一阵,靠在椅子上,迷迷糊糊很快就睡着了。
迷茫间,好似听到公鸡打鸣的声音
……
“爹!”
陆朝睁开眼,看看外面的天色,这才注意到儿子在叫自己。
“乘风……醒了?”
“嗯。”
“没事就好。”
……
此时。
颍州府来了一帮子钦差,开始分发、发送粮食。
收治流民。
不少钦差正在官署休息。
而远在京城的中书省收到周巡、朱盛的消息。
很快就震怒发了旨意。
让颍州府的钦差速速查探消息,一经查实,撸掉此人官职,发送岭南种香蕉。
其中一个稍胖的钦差道:“咱们可要耽搁一些时间喽。真是有人作死啊。”
这样又过了十来天。
颍州府的官府开始, 给灾区的流民发馒头。
甚至有官员开始站在一旁给朱盛、钦差开始人物速写,就是发馒头那一幕。
一时间似乎所有事情都朝着好的方向发展。
而有流民在议论,为什么官府赈灾的粮食会延迟这么长时间。
有人反问道:“难道,你不知道吗,这些粮食给咱们贱民吃了就吃了,而越晚,死的人越多,剩下是不是又能给上面的大人多买几座大宅院、多买几房小妾……
换句话说,咱们现在吃的都是大人的粮食啊。”
其余人面色一顿。
……
青霞村陈家。
今天的陈家似乎比平日里还要热闹一些。
自从穿越过来。
陈闲每天晚上八点钟不到就准时睡着。
五点准时醒。
陈闲算着日子。
过几天应该就是一年一度的中秋节了。
大柱子起床一大早就起来,将院子里粪桶给弄到菜地里,浇菜地。
“爹,听说昨天有几个上了年纪的汉子,撑不住跑了,一头摔倒在壕沟里,半晌没有爬起来,一大早起来,嘴歪眼斜。”
陈闲点头,应该是伤了脑子。
随便吧。
陈闲从大伯家里打听看看有没有模具。
他是在短视频手机见过怎么做月饼的。
将准备好的月饼,放进模具里面。
压实、倒扣、乒乓一声!
模具上面多数是缠枝纹路、打上纹路。
陈闲在纸上写写画画,设计几种模具。
一种蛋黄等字样。
一种简易动物,生肖样式,可惜画着,就走样了。
比如想画一只可爱的皮卡丘,画着画着就成了猥琐笑容的黄胖子。
忽又想起一个人才。
差点忘了。
“大柱,叫里正,把之前队伍里的会画画的那个汉子叫过来。”
虽然疑惑,大柱不多时把一个汉子叫过来了。
陈青山带着陈大水、陈二水在旁边静静看着他。
汉子年岁不大,二十多岁。
看起来有些紧张。
陈闲笑道:“年轻人,别害怕,我是好人。”
马亮现在听到好人两字就有些害怕。
“来,听说你会画画,给我画几个图样。”
陈青山看着陈闲桌子上的模具。
疑惑道:“浮生,这是打算做月饼模具吗?”
陈闲点头:“这不是快到中秋节了吗?打算给孩子们做些吃的。
小伙子,画几个牛、兔,鸡等之类的小东西。”
马亮虽然害怕,但专业水平还是非常在线的。
三两笔就把一个活灵活现的老黄牛给画出来了。
厉害啊!
陈闲脑海里的想法,忽然灵机一动。
“年轻人,像你这样的技艺的人,还多吗?”
马亮:“我爹、大伯、弟、堂弟几人平日里也胡乱作画,也还行。”
陈青山低声道:“放心用吧,这人我私下找人打听了,半路被人裹挟进来的流民,老老实实,在队伍都是被人欺负的份,能活到现在,全靠兄弟帮衬。
到了现在,除了王武为首那些人手上不干净,沾血,其余人顶多算街溜子,算不上见血的土匪。”
陈闲摇头道:“见血也不要紧,反正都是暴徒,当成牛使唤累死就累死,反正也不用开工钱,死了便死了,正好废物利用!
如果是好人,还真是有些麻烦,还要考虑给他们休息时间。”
陈青山一时间麻木:“好家伙。”
一时间,有些分不清,谁是好人,谁是坏人了。
马良瑟瑟发抖。
陈闲笑眯眯道:“来,小伙子,上才艺,给我画一个女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