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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宋莹走近,九斤正将一个三十多岁的男子一把扯出排队的队伍。

“恁着胖丫头多管闲事,哪只眼睛看出我不是灾民,难道这边施粥不是给灾民喝的?”这名男子被九斤当众像小鸡子一样拎出来,脸上有些不自然。

“我盯了你一会儿,你的衣裳没有补丁,而且面色红润浑不似灾民。”

排队的队伍里也有人出言质疑,一个穿着破烂的少年不顾身边父母拉扯,帮腔:“就是,你还插队,腰间还挂着香包哪儿里像灾民。”

少年刚说完,那名男子急忙将香包摘下攥到手里。

九斤是个直脾气,也不啰嗦,劈手就要夺过男子手中香包,男子没料到九斤敢当众出手,急忙往后躲开想要逃,结果被少年伸出的一只脚绊了个狗吃屎。

手中的香包也摔到地上,轱辘辘滚出几块碎银。

“天老爷呀,这浑人有银子还来领粥,果然是乔装的难民。”

碎银子掉在地上,附近有几人露出贪婪之色,宋安立即派人将男子拿下。

这处粥棚排队的人极多,棚子前面竖着一张唐家徽记的旗帜,宋莹身旁的唐宁见自家粥棚有人混入其中,面上也不太好看。

和宋莹告罪一声,去一旁找管事商量对策。

出了这么一档子事,队伍里有十几个人互相看了一眼,仍不动声色的排在队伍后面。

宋莹去熬粥的棚子前,看到有三口大锅,灶台下火光不断,在不断的煮粥。

怪不得这处排队的人极多,唐家到底是家大业大,就连施粥竟也用的梗米。

再旁观其余粥棚,大部分都是糙米,皆是米少水多,一碗粥清晰的可以照见人影。

唐宁吩咐管事调集人手检查排队的灾民,本想将穿着体面的抓出队伍,但立即就有人不服,大声宣扬唐家伪善,自己不过是逃荒时将家里最好的衣裳穿出来,岂能以此判断质疑不是灾民。

宋莹瞧着这场面,和唐宁耳语一阵,唐宁听完瞪大眼睛不知宋莹要那东西做何用,但唐家与玄行司一向交好,尤其是唐家主早在月前就曾告知各处唐家子弟,遇到手持六合令的姑娘万万不可得罪。

眼见唐家家丁还在与几名灾民争执,城门长宋安得了赈灾命令不可生乱,正想锁了几人押入大牢。

就见宋莹从管事手中接过一筐掺杂了石子的糙米,走到熬粥的锅前哗啦啦倒入锅中,排在近前的灾民大惊,但很快就安静下来。

一位头发花白的老者开口:“在家逢年过节也不一定吃到梗米,有几颗石子也不碍事。”

众人纷纷附和,这年月有一口吃的糊口已是不易。

但刚在争执的几人看到这一幕,不禁一阵反胃,其中一人竟当众摔碗,“劳什子小毒妇,将石子掺入粥里我家狗都不吃。”

这话可犯了众怒,围观的灾民纷纷攥紧拳头。

“宋大人,这几人显见是冒充灾民,将其拿下也不用下大牢,当众打几十板子也好让浑水摸鱼的警醒警醒。”宋莹沉下脸,她看到摔碗的这位,一身外衫之下露出质地极好的绸衣。

宋安当即将几人拿下,看到有人转身想跑,唐宁也派家丁擒获。

“饶命啊大人,咱也是想着唐家施的梗米粥,便想混几日饱食,我们给钱,给钱行不行,这几板子打下去可要命呀!”

宋安看向宋莹,宋莹当即开口:“宋大人自行其事便好。”

等衙差将十几个泼皮拿下,唐宁看向只有十几岁的小姑娘,赞道:“还是姑娘的法子好,唐宁今日受教。”

“虽只施粥三日,梗米太显眼了些,难免有泼皮混进来。”

唐宁点点头,他也不是不懂庶务之人,当即将管家叫过来制定了之后施粥的章程。

从侧门进入建州城,唐宁带宋莹三人去了唐家的宅子,是唐家在建州的产业。

细说起来,唐宁这一支只是唐家的旁支,建州往年也是风调雨顺并未出现过什么灾情,这才导致他主导施粥会出现这样的闹剧。

唐家主持大周中部多个州府,旁支众多,不然也顾不过来。因着这些原因加上唐家出武将,其实一向最为被朝廷忌惮,这还是玄序道长临分别时跟宋莹提醒过的。

那为何道长会特意提醒呢,原因在于皇帝下密令将六皇子暂蔽于唐家,道长和唐家主也一时琢磨不透皇帝的心思。

“建州灾情已快马回禀家主,这段时间好在府城有几户仁善之家,加上知府大人从中斡旋,疏导灾民才没有引起民乱。”

宋莹问道:“朝廷可有下达赈灾的指令?”

“知府大人接到圣旨,有钦差护送五万斤粮食到建州、南阳府几处,不过建州最后能分到多少,就不知道了。”唐宁苦笑一声,言辞中似乎对朝廷不甚满意。

“建州近几年风调雨顺,太仓应该十分丰足才是?”宋莹自从走访过几处玄行司据点,知道每年各州府太仓,一直践行观主的命令,新粮进陈粮出,一直维持一定数量。

唐宁闻言叹息一声,“原本是充足的,只是北境与漠北开战,粮草从江南各地征集,太仓的存在除了赈灾,战时也需配合征调粮草。”

建州府太仓的存粮显然已经不足。

宋莹点点头,如今也不知边境战况,建州与北地相距甚远,唐宁和玄行司也并未收到任何消息。

“今年各地灾情四起,又添战乱,但愿与漠北一役早日结束。不瞒姑娘,我们唐家子弟这次有百余人出征。”

“好在建州灾情还不算太重,此次官府下告示让百姓去江宁府乞食,听说也是为了疏导百姓。”

“这是为何?”宋莹诧异问道。

唐宁斟酌片刻方回答:“听说是江宁府有一项工程开建,急需大批人手,加上江宁府一向富庶,这些百姓过去以工代赈,勉强也能生活下去。”

不知为何,宋莹总觉得有一丝阴谋的味道。从唐宁这里又了解了些信息,时辰还早宋莹打算立即出城。

唐家小厮已给马匹喂足了马料,宋莹谢过后和唐宁告别。

因为城门戒严,建州府街道上倒是看不到几个灾民,但路过粮铺九斤进去问了问,梗米已涨到三百文一斤,就这也需限量购买。

看情形,其实要比唐宁说的更严重一些。

从西城门离开后,刚过午时,太阳依旧火辣辣的,九斤抱怨道:“虽说十里不同天,小姐,若云州府也有这日头就好了,那边的寒潮还没消失呢。”

宋莹蹙着眉,今年年初开始各地灾害陆续出现端倪,明摆着是末世的征兆。但朝廷似乎并不怕,云州府出现寒潮,只下令调拨灾民前往京城附近修皇陵,并未其余措施。若不是古家,恐怕早已引起民愤。

包括建州、南阳府大旱,以工代赈的法子虽说不错,但什么样的工程需要两府灾民?如此多灾民涌入江宁府恐怕要数以十万计,皇帝难道不怕大批灾民聚集到一处出现民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