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一小,一前一后,一直走到山脚下,身后都只有脚步声。
陆暻顿住,声音低沉:“不好说?”
陆林心底涌起一阵莫名的慌乱,垂着头,不知怎么开口。
二哥那么聪明一定会发现什么的,可是他该怎么说呢?
二嫂确实不同寻常,可是,她对他们很好。
她没有伤害过任何人。
他们已经接受了她是一家人,但是向来深不可测的二哥呢?
他会怎么做?
陆暻心下了然,抬眼看向陆林,仿佛能看到陆林心底的挣扎和犹豫。
陆林感受到头顶的目光,深吸了口气开口。
他最终还是选择将李娇娇自从进门到如今的事,事无巨细的说了一遍。
二哥既然开口问了,就算他不说,二哥最终也会知道。
既如此,还不如从他的口中,客观的表述出来。
至于其他的就不是他能控制的了。
无论如何,他相信二哥,是不会轻易伤害无辜之人的。
陆林说完,静静地等待陆暻的问话。
只是等了半天,陆暻却不发一言。
他抬眸,身前的人,背对着他,他看不清他此刻的神情。
他站在那里,平静如水,仿佛那些超出常理、令人难以置信的叙述只是寻常的风吹草动,于他而言,激不起一丝波澜。
陆林有些惴惴不安,他想开口问问二哥,最后又作罢。
问什么呢?
他应该相信二哥的。
……
待两人回去后,陈若兰已经在正厅摆好了早食。
寒冬的桌子上,出现绿油油的蔬菜,令人眼前一亮,心生暖意。
众人落座,陆暻很自然的坐在李娇娇的身边。
夹了一筷子小青菜放到李娇娇的碗里,“多吃点。”
李娇娇:“……,多谢。”
陆骁和陈若兰看到两人的互动,甚是欣慰。
他们总算是没有好心办坏事,两人好,他们就放心了。
“吃过饭,我想带娇娇去县里一趟。”陆暻突然开口。
众人:“……。”
“过完年要进京,家具就不置办了,但是衣物和首饰,还是要置办的。”
“我既回来了,这些理应补上。”陆暻看向李娇娇,向众人解释道。
他从书院回来的时候,给众人准备了礼物。
但是因为并不知道自己平白无故的多了一个未婚妻,所以,没有准备李娇娇的。
“不用,不用。”李娇娇连忙摆手。
陆暻喃喃道:“我还想着顺便买床棉被,省的……”
“好,去。”李娇娇连忙截断陆暻的话。
厅中一片寂静,目光都集中在李娇娇和陆暻的身上。
李娇娇:…………
她是怕了,要是被说出来,她第一晚就睡到了他怀里,她还要不要见人了。
“那个,也好,你们去了,在县里住一晚,也不用急着回来,左右现下也没有什么事。”陈若兰轻咳一声,微笑道。
这可真是太好了,一起出去,加深加深感情。
李娇娇:…………
白泽已经搭好了马车在门口等待。
两人并肩走到马车前,陆暻朝着李娇娇伸出了手。
李娇娇愣住。
陆暻轻笑一声,一手握起李娇娇的手,一手扶着李娇娇的腰,将人轻轻送到了马车上。
随后自己也上了马车。
马车哒哒哒轻快的跑着,车内轻轻晃动。
回过神来的李娇娇:…………
这男人读的真的是圣贤书吗?
她怎么一点都不信?
“娇娇这样盯着我做什么?我脸上有花?” 陆暻仿佛时时刻刻带着微笑,语气也甚是熟稔。
李娇娇:…………
驾车的白泽:…………
他怎么从来不知道,公子还有这样一面?
李娇娇干脆闭目养神,不理对面时不时就要对她放电的男人。
陆暻见李娇娇闭上眼睛,压下微弯的嘴角,转头看向一荡一荡的车帘。
不知在想什么……
…………
白云县,诺诺的跟在陆暻身后的李娇娇,活脱脱的刚进门还在含羞的小媳妇状态。
乖的不能再乖。
陆暻说什么都是好。
没办法,白泽的驾车技术很好,马车晃晃悠悠,很舒服,所以她闭上眼睛一会就睡着了。
现在想起在陆暻怀里醒来时,那人压都压不住的嘴角,就想一头撞死算了。
说来也奇怪,来到这异世,她一直是有防备心理的,所以,从来不在陆家睡觉,都是等到陆家人各自回房后,回到空间前世的小院里睡觉。
这两次也不知怎么,在陆暻的身边,轻易的就睡过去了,并且睡得很好。
就是有一点,她没有跟别人一起睡过觉,不知道自己睡着了,会往人怀里滚啊。
知道一切的白泽:…………
他暗中跟着公子已经很多年了,还从来不知道,原来公子是这样的公子,要知道……
走在前面的陆暻不知道身后两人的心思。
他这次确实是出来给李娇娇买东西的,旁的不论,既然跟了他,他也不反感,那么就是一条船上的人。
自从他答应睡在一起的那一刻,李娇娇的身份已经不重要。
因为以后,是生、是死,她都只能是他的人。
只能是。
简单的买了几套衣裙,和两只簪子,三人找了个馄饨摊坐下。
白泽:“老板,来三碗馄饨。”
“好嘞,客官请稍等。”
陆暻顺手擦了擦旁边的凳子个桌子,拉着李娇娇坐下。
又到了一杯水放到她跟前。
李娇娇说不清自己现在是什么感受,有点暖暖的,有点酸酸的~
前世父母离异,各自有家庭,两人除了给她打钱,几乎没有其他的交流。
她自小跟着爷爷奶奶长大,后来工作了又是独自一人在外地,直到爷爷去世,她回到老家陪伴奶奶,但是奶奶却也不久就离开了。
从那时起,世界仿佛就剩了她一个人。
就连每年过年,陪伴她的都只有阿狸和小狼,更别提会有人给她买衣服和首饰了。
一双大手突然伸过来握住了她的小手。
李娇娇抬眸就撞进了男人波光潋滟的眼眸中。
还没来及的反应,对方就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一个大氅,披在了她的身上。
那手一触即走,仿佛就是为了试试她的手冷不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