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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欢吗?”

“喜欢,你瞧,化了,要是多洒点就更好了。”

女子盯着漫飞的雪花晕开在指掌,递向迎面而来的瘦削面孔。

只见那人轻抿嘴唇,腹前的手腕一转。

凝雪而化成的蝴蝶扇动飞起,错落有致地停在女子身上,远远望去,像一件发闪的衣裳。

她手肘一提,像个小孩一样笑着转圈晃动,这闪动竟然没有一丝移开的痕迹。

突然,少女笑容一滞。

那些雪蝶密密麻麻地埋进肉里,心脏传来的钻痛随着她呼吸更加剧烈。

“我,唔……你……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空气里只有冰冷的声音回应道:“交出血脉,助我继位。”

女子无力地摇头,泪水接连不断,混合着热血滴落,深深地埋葬在雪中。

“不要,不要……”

“交出来!”

“不,不……”

“交出来!交出来!”

线条清晰的脸庞霎时被黑气遮挡,充血的眸子越靠越近,越靠越近……

“啊……”

梦中逼近的脸庞消失在南瑶惊醒的一刻,她不断地扫视屋子里的布局,以此来提醒自己刚才不过是记忆。

昨夜在她倒地的一瞬,现在零零星星拼凑起来算是想起了‘元妈’这个人。

元妈是她离开凡间时父亲那一代的管家,听昨夜的一番亮身份,她也反应了过来这才相信这老妇人的安排。

每一代管家都以元妈称呼,想必为的就是让她有朝一日回到凡间能快速找到彼此,也给她个安身的地方。

而至于这一代的管家为何认得她,她也不想继续猜。

反正,她相信元妈,不止那个元妈,而是一代又一代的元妈。

这么一对比,她突然想起那只落荒而逃的狗了,‘老王’这个名字起的挺合衬它的。

这狗,是真的狗。

“小姐,你醒了。”

小姐?这宅里除了女眷就是老妇,怎会有粗旷得像是男人的声音?

她惊恐未定转头看去,昨夜后院里的男子正跪在地上,半打哈欠睡眼惺忪地揉着眼。

刚才的梦劲还未褪尽,恐惧让她背部一秒直贴床榻的内侧。

府里的人竟敢让她俩待在屋里共处一夜?

他们怕是不知这张温润的面孔曾让剑过敌身不见血,一击毙命的剑法在弹指间血洗整个叶宅还绰绰有余。

跪在地上的男子缓缓起身,眼底升起一丝狠厉目不转睛地看向女子,拾起桌上的壶盖朝她走去。

光天化日下要拿这个拍死她?真是越来越看不懂此人的作为了。

若她干脆大声喊叫来人把他抓到官府去,把事情闹大了惹上麻烦只会扰乱她过安稳清静的日子。

看来,眼下只能迎难而上了!

“小姐,药好了快喝……”那自称元妈的管家手捧药碗拨弄着调羹颤颤巍巍走进来。

撅起嘴吹凉的动作定格在眼前的一幕,男子双掌合盖半撑着身子,女子咬住他的胳膊不放。

“元妈,你来得正好,这人想要谋杀我被我逮住了。”

元妈错愕中有些头疼,自家主子说完又瞪大双眼继续把牙齿放回胳膊咬上。

男子委屈巴巴地打开一点壶盖,“这是我的蛐蛐,把它抓走就不会脏了小姐的床。”

啊……还真是一只死气沉沉的长须怪。

她特意用手指戳了戳它的头,两根长须配合地颤了一下又摆回原位。

完了,这下可怎么解释……

此时如果有一面镜子在手,她必能瞧见自己的老脸有多涨红了。

对了!她还没下令治罪怎么让一个陌生男子进她闺房呢!

是了是了,无论如何先发脾气再说。

“元妈,你怎可不分青红皂白将他领至我屋,一男一女共处一室成何体统?你可知他,他……”

他有可能是害过我的人……

南瑶自然没把这句心里话说出来,元妈到底是个管事的能人,当即领会她的用意。

将那碗未溢出半滴的汤药放到桌上,二话不说便到床沿把人给拉下来。

“阿庸,不得无礼,快去把小姐的旧衣裳拿去洗了,以后小姐的事就是你的事,其他的我已经吩咐别的下人去做了。”

“是,元妈,小姐,我先下去了。”

直到眼前的男子行礼关上了门,她紧绷的背脊终于卸了重量。

“元妈,他是宅里的下人?”

“是的小姐。”

“你怎么不早说!”

你也没问呐……

见元妈有些语塞,她放缓了语气,“我是想说,他这身打扮看起来就不像是个下人,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小姐,昨儿个是我让阿庸帮忙堵住我那不懂事的小女环儿逃出城,恰好他没几件像样的衣裳,便把我大儿子在世穿的给了他。”

“本是白日里已经把那死丫头抓回来了,没想到夜里又折腾人,只得摇醒还在沉睡的他起来寻人。”

这么一解释,她算是明白了几分。

元妈识人的本事至少比她强上百倍万倍,能被安排的人算是能信得过的。

可也不能信任到两人能待在一块的地步啊!

元妈牵过她微微出汗的手,看她眉头紧锁似乎还在疑惑刚才的事,进一步解释道:“小姐,至于阿庸为何出现在这……昨夜你发了高烧一直唤着让他不能离开,而且,而且我懂。”

说到这里,挨在她耳边的声音更是低细半分。

“我们管事这代人都明白小姐喜爱看那俊俏男子,阿庸他本性不坏却是长相出众,能入小姐你的眼也是他三生有幸,小姐把他留在身边使唤也是省了不少事的。”

一段孱弱的话语霎时映入脑海,南瑶猛地地拍了自己的脑门。

她昨夜怎么不说把他囚禁起来,这会儿元妈怕是误以为她看上这个男仆了吧。

造孽,造孽啊!

难道昨夜她是有流口水让人看出来不成?

她有些懊恼,但又不得不承认,戊瑀那张脸和那身架还真能把件破布穿出个翩翩公子来。

尤其是昨夜那套素色布衣,更衬得他清雅,花里胡哨的反而是画蛇添足。

不管阿庸是不是戊瑀,只要在身边一切都好办,她总有时日与法子来试探他。

元妈看着自家小姐又是擦口水又是拍脸的,把她擅于猜忌的头脑难得罕见地没了头绪。

察觉到身旁的人呆滞无措,她收起了沉思。

两人就这么共处了一会,彼此心照不宣都把‘环儿’给略过。

反正元妈不提就不是大事,大事也轮不到她来。

见屋里渐渐亮堂起来,她赶紧把元妈唤走。

日盼夜盼却没料到会出现在后院,还是被挂在树上的,还是被雷劈下来的……

若不是此刻的房梁与冒烟的汤药提醒着,恐怕连她自己也不能相信高高在上的仙尊竟如此狼狈吧。

陈旧的闺房里,南瑶灌完一碗药,倒头,盖被,闭眼,呼呼大睡起来。