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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糕点苏棠原本就计划着萧景榕不会吃,所以才没放糖。

毕竟就算萧景榕没把它倒掉,等御前的太监一试,自然会告诉他吃不得。

萧景榕又会觉得这个小妖精真是与众不同,这样她的目的就达成了。

苏棠还专程让时鸢给那可怜的小太监也留一份赏钱。吃一口酸得几两银子,应该能稍作补偿吧。

然而当萧景榕叫李培顺把食盒摆在她面前,她看到里面十块点心只剩八块的时候有点汗流浃背了。

怎么当皇帝还这么馋,什么都要尝一口?

“这点心味道不错,宁昭容费心了。”萧景榕端坐在椅子上,微敛的眸子掩去神情。

被连名带号地喊,苏棠感觉要完。

这个时候揣着明白装糊涂就要不得了,绝对是火上浇油。戏弄皇帝,她十条命也不够赔。

是以她赶紧认怂,“嫔妾知错。”

“哦?宁昭容何错之有?”萧景榕语调缓缓,阴阳怪气的味道却莫名让人觉得心肝发颤。

“皇上怎样才肯原谅嫔妾?”苏棠表示惹不起。

萧景榕挑眉,凤目终于肯看向苏棠,但没有开口的意思。

苏棠莫名有种在哄生气女朋友的感觉,“那嫔妾把剩下的吃完如何?”

萧景榕没说行也没说不行。

没事,领导脾气怪很正常。

还是老规矩,没拒绝就等于接受。

苏棠本身是一个挺耐酸的人,平时话梅干都是抓一把往嘴里放。

但这酸枣糕的酸度起码是正常果脯的三倍。

等吃到第二块的时候,苏棠就觉得酸得牙疼,而且这种感觉直击太阳穴。

不过她既然说出口,自然不可能停下,否则便是欺君之罪。

把第三块放进嘴里的时候,苏棠已经快被冲得睁不开眼,整个牙床都酸软不堪。

“逞强。”萧景榕低低的声音传来,“吐了。”

苏棠摇摇头表示可以坚持。

“吐。”萧景榕沉声命令。

苏棠见伸到自己面前的帕子,犹豫片刻就着萧景榕的手吐出来。

萧景榕将其裹住放到一边,“非逼朕伺候你?”

苏棠这才发现周围的宫人不知什么时候被萧景榕屏退了。

她上前给萧景榕擦手,虽然好像也没脏,但多少整点仪式感吧。

“自己倒茶漱口。”萧景榕收回手。

苏棠赶忙用茶的苦味压一压,不忘对萧景榕说好话,“多谢皇上体恤。”

萧景榕冷哼一声。

死傲娇。

苏棠贴过去蹭蹭。

萧景榕嘴角扬起若有似无的弧度。

两人腻腻歪歪好一阵。

萧景榕当晚留宿就日宫,苏棠后知后觉发现对方好像压根就没生气,白瞎酸自己三回。

不过后宫也不知为何传出小道消息,说皇上喜欢食酸。

御前的太监们每天吃着越来越跑偏的赏赐,心里叫苦连连,只道这些娘娘们是把皇上当孕妇投喂吗?

苏棠这边剩的几块酸枣糕也没浪费。

萧韶鄞那小崽子拿着就想往嘴里塞。

苏棠本身是想看他吃瘪的,奈何他身体不好,苏棠怕过酸的东西对他刺激太大,连忙拦下来。

“吉羊不可以,酸酸,吃了牙齿痛痛。”

萧韶鄞这小崽子虽说走路什么的学得慢,但脑瓜子是真灵活,听苏棠这么说也不闹着非要吃,反倒抓着糕点到处发。

那些小宫女小太监们见小主子给自己送吃的,欢欢喜喜接下,一口塞进嘴里,酸得五官皱成一团。

最后还得夸一句好吃。

而且众人秉承着自己受罪也见不得别人好的原则,谁也不告诉谁,无一例外全都中招。

好在本来也没剩下几块,否则这一宫的宫人恐怕都要落入小崽子的魔爪之中。

苏棠见了这崽子才知道先天的遗传有多重要。

毕竟皇后那样性子的人,按道理自然该养出萧韶安那样的娃。

而这崽子明显是继承了他爹的智商和他娘的乖张。

长大不知要祸祸多少人,可怕,可怕得很。

自此之后,苏棠立志把教育萧韶鄞学会真善美放到首要位置,学习启蒙什么的暂时都可以靠边。

没过几日,太后召苏棠带着两孩子去见。

新封的贵妃也在。

苏棠第一反应就是不会又打两娃的主意吧?真不是她杯弓蛇影,实在这宫里的人就爱把目光往孩子身上放。

总觉得有孩子颐养天年,没孩子如水飘零。

尤其她的身世可以随人拿捏。就算位分不低,到底前朝没有倚仗,不过上位者一句话的事。

“皇帝说二皇子身体不好,放你宫里养着,哀家现下瞧着倒不像有不足之症。”

萧韶鄞身体好转是她和皇后、以及伺候的人费了多少心血养出来的?

这太后一句话不像高兴二皇子身体好,倒好像否认她们此前的付出。

苏棠没来由地觉得不舒服,又希望只是自己多心。

“回太后的话,二皇子身体好转也是承皇上和太后恩泽。”苏棠心里虽不满,但嘴上说着违心官话,丝毫不留话柄。

太后对这个自己好几年前选出来的通房几乎已经没任何印象,她听到这番话重新审视眼前的这位宁昭容。

妾室靠什么上位她最清楚不过。

这宁昭容瞧着素净不起眼,通身看下来容貌身段倒不比其他年轻妃嫔差多少。

男人惯是喜欢这样人前温良,人后妖魅的货色。

“把二皇子抱到哀家这儿来。”太后一声令下。

乳母有些为难,这二皇子一般人抱不住,到时哭闹起来就不好了。

“磨磨蹭蹭地做什么?”只是片刻的功夫,太后脸上就浮起淡淡的怒意。

苏棠无语。

怪不得萧韶鄞他爹要出家。

这搁谁都受不了。

当然也可能是萧韶鄞他爹伤害了太后,才让她这么暴躁。

萧景榕娶的媳妇能是皇后而非他嫡母这样的人,也算是三生有幸。

“是。”乳母抱着萧韶鄞上前。

这崽子不负众望挣扎着不要过去,瘪嘴就哭。

“好好的皇子怎么被养成这样的性子?”太后两弯新月眉凌厉上挑。

贵妃上前安抚,“孩子第一次见人,怕生是有的,臣妾听母亲说臣妾小时候也这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