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静,死一般的寂静。
刚才地下空间像炼狱,能量狂潮像要撕碎一切;现在却像无形的手,一下卡住了喉咙。
黑袍老者搅起的黑雾,像见了阳光的鬼,一下就散了。
只剩下空气里的硫磺味和腐臭味,还有紫色晶石还在闪,像心脏的跳动,倾诉着,曾经发生过的惊心动魄。
所有人的眼光,汇聚在突然出现的身影,一位穿白道袍的老人。
他好像从光暗交界、时间的皱褶中,自然“长”出来的一样。
道袍干净得很,和地下的脏乱,形成鲜明的对比。
就像充满污秽世界里的、一点净土,大有“世人皆赃我独净”的味道。
他的头发胡须白得像雪,没有杂色,长长的,不邋遢,有松柏的沉静。
脸上皱纹很多,是岁月留下的。
但眼睛很亮,清澈深邃,好像藏着星星,又带着平和的暖意。
他手里拿了根,看似很普通的木杖,杖头很光滑,有层包浆,好像跟了他很久。
“师尊?!”
刚才还嚣张的黑袍老者,现在像没了骨头,脸上狠戾的表情,一下变成敬畏、恐惧,还有点委屈。
“噗通”一声。
他膝盖一弯,跪在那白袍老者面前。
额头重重磕在地上,那黑袍好似没了光彩,趴在地上像一摊墨。
这变化,太戏剧性了,烈焰和序灵慈尊都惊呆了。
烈焰握着焚天戟,火焰闪了几下后,光芒慢慢没了。
但他脸上的表情没变,还是惊疑、愤怒和警惕。
他看着地上的黑袍老者,又望向白袍老者,眉头紧锁,低声咕哝,满肚子疑问,很不爽。
“师尊?”
序灵慈尊内心嘀咕着!
“这从哪儿冒出来的?好像比黑袍疯子更强!”
序灵慈尊的反应挺难捉摸。
他刚经历生死考验,回想起来,惊心动魄。
是他,用生命挡下黑袍老者一击。
现在强敌的师父来了,是好是坏,还未可知。
他喘着气,满脸的惊涑,苍白的脸上,没有一点血色。
这是刚用法术的后遗症,很快,脸色恢复正常。
他看向白袍老者,眼中有警惕,还有一丝……期盼?
“老者能带来转机,揭开真相?”
他握紧拂尘,佛尘的银丝闪着光,像在表明主人的决心。
只有江晨,还固执地站在那。
他身姿像松树,眼神锐利像老鹰。
白袍老者现身,他完全没想到,感觉压力山大。
那老者气息如海,修为深不可测,是黑袍老者没法比。
那是种与天地共鸣、与大道共存的境界,很平和但力量极大。
江晨没有丝毫的畏惧。
他的意志,经过无数次生死磨炼,变心比石坚。
他的洞虚之瞳转动着,金色光芒在眼底流淌,像两个太阳,冷静分析一切。
他能看到,白袍老者体内能量流淌,像条平静的星河。
看似慢,却藏着摧毁一切的力量。
他感到,老者身上,流淌着一种能够摧毁一切的能量
这种能量,是修为到达顶峰后,自然跟周围产生的反应,好像他在这儿,连天地都要让几分。
江晨注意到,白袍老者身上,有着与黑袍老者不同,但又有点像的气息。
不是坏,不是凶,而是一种……经历了很多,看透了世事的沉淀。
这种感觉微妙,像火焰。
燃烧方式不同,光和热也不一样。
白袍老者目光明亮,像星星一样扫过现场,停在跪着的黑袍老者身上,摇了摇头,好像有些叹息。
他看向烈焰,目光温柔,好像能读懂烈焰火爆性格里的直爽忠心。
他望向序灵慈尊,眼神变得复杂,有点审视、探究,还带点……同情?
最后,他与江晨眼神交汇,在空中相遇了。
没有震天响的气势,没有火花飞散的对决。
那是一种很静的对视,像两个深湖,映照着对方。
白袍老者眼中闪过一丝惊讶,没想到年轻人这么冷静,还以一种他不理解的眼神望他。
那双金色的眼睛很厉害,像能穿透所有假的东西,找到真正的事实。
江晨的内心独白: “好强……这老者的修为,恐怕已经超越了,我所能理解的范畴。
他身上的气息,平和中正,不像那黑袍老者般阴邪,但他为何会是那黑袍老者的师尊?
万年前的炎阳圣殿,究竟发生了什么?这潭水,比想象的还要深。”
“不过,无论他是谁,有何目的,都休想在我面前为所欲为。
冤有头,债有主,真相未明之前,谁也不能肆意妄为,牵连无辜。” 洞虚之瞳,好像不能完全看清他。
他体内的能量流动,很古旧、很神奇,好像有自己的规律,跟已知的都不一样。
他收起了气息,可我能感觉到,他平静的背后,有股很强大的力量。”
“孩子们,你们真的做得非常棒!”
白袍老者开口了,声音有种抚慰的力量,如春风拂面,紧张气氛缓和了一点。
他的眼睛扫过江晨、烈焰、序灵慈尊,有种长辈看晚辈的温暖和夸奖。
“师尊。”
黑袍老者跪着猛抬头,一脸不甘。
“为何阻我?正道之人,叛徒后代,都该杀!当年……”
“别说话!”
白袍老者眉头一皱,声音虽轻,却无比威严,打断了黑袍老者。
那股平和气息,突然变得好厉害,让人连一点反抗的念头都没有。
黑袍老者吓得一抖,话都没说完就咽了回去,又低下头,不敢出声。
这变化很微妙,江晨的眼神一下变了。
这白袍老者,看来并非表面那么简单,他深不可测。
白袍老者没理徒弟,看着江晨三人说:“我是玄尘,是这儿的故人。”
白袍老者接着又说道,“刚才的事,我大概知道了。”
“你们能在这种地方,守住自己的心,不被恨控制,真是少见。”
他的目光转向序灵慈尊,眼神中的复杂之色更浓:“尤其是你……序家的孩子。
你很像你的先祖,但又不像。
你身上,有他的影子,却没有他的……执念。”
序灵慈尊听了,身子一震,脸上露出苦笑。
他向玄尘道人鞠躬,表示敬意。
“序灵见过玄尘前辈。”
序灵一边说着,一边观察着白袍老子的脸色,
“祖先的事,我们小辈没办法说,也不敢说。
今天的事,前辈怎么处理,晚辈都接受。”
他姿态低,但说话不卑不亢,有种宿命的感觉。
玄尘道人静静望他许久,才叹气说:“唉,万载时间,一下就没了。”
玄尘顿了一下,接着说。
“当年的恩怨情仇,一两句话怎能说清?”
他用慈祥的眼光看着序灵道。
“傻小子,你这是为啥呢?”
他的话里,好像带着很多感叹。
烈焰站在旁边,听得一头雾水,忍不住开口:“老头!你谁啊?跟那黑袍疯子啥关系?万年前到底咋了?快说,别磨蹭!”
他性格直率,受不了一点含糊。
玄尘道人闻言,非但没有生气,反而呵呵一笑,看向烈焰的目光中,带着几分欣赏。
“呵呵,这位小友快人快语,性如烈火,倒是有几分故人的风采。
老朽与那孽徒,确有师徒之名。
至于万年前之事……”
他笑容消失了,眼里透出哀伤说:“那是一段想不起来的……痛苦往事。
一段历史,充满了血、背叛跟误会。”
江晨一直默默看着,现在说话了。
他声音很平静,但很有力地说:“玄尘前辈,我是江晨。”
我们暂且不论既往情仇,但你徒弟想炸毁这里,要害了所有人,还波及很多生命。
前辈现身了,请管好你的徒弟,别再杀人造孽了。”
他没问过去,直接面对现在危险。
他没被玄尘道人的气势吓到,也没被这复杂关系搞混,头脑清醒立场坚定。
这份淡定,直面强者的气魄,玄尘道人眼里闪过异彩。
“江晨……”
玄尘道人轻轻念叨着这个名字,目光在江晨身上停留了片刻,仿佛要将他彻底看透。
“好,好一个江晨。
你这孩子,心性、胆识、眼力,皆是上上之选。
难怪……难怪你能走到这里。”
他点头,好像很满意江晨的回答:“你说对了。
不管以前怎么样,都别累及现在的日子,更别随便杀人。
孽徒!”
他低喝一声,跪在地上的黑袍老者身体又是一颤。
“你清楚自己错在哪了吗?”
玄尘道人语气变得更凶了。
黑袍老者抬头,脸上不甘,但眼神中的疯狂少了许多,多了畏惧和……迷茫。
他张嘴想说啥,但只发出嘶哑声音:“弟子……有罪。”
“嘿,知道犯错没?”
玄尘道人冷笑说,“错哪儿了?”
黑袍老者沉默了片刻,声音低沉地说道:“弟子……错在……错在不该滥杀无辜,错在……不该迁怒于叛徒后人……”
他的语气,似乎并非心甘情愿。
“糊涂!”
玄尘道人猛地一跺手中的木杖,地面微微一震,一股无形的波动,扩散开来,让江晨三人都感到一阵心悸。
“你最大的错,是罔顾事实,被仇恨蒙蔽了双眼,被奸人利用,险些酿成滔天大祸!”
“被人利用?”
黑袍老者惊讶地抬头,眼里疑惑:“师尊,这是什么意思?难道……”
玄尘道人没回答,看向紫光闪闪的晶石区,满眼都是害怕和厌恶。
“此地,并非炎阳圣殿的遗迹,实则是一个恶毒陷阱,由后来者所设。
你以为自己,在利用圣殿的力量复仇,但实际上,你只是为他人做了嫁衣。
一旦此地的能量彻底爆发,不仅会导致长生福地化为乌有,更可能释放出,被镇压在此的某个极其恐怖的存在。
玄尘道长的声音,如同雷鸣般响起,令黑袍老者瞬间愣住。
与此同时,江晨等三人心中,也掀起了轩然大波。
这地下竟然隐藏着,如此惊人的秘密?难道黑袍老者的复仇行动,仅仅是大阴谋的开端吗?
江晨运用洞虚之瞳,一眼便看到了,闪烁着金光的紫色晶石。
他之前便察觉到,这股能量有些异常,却未曾料到,其背后竟隐藏着,被镇压的恐怖存在。
他仔细看,想找出玄尘道人说的“陷阱”。
地下空间的气氛,骤然变得紧张异常。
随着白袍老者的现身,事情显然并未结束,更加可怕且危险的事件,即将来临。
风云变幻,仿佛预示着,即将到来的风暴。
江晨身处风暴之中,目光锐利如刀,他深知接下来的挑战将异常艰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